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调查
联邦时间，下午4.35，晴。
因为餐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两人也是被治安管理局的警员拉去调查。
来的是骑着白色摩托的胖警员，对方手臂上印着代表郑氏的枫叶标志，身上穿着厚厚的防弹衣。
他走下摩托车，手中握着手枪，挺着啤酒肚，老远就看见陈青山和何小月站在包子铺门口坐等调查。
怎么回事，还是头一次见到过犯人这么主动的。
通常来说，超过三人死亡便算的上是治安管理局的调查范畴，但这些案子基本都是走个形式，下三区每时每刻都在爆发冲突，警局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调查好每一件事情。
有些自知被抓后难逃一死的罪犯，也会在通缉之后逃入更下一层的第五区，第六区，那地方更加混乱，根本没有哪个警员会选择去那地方跨区追捕。
胖警员走到陈青山面前，眼神瞟了一眼何小月丰盈的胸脯，然后这才对着两人说道：“联邦警员蒋文，警号536，两位出示一下联邦身份卡。”
何小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递出，那淡白色的身份卡被胖警员蒋文接住，还顺手摸了一把何小月的手指。
何小月眼底浮现出一丝厌恶，然后笑盈盈地默默往陈青山身后站了站。
陈青山也递出自己的身份卡，就是颜色和何小月的不太一样。
一个是淡白色的，一个是深蓝色的。
胖警员蒋文顿时一愣，脱口而出：“军方的？”
他急忙双手接住，连何小月的身份卡都没来得及看，就赶忙跑到摩托车那，拿起识别板看了起来。
何小月捂嘴偷笑，靠在陈青山肩膀上，小声嘀咕道：“你看他傻乎乎的样子，都快被你身份吓傻了，话说长官你到底什么身份？”
陈青山微微挑眉，默默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哼！”何小月嘟起了嘴，双手抱着手臂垫起了脚。
待液晶显示屏上显示出陈山青，4号卫星城议会厅高级议员几个字蹦出来后，胖警员当场就汗流浃背了，然后发现下方还有一行字，低头一看，竟然是李氏正规部队的团长，他当即两眼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你妈的警局那些坑货，不是说这就是一起普通的社团冲突吗，怎么还涉及到上面那群人了？！妈的我就说这次的犯人怎么不跑，感情是来了个腰杆硬的！
他抹了一把汗，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弓着腰屁颠屁颠跑到陈青山面前，恭恭敬敬的递上身份卡，陪笑道：“长...长官，我不知道您在执行秘密任务，这..这件事肯定是个误会...那几个本就是作恶多端的黑社团，我..我是来表彰的，呃，对！我一会儿就通知我们局长，让他给您举行表彰仪式！”
看着胖警员翻脸如翻书的表情，何小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于她这种底层市民来说，难的看见警员吃瘪的样子，此刻只觉得陈青山越发神秘了起来，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
陈青山无奈摆摆手，“你就说调查好了，罪犯进入第五区了，其他照常，再说我也不想太出风头。”
胖警员连忙点头，只见陈青山又皱着眉头说：“问你个事，你知道整个4号卫星城最好的医生是谁吗，又在第几区呢？”
“啊？”胖警员一下就愣住了，急得有些结巴，“这..这长官，我只是第四区的一个小小警员，生病了都是直接打抗生素和C-2能量腺素的，看不起病啊..而且，我每天买抑制剂的钱都不够呢，不怎么关注医生...”
胖警员哭着一张脸，沮丧的低着头，一旁的何小月却急忙说道：“我知道！”
陈青山回头，“说说看。”
何小月沉吟道，指着陈青山身旁的背篓道，“你是为了救她吧？”
“她身上的霉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霉癌。”
“霉癌？癌症？”听着何小月说出的话，陈青山沉默了，从这昏迷的少女状况来看，紫色霉点已经蔓延到整个身躯一半多，如果是癌症，那代表着至少也是中期癌症或者晚期癌症，治疗的概率极低。
陈青山不甘心的抬头问道：“联邦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也治不好癌症吗？”
“你别紧张，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霉癌，看着挺像的...”何小月安抚道，然后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才回道：“之前我去第五区拿货，刚好碰到了一场骚乱，是一个带传染性癌症的病患，他把住的那栋楼好多人都传染了，发病的症状就是全身冒出许多紫色霉点，然后跟发了疯一样，在街上到处吐血，当时维序部队把整个第五区都封锁了，据说一旦接触那些病患的血液，就会被传染。”
说到这，仿佛当初那场惨剧还浮现在眼前，何小月身体忍不住一个哆嗦，才慢吞吞继续道：“后来，整个第五区进行杀毒处理，那些被传染的都被活埋了...反正我是没听到谁是被治好的。”
说完，她略带怜惜的看了一眼背篓，然后无奈的叹息一声。看着陈青山低头沉默的样子，她仔细端详着陈青山的表情，发现并没有太多悲怮，似乎猜到了真相，忍不住道：“她是荒野人？”
是了，只有在荒野上才有可能感染上这种级别的病菌，不然那么多的荒野人想挤进卫星城是为了什么？为了这安全又舒畅的生活环境呀！
一旁的胖警员蒋文吓得不敢说话，他急忙低下了头，然后目光瞥向别处。
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昂，长官带疑似有传染性癌症的荒野人进卫星城什么的，这种大事还是让上面人自己去解决吧，我就一个小小3级警员，无论得罪哪头都不好受。
“她不是你妹妹吧。”何小月瞥了一眼沉默的陈青山，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所以你是看她长得好看才救的？那个..不是我多嘴昂，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再说她都那个样子了，也做不成那事啊！”
有些令人眩晕的太阳光，参杂着工业雾霾的阳光穿过头顶上纵横交错的公路，照射在陈青山的脸上。
“我想试试。”
他用手挡在眼前，遮住了刺眼的太阳光。
街道上时不时传来嘈杂的人声，有大骂对方拖欠工资的小年轻，也有面容呆滞的，坐在路边靠椅上发呆的流浪汉。
还有三无诊所的房间内，一位双腿截肢的患者，对着义体医生哭起道，“我要买一套最便宜的义肢，抑制剂的钱可不可以先欠着..我等会出去抢...”
每个人都有追逐生的权利，但这样麻木的或者，总有一天也会厌倦，然后选择结束这糜烂的一生。
陈青山在街边站了一段时间，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掀起背篓里的红布盖头，里面的少女面容逐渐扭曲，快看不清原貌，那些紫色霉点甚至开始往周围的皮肤渗出血丝。
少女的眉头紧锁，嘴唇颤抖的微微挪动，仿佛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陈青山内心有点动摇，相比较痛苦的活下去，或许一刹那的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何小月面色凝重，忍不住害怕的躲退了几步，胖警员也赶忙戴上面罩，提醒道：“长官，快盖上，小心被传染！”
陈青山摆摆手，表示无妨。
早在第六区的城门口，那老头就沾上了这少女从背篓里流出来的鲜血，后来自己和那群流浪汉搏斗时也不幸沾上了，目前看来也没什么不舒服啊。
万一不是霉癌呢...
当然，如果真到了最后的地步，陈青山也会摒弃掉圣母心，将她火化的。
胖警员蒋文见陈青山似乎是决心要救那个背篓里的少女，只得无奈的说道：“那个..长官，您如果真的想救这个女孩，可以去第二区最有名的圣心医院看看，那里有整个4号卫星城最好的科研医生白教授和苏教授，离您的住处不远，就在枫叶大道7号路，您坐3号地铁过去就行，或者我骑车带您过去。”
陈青山点点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吧。”
胖警员点点头，他也害怕自己被少女传染，巴不得被陈青山拒绝，但为了这位固执长官的安全，他还是跟对讲机的收尸小组说道：“一会儿多带两个纳米纤维袋！”
陈青山微笑道，“有心了。”
“......”
时间转瞬即逝，霎那间就已经到了夜幕时分。
只有到了晚上，才是赛博都市热闹的开始，各类白天关门的商铺陆陆续续开启，街道上，公园上，马路上都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一个人潮拥挤的十字路口，陈青山含着一根棒棒糖，背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布袋，就像一个背包客，惹得周围路人频频回头，有几个地痞交头接耳，小声嘀咕道：“里面不会是什么贵重物品吧，要不干他一票？”
正当他们商量着时，一架无人机从高空中落下，停滞在陈青山的头顶上。
他们的目光瞬间变得单纯，默默骑着改装后的鬼火，蹬着快速离开。
周围的人群也赶忙散开，硬生生在这拥挤的斑马线上露出一个3米的真空地带。
陈青山面色如常，已经习惯了这般高调的登场方式。
“嗖！”
十字路口的空中，被霓虹灯照的锃光瓦亮的商业大楼顶上，一艘巨大的浮空飞艇掠过所有人的头顶，然后稳稳的降落在了上方。
但没有人因此不满，而是都露出了兴奋的目光，“是郑氏的二小姐，她又来红玫瑰餐厅了！”
“太好了，一会儿二小姐肯定又要撒钱，我得赶紧去红玫瑰餐厅外面占个位置！”
“妈的，真不知道这郑雨嫣是不是个败家二世祖，不好好在第一区待着，尽是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第四区，每次都撒一大把钱，真当她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有人乐呵道，“得了，有钱捡就不错了，反正她爹是郑氏家主，不缺这点钱，我上次捡了足足5000联邦币，这次再捡个3000就差不多可以买个中级超梦装置了…”
听着周围人火热的议论声，陈青山也大感兴趣，准备在放置背后的小女孩后去瞧瞧热闹。
就在先前，陈青山打算把背后的少女先放在第四区，然后自己孤身去第二区找圣心医院，把那白教授和苏教授请过来。
凭借着自己议会厅高级议员的身份，应该足够了吧？
至于少女能不能扛到自己回来，那就是命数了。
陈青山拿出自己的身份卡，目光微微在上面停顿，他也是才知道这玩意居然绑定了联邦银行卡余额，付款的时候刷一下就行，就跟以前学校的饭卡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