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城搜捕
京城的暮春,乍暖还寒。
清晨薄雾笼罩,紫禁城四门紧闭。
朱由检来到东华门,此时的他,身穿一袭蓝色道袍,打扮成了道士。
昨日曾来过这里,被守门的将士乱箭射回,无奈带着王承恩登上煤山。
如今,依他的性子,哪里摔倒哪里爬起来,继续走东华门。
砰砰敲了大门铜环。
怀揣牛耳尖刀,此时乃是守门最薄弱的环节,众将士都在睡觉。
值夜的守卫提灯前来,不耐烦的问:“谁啊?”
朱由检知道这些人早被李自成收买,等会儿若有变,他会毫不犹豫的给守卫身上添几个带血窟窿。
“是我。”
紫禁城内,没有不认识崇祯皇帝的,为了避免露馅,朱由检在右眉之上,贴了一张白底黑圈的膏药。
守卫看见一个贴有膏药的男子,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声音突然变小。
那个守卫疑惑的贴了耳朵过来。
朱由检着势一拳,打在他歪过来的太阳穴上面,脑袋瞬间又歪了回去。
不等守卫倒地,朱由检伸手扶起他,靠在一旁。
顺利得有些不好意思,朱由检打开城门离开紫禁城。
其实朱由检不知道,由于崇祯自缢,宫内乱作一片,守城的将士悄悄跑了很多,所以离开紫禁城并不困难。
出来走在清晨的街道,路上人烟稀少。
街道两边,昔日繁华的景象不再,换来的是无数破败与悲凉。
商铺连接住房,大多数都逃难去了。
只剩下一些世家大户,没办法搬迁,仍在负隅顽抗。
如今整个京城都被贼军包围,想要出城,却是难上加难。
天色已经大亮,李自成带着顺军浩浩荡荡入城。
李自成骑着高头大马,睥睨四周,不怒自威,不可一世。
道路两边,旧朝的文武百官,功勋权贵,还有一些本地商贾居民,为求自保,跪在地上,俯首迎接。
李自成看着这些昔日的王公贵族,如今尽在脚下,说不出的满足。
特意将马匹速度放慢,好好感受一下这难得的喜悦,瞥见一个膏药道士,立在角落,冷冷的看着他。
再定睛一看,角落空空,哪有什么膏药道士,或许是看花眼了吧,在山呼海啸的朝贺声中,李自成没有在意,微笑着继续前行。
李自成进入皇宫,召百官问话,当前要务便是找到崇祯皇帝。
随后得知崇祯皇帝不知去向,心里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担忧。
当即下令全城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贼军得到军令,在城内大肆搜捕,一时间,鸡飞狗跳,民舍内哀号连连。
朱由检身着道袍,眉挂膏药,贴墙而走,尽量避开贼军视线。
胡同里,传来吵闹之声。
一间民宅内,男主人哭道:
“军爷,小民不知啊。”
一个黝黑的贼军将领,正在搜捕这家民宅,男主人跌倒在地,内室半掩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青年妇女抱着孩子,蜷缩在内室一角,瑟瑟发抖。
贼军将领眼中放光,迈步就往内室走去。
“真的没有啊,军爷。”
男主人见状,抱住军爷大腿,不断恳求。
“谁说没有,你妇人怀里抱的不就是朱由检吗?”
“小民冤枉,娘子怀中抱的是不满月的小儿啊。”
“放屁。”贼军将领一脚踹开男主人,转头看着委顿在地的民妇,嘴角露出邪恶的笑。
“小娘子,你怀里抱的谁,让俺看看。”
说完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往妇人怀里抓去。
小儿受惊,猛地啼哭不止。
贼军将领目露凶光,一把扯下幼儿,反手扔了出去。
妇人的孩子被抢,露出胸前一片雪白。
贼军将领贪婪的将头钻了进去:“我看看,崇祯是不是在里面。”
扑哧!
牛耳尖刀从脖子穿进去,血浆喷出,溅了妇人一脸。
贼军将领在寻找朱由检之际,却不小心见了阎王。
妇人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身子抬头看。
一个眉上挂着膏药的男子,笑着站在面前,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我的儿。”
妇人伸手抢过孩儿,见孩儿无恙,才放下心来。
“民妇拜谢道长救命之恩。”
当即就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再抬眼看去,青年道士早已不见踪影。
而那张贴着膏药的笑容,却永远刻印在她记忆之中。
.........
南池子胡同,夕阳余晖,洒在青石板上,一双云头鞋,驻足于此。
鞋子的主人,身着道袍,眉上一片膏药,时而被风吹起。
膏药下,一双凤目微眯,盯着前面堵他的人。
堵他的人,是三名带刀士兵,正恶狠狠看他。
朱由检缓缓侧身,一脚后蹬,一脚探前。
正待突围,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
听声辨位,后方应该来了三人,一高两矮。
一前一后,共计六个贼军守卫,将他堵在胡同内。
为首的将领田有苗,冷哼一声。
“何方妖道,还不快快报上名号。”
前世在特战部队,五六个教官不能近他身,寻常士兵,他能打十八个。
现在,面对前后夹击的六个士兵,没有必胜把握,他不准备拼命。
毕竟这年代,刀剑可不长眼。
朱由检收起拼命的架势,身子委顿了下来。
躬身抱拳说:
“军爷误会了,我乃白云观正籍道士,云游至此,还请让路。”
“让路?”
田有苗仰头大笑,你们见过穿双云头履的道士?
朱由检低头看去,双足穿着云头鞋,确实太过华丽,不像云游道士。
“军爷误会,我有大顺军的令牌。”朱由检使出老办法,忽悠。
“哦?”听闻妖道有令牌,田有苗收起轻蔑的神情,向前走了两步。
“拿出来看看。”
朱由检在怀里掏了下,哪里有什么令牌。
“在这里。”
朱由检翻手一锭白花花的银两,摊在手中。
咦,这天上掉的馅饼,岂有不拿的道理?田有苗快步上前,一把拿起银锭。
沉甸甸五两只怕有多不少,双眼按捺不住贪欲,杀了这老道,可能还有更多。
嘴角露出窃笑,正欲开口发话,忽然小腹一凉。
田有苗低头看去,一柄牛耳尖刀不知何时,插入肚腹,随后一阵剧痛传来,正欲反抗,喉头又被一拳。
朱由检抽刀出拳,动作极为迅捷,不待众人反应,一步跨出,已经来到前面两名士兵的身前。
他疾跑中,一手藏刀于后,一手摊着银锭向前。
前面两个士兵还没搞清楚状况,看见朱由检手里的银锭亮闪闪的,略微愣了一息。
噗噗,就这一息的时间,两名守卫的咽喉分别被牛耳尖刀刺中,随即啊啊两声惨叫倒地。
身后三人已经看出有变,高呼:
“小心有诈。”
不过太迟了,看那妖道,又朝他们攻了过来。
三人纷纷拔出佩刀,挥舞着向朱由检砍来。
朱由检以偷袭的方式,解决前面三人,现在硬拼后面三人,这没有半点取巧之处。
这三人挥刀不俗,刀光翻滚,带着寒风袭来。
其中一人攻上,一人取中,一人夺下,配合得十分紧密,一看就是多年征战练就出来的。
朱由检人影一闪,仿佛凭空消失,紧接着从天而降,落在三人身后。
落地的朱由检,半蹲卸力,一手扶地,一手握刀。
身后三人僵住,片刻,纷纷倒下,三人咽喉之处,均有一个带血窟窿。
朱由检胸前剧烈起伏,喘息不断,这是他剧烈运动之后出现的后遗症。
缓缓起身,将刀刃在田有苗的身上擦拭掉残血,随后收起牛耳尖刀,捡起路旁的斗笠,戴在头上。
胡同两头,又响起马蹄声,朱由检踏墙而上,翻越墙头而去。
另外一个小队巡逻到此,见状大惊,高呼:
有敌袭,有敌袭。
叫来医官查看,除了田有苗尚存一息之外,其余人等,皆是一刀致命。
医官扶起地上田有苗,急问道:
“是谁?”
“是,是妖道。”田有苗努力念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