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天生石女，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怀孕，我把女儿当成上天给我的礼物。

可她说：“有你这个妈真是老天给我的报应。”

我死后的第二年，女儿发了疯找我。

只为她救白血病复发的男友。

听得我的死讯，她不以为意：“两年不见，装虚弱恶心人这一套还是没变。”

“不过一管血罢了，怎么，帮一次忙就要别人欠她一辈子吗，再帮这一次能死不成？”

可她不知，我早已成为大体老师，再也抽不出一滴血。

……

一身华丽的女孩，妆发老成，望着面前破败不堪的老宅一脸鄙夷。

“外公，林姝呢，我有事找她。”

我爸听到我的名字拉住韩菲的手，眼皮一抬又缓缓布满悲凉：“姝姝？我的孩子已经死了。”

我漂浮在空中对女儿长长叹了口气，至死听不见她喊一声妈妈……

她显然不信：“怎么可能，她那么惜命。之前让做个配型就要死不活。”

“那也是她未来女婿，如今复发，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说着甩开我爸的枯手，踢走拦路石径直往院里去。

我俯身一看长裙下一条腿瘸着……

屋里屋外被她翻了个遍。

女儿肉眼可见烦躁，不小心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一张未签字的老房拆迁合同。

我爸迈着沉重的腿就要去抢。

韩菲眼睛一亮：“林姝她不是最在意老宅的吗？”

躲开我爸的手，冲着屋子大喊：“不出现，我就拿着合同把老宅卖了，反正房产证写的我的名字。”

屋里空荡荡的回响，似在替我回应。

我爸撑着桌子直喘气。

“菲菲，你妈妈真的死了，遗体都捐了，再也不能给你帮忙了。”

韩菲表情一滞。

“帮忙？那是她这辈子欠我的！”

她双手握拳用力捶打自己的大腿。

“因为瘸腿，我好不容易才有个男朋友，眼看就要结婚了，你们是不是见不得我幸福！”

我爸七十好几的人，听她一阵嘟噜反应不过来，夹杂着委屈僵在那里。

韩菲受不了慢吞吞的老态，撇嘴眼底深深厌恶。

手高高举起摇了摇合同：“三天！我只给三天时间，如果见不到她，外公，你也别想安度晚年！”

说完一脸嫌弃的踢了踢挡路的凳子头也不回离开。

凳子!时间冗长，凳子表面仅剩下一层淡淡粉色。

那时女儿上幼儿园大班，我和她一起做的手工作业，还得到老师的夸奖。

女儿啊，你已经长这么高，可心为什么还这么狠？

我没有躲，我只是死在了第一次为你男朋友捐赠骨髓的时候。

我低头见我爸消瘦佝偻的背，只觉得世上苦难磨人，不管生死谁也不放过。

当年我突然坚持离婚，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包括女儿也恨我、怨我。

可只有我爸摸摸我的头：“别怕，我女儿做什么都是对的。”

一声不吭放弃奢侈的生活陪我搬回破旧的老家。

在这里，我本以为能为他养老，尽尽为人子女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