第90章 乌鸦嘴
“不是许广生,也没有瞎炳。”乌鸦小声说道,“挑事的这人我也不知道名字。”
叶向南冷笑,“东星红棍,在道上混了那么久,这也不认识那也不认识,你只认识陈浩南吧!”
乌鸦嘴唇蠕动,“我对这边……不熟。”
神探将身子藏在叶向南与东方不败中间,口中嘀咕着“有杀气。”
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场子里的杀气,还是东方不败身上的杀气。
反正插进来之后,他就没看她的脸色。
中年人的话才出口,人群中又炸了开来。
“老子今天真特么长眼了,西九龙条子竟然跑到东九龙临捡,谁特么给你们的脸啊!”
“查你麻痹,老子找女人抽大烟都没条子管,现在就想摸个南北半球查你妈个G8。”
“就系就系,都唔系呢区嘅差佬,你哋理得到呢边咩?查咩查?查雷个佬母嗨!”
楼上中年见下方舞者们群情激愤,眼中露出冷意,点燃一支烟。
他笑着对叶向南摊手,做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神探说道:“这人说的是实情,并没有犯事,我们拿不出证据说他在拱火。”
“除非你想直接打他一顿,不然抓是抓不了!”
乌鸦指着二楼楼梯,“南哥,我们直接上去查,瞎炳还能飞了不成?”
“就这样容易的话我还要你说?”叶向南指着舞池中密央央的人群。
“这里面肯定有不怀好意的人,我们这样挤过去,你与神探被人捅一刀,特么找谁?”
叶向南朝二楼望了一眼,笑得和颜悦色。
“乌鸦,还是没看明白,脑子很久没用过了吧!”
这其中的危险,叶向南与东方不败倒是不怕,可神探是个弱鸡啊!
“小场面而已,别大惊小怪。”叶向南望着二楼上那些奚落的表情,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乌鸦,叫号!”
乌鸦不解。
神探顶了他一下,“让你骂人!”
乌鸦醒悟过来,“瞎炳,丢雷佬母,嘿……”
…………
三楼包房内。
四个壮实的青年光着膀子喝着酒,吃着炭烤火锅,全身冒汗。
上首那位中年光着头,四十出头的年纪,身型魁梧,露出精壮的上身。
他双臂伸展着放在沙发背靠上,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还在轻哼着什么。
当外面的音乐声停下来后,听到那些骂人声,光头中年嘴角的笑意更浓。
可是,乌鸦那句【瞎炳,丢雷佬母嘿】让他陡然睁开了眼睛,表情很是愕然!
“倚天剑,你也看出其中名堂了?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动枪呢!”
“乌鸦凶名在外,现在怎么变这个B样,都不敢直接杀上来?”
光头中年对身边的吃得欢快的马仔摆了摆手,“盲蛇,可以了!”
名叫盲蛇马仔收了笑意,郑重地点点头,拉门走了出去。
盲蛇熟门熟路地走到配电房边上,也没有附耳倾听,直接推门进入。
门声响起,惊得守在电闸旁边的青年身子抖了一下,手上的烟头差点掉了下来。
“瞎炳让我来的。”盲蛇笑道。
小青年点头哈腰道:“蛇哥,我就混口饭吃,别玩我了。”
盲蛇笑着指了指小青年,很是欣慰。
…………
“瞎炳,你呢个一出门就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叉烧。”
“四海之内皆你妈就大晒咩,老子也不会惯着你。”
乌鸦骂第一声时,整个舞池慢慢安静下来。
骂第二句时,整个歌舞厅好像落针可闻,就连二楼赌厅中的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
无数人从赌厅、客房涌出,挤在二三楼的栏杆处。
他们都想看看,是哪个大傻比敢在这里骂义兴社坐馆。
三楼包房的几人以为叶向南会硬闯上来,哪想到竟然开始问候瞎炳全家了。
“罂哥,那个老头子好像没跟来,不然他应该不会这么怂。”
光头名叫钱罂,慈云山十三太保中的老三。
他接到大哥嘱咐,过来打个招呼。
“能被贬到清水街守水塘的,怎么可能没点能耐?”钱罂转动酒杯,目光落在翻滚的火锅中。
“这家伙杀人敢用自动步的,对符景行都敢开枪的悍警,不可能怵瞎炳,我宁愿相信,他是怕误伤那些骚情男女。”
不过……用骂人这一套,与传闻中他的风格……风马牛不相及啊!
不单是他,身边的兄弟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火锅耳朵竖起听着外面的声音,像几尊雕塑。
“他们动手时出去看看,敏哥既然站他这边,不能让他的面子落在我们手中。”
一楼的叫骂声传上来,听得清清楚楚。
“草泥玛,乌鸦,你好歹也是社团红棍,竟然不讲道义甘为条子恶犬,你特么会死无全尸。”
“就是就是,老子一定要投诉,什么时候还警匪一窝了?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人渣呆在警队里。”
“带种的跟老子会会这只千夫所指的乌鸦,卖了东星不算,现在又卖炳爷,真特么丢社团的脸。”
人势汹汹,有人朝这边逼了过来。
乌鸦没有说话,站在叶向南身边,有些焦急。
他不明白,叶向南怎么让那个骨质疏松的老头离开了。
就算自己与他可以自保,这个疯子神探怎么办?
特别是这个身材火辣的女警……特么别被……
乌鸦不敢想像,双拳捏得很紧。
…………
世纪之光的士高对面是夜市街,半边人行道上摆着一溜小桌,每张桌上都坐满了人,喝酒聊天打屁。
抓过乌鸦的陈佑东四人坐在其中。
黄毛小声说道:“东哥,我们不是找黄一飞,怎么还跑这里来看热闹?”
“你还想再当着悍警的面劫一次乌鸦?”
陈佑东嗦着螺,嗦了半天没嗦出肉来,只得嫌弃地抽出一根牙签,专心挑螺里的肉。
“黄一飞随时都可以动,我们过来主要是帮阿仁,他刚接手倪家,我姨又死得早,倪家未必服他。”
黄毛三人愣住。
“陈永仁?”马尾拿着生蚝的手悬在半空。
“东哥,他不是与叶向南走得近,我们却搞了乌鸦,那……”
陈佑东又捏起一颗螺,还是没吸出来,“两回事。”
“还老一辈人情与帮表弟并不冲突,而且我们也没对乌鸦做什么。”
耳钉青年小六叹口气,“东哥,这种事你早说嘛。”
“我们抓了乌鸦,又陷他杀了鬼佬,与悍警已经翻脸,只怕到时候不好收尾。”
“大家都不会碰面,担心什么?”陈佑东将嗦不出来的螺丢在桌上。
“再说,我们只暗中帮阿仁整顿倪家,不需要与叶向南有什么交集。”
马尾看了对面的的士高一眼,“那我们来这里又干嘛?不会是还要保护悍警吧!”
“阿仁让我过来看看。”陈佑东将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他弄了韩琛,阿仁才有机会恢复自由身,这个人情很大,我们陈家要慢慢还。”
“陈永仁明明可以恢复警员身份,这么好的事怎么还要退出来?”马尾有些疑惑。
陈佑东目光停在桌上。
“如果他重新做回警察,陈家这辈子……都不会踏进港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