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阿拉伯国家通史:埃及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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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口、民族与语言

人口数字是变量。根据古典作家记载和现代考古学与历史学研究成果,古埃及前王朝时代的人口在35万至87万之间,古王国(约公元前2686—前2181年)时期达到160万,新王国时期达到290万,后埃及晚期已达490万。到公元2世纪,埃及人口达到最大值,约500万,这个数字直至近代才被超越。K. W. Butzer, Early Hydraulic Civilization in Egypt, p. 83;〔英〕科林·麦克伊韦迪、理查德·琼斯:《世界人口历史图集》,陈海宏、刘文涛译,东方出版社1992年版,第266—268页。古埃及人大约12岁进入青春期,大约16岁成年。他们的预期寿命最高为30岁,当然也有寿命很长的,例如国王拉美西斯二世就活到90多岁。C. Aldred, The Egyptians, London: Thames and Hudson, 1984, pp. 63-65.现代埃及有系统的人口统计制度。据统计,到2015年7月,埃及总人口为88487396。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加,因为埃及没有计划生育,且随着医疗水平的提高,埃及人的预期寿命最高已达70多岁,低死亡率与高出生率的对比结果使人口增长率几乎保持在年均1.79%左右。https://www.cia.gov/library/publications/resources/the-world-factbook/geos/eg.html.与古代埃及人一样,现代埃及人仍然主要居住在尼罗河河谷、三角洲和沙漠绿洲,这些可以居住的土地也是埃及的可耕地,其面积不足埃及全部土地面积的4%。可见,今日埃及人口压力远远超过古代。与阿拉伯世界其他国家相比,埃及也是人口相对多的国家。庞大的人口数量已经给埃及社会带来很多问题,例如食品短缺、住房紧张、教育和就业不足、人口流动和环境保护困难,等等。埃及政府和教会领袖都加强了节制生育的宣传工作,以限制过快的人口增长速度。

古代埃及居民属于哪个种族或族群?这是一直没有定论的问题。因为埃及南部与北部的人在肤色上有差异,南部比北部稍黑一些,身高也不一致。一般学界模糊地称这些居民为“非洲种族”。〔埃及〕G. 莫赫塔尔主编:《非洲通史》第二卷,冯世则等译,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10、37页。 实际上,从历史时期埃及壁画和浮雕等展示的人物形象来看,埃及人并非纯正的非洲人,他们具有某些西亚人的特征。C. Aldred, The Egyptians, p. 63.在古代埃及历史上,很多外族人不断迁入埃及,甚至有些外族人还在埃及实施长短不一的统治,例如来自西亚的希克索斯人、非洲的利比亚人和努比亚人、亚洲的波斯人、欧洲的希腊-马其顿人和罗马人。公元7世纪中期以后,阿拉伯人占领埃及,很多阿拉伯人迁入埃及,成为统治者。之后,突厥人和土耳其人先后统治埃及。近代以来,埃及又在一段时间里遭受法国和英国的殖民统治。直到1952年,现代阿拉伯埃及共和国才诞生。如此看来,古代埃及人和现代埃及人都不是纯正意义上的非洲人。尽管目前很多埃及人自称是古埃及人的后裔,但经过几千年的民族融合,古埃及人的血统究竟还有多少可以保留下来,则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据最新数据统计,到2020年3月,埃及总人口超过1亿人。The World Factbook, “Explore All Countries——Egypt”, March 4, 2021, https://www.cia.gov/the-world-factbook/countries/egypt.埃及官方认可的居民主要由穆斯林和科普特人组成。伊斯兰教为国教,信徒主要是逊尼派,占总人口的84%。科普特基督徒和其他信徒约占16%。还有少数人口是努比亚人、柏柏尔人、贝都因人、希腊人和亚美尼亚人等。多数埃及人认为穆斯林和科普特人并非代表两个民族,而是信仰不同宗教的同一个民族的两部分人。努比亚人主要居住在阿斯旺以南地区,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信奉伊斯兰教。柏柏尔人也是一个古老的民族,主要居住在锡瓦绿洲和靠近利比亚边境地区。贝都因人信奉伊斯兰教,大多在绿洲和沙漠里过着游牧生活,一些人居住在西奈半岛和红海沿岸。

埃及人的语言文字几经变迁。古埃及人使用的语言称“古代埃及语”,属于哈姆·塞姆语系或亚非语系。从公元前4000年代末期古埃及语言文字的出现到公元11世纪以后逐渐消亡,古代埃及语先后经历了五个发展阶段:古埃及语(约公元前3000—前2100年)、中埃及语(约公元前2100—前1600年)、新埃及语(约公元前1600—前600年)、世俗语(约公元前650—公元5世纪)、科普特语(约公元1世纪末期—11世纪)。这几个阶段的语言在语法上都有程度不同的差异,其中中埃及语的语法体系比较成熟,科普特语则吸收了古希腊语的元素。古埃及人使用的文字称“象形文字”。与中国的汉字一样,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在几千年的发展演变过程中,经历了形体的变化,先后出现了祭司体、标准体、草书体、字母体等。中埃及语使用的是标准体的象形文字,有大约700多个字符,文字本身由表音符、表意符和限定符构成。James P. Allen, Middle Egyptian: An Introduction to the Language and Culture of Hieroglyphs, pp. 1-7.在古代埃及,只有2%至5%的人具有读写能力。Wendy Christensen, Empire of Ancient Egypt, p. 131.埃及人称这种语言为“神的话语”。神的话语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他们主要是王室成员、神庙祭司和书吏等。阿拉伯人征服埃及以后,古埃及语言文字便逐渐消亡,变成了“死语言文字”。1822年,商博良解读象形文字成功。之后,古埃及语才再度为人所了解,但古埃及象形文字保留下来的都是辅音符号,没有元音符号,故而现代人只知其意,不知其音。

从公元7世纪中期开始,阿拉伯语逐渐获得主导地位,成为埃及人的官方语言。目前,埃及还有一部分科普特人使用科普特语,但主要是在宗教活动中使用,日常生活中也主要使用阿拉伯语。随着教育的普及和教育水平的提高,现代大多数埃及人都具有读写能力,很多埃及人不仅掌握了阿拉伯语,还能够讲其他语言,例如英语、法语、汉语等。

与民族和语言文字相适应,埃及的宗教信仰也几经演变。古代埃及人信奉多神教。罗马人统治时期,基督教逐渐成为埃及的主要宗教。阿拉伯人入主埃及以后,伊斯兰教逐渐成为其主体宗教信仰。目前,伊斯兰教是埃及多数人信仰的宗教,还有少数人信奉科普特教。https://www.cia.gov/library/publications/resources/the-world-factbook/geos/eg.html.尽管信仰不同,但穆斯林和科普特教徒在大多数情况下表现得很团结,他们有很多共同节日。因此,穆斯林和科普特教徒都是埃及社会发展的主要创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