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出钢了
向道站在刚建好的炼钢炉前，面色肃然，他身后站着四个学生，前边则是郑铁蛋带领的几个舍员。
“开始吧！”向道说道。
“是！”
郑铁蛋一招手，其手下舍员开始提着铲子往炼焦炉里铲煤。
加好煤炭，接着就封闭炉室的所有出入口，隔绝空气。
炉室下方加热。
随着温度上升，达到900℃时，煤中的有机物质分解，产生氢气、甲烷、一氧化碳等气体。同时，碳跟水蒸气（水煤气反应）反应生成氢气跟一氧化碳。
因为隔绝了空气，所以虽然温度很高，但这些气体并不会燃烧。
估计煤气形成的差不多了，向道再次下令，让炼铁高炉点火。
待高炉内温度达到一定程度，就打开炼焦炉跟高炉连通的管道阀门，煤气进入高炉，使燃烧更加剧烈，进一步提高炉温。
高炉中，焦炭点燃生成一氧化碳：C+O2=点燃=CO2
CO2+C=高温=2CO。
一氧化碳作为还原剂，在高温下与铁矿石（铁的氧化物）发生还原反应，生成铁和二氧化碳。
3CO+Fe2O3==2Fe+3CO2（高温）
等了不知多久，铁矿石中的铁被彻底还原出来，炼成了铁水。因为铁水的密度大于炉渣（多数是硅酸盐），铁水在下，炉渣在上，打开下方阀门，铁水就流了出来。
“出铁了！”有人惊呼道。
“别慌！都小心点。”郑铁蛋喊道。
他跟几个少年用耐高温陶瓷容器接住铁水，满了之后，立刻换下一个。
托着一锅铁水，少年们小心的来到耐火炉池那，倒进去，铁水四溅。
“小心点！”
向道看的心惊肉跳，这要是稍不小心，那就是非死即残。
几个少年就这样抬着一锅锅铁“汤”，倒入耐火炉池。
等高炉那不再有铁水流出，好戏又转到装满铁水的炉池这边。
郑铁蛋拉动风箱，把空气通过插入铁水的陶瓷管吹入，空气中的氧气跟铁水中的杂质（如碳、硅、锰、硫，磷等）发生氧化反应。
这些氧化反应会放出大量的热量，一池铁水像烧开的水那般“沸腾”起来，此时不需要加热，铁水的温度反而在迅速上升。
向道又让人取来石灰，投入铁水，以形成炉渣。
过了一段时间，炉池内的反应逐渐平息下来，此时，得到的就是钢水了。
倾斜炉池，钢水从炉池壁上开的孔道流出到耐火容器中。
待其冷却，就得到了钢锭。
众人围着那些还有余温的钢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忐忑。
成了吗？
“都让开！”
向道提着借来的长刀，走上前，照着钢锭猛劈下去。
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向道手掌被震得发麻，刀险些脱手。
他低头去看钢锭，竟看不到砍击的痕迹，再看刀，已经卷刃了。
很显然，这钢锭的硬度要比刀高许多，但仅凭硬度是不能说明这就是钢的。
“拿铁锤来！”向道说道。
郑铁蛋立刻提着铁锤递过去。
向道接到手中，有点沉，反手又递了回去：“你来吧！”
郑铁蛋点点头，朝手心啐了口，然后就举起铁锤朝钢锭砸了下去。
Duang！
一声沉重的闷响，余波在空气中扩散，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郑铁蛋甩了甩手，继续砸。
一下，两下……
不知砸了多少次，向道终于喊停，走上前观察那钢锭。
表面布满了微凹的锤印，有轻微变形，但没有裂缝，更没有断开。
这说明钢锭的强度，韧性跟延展性都很优秀，加上它又具备较高硬度，是钢无疑了，而且还是性能相当不错的那种。
向道转过身来，看向众人，咧嘴笑道：
“成了！”
“噢噢噢！成了！”
众人欢呼起来。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欢呼，但看向道那么重视，就知道这钢一定很重要。
……
当天晚上，向道执意要办一场庆功宴，把暖房的菜全薅了，又弄了一整只羊，吃烤全羊！
大家对此都有些莫名其妙，当初玻璃成功量产向道都没说什么，现在只是炼出来钢，怎么就要办庆功宴了？
但向道自己心里却清楚，大规模量产钢材对工业发展的意义，是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的。
穿来了这么久，他的工业计划现在才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就在炼钢炉旁边的院子里，上百号人围坐成一圈，中间是篝火，火上架着整只羊，胖婶正拿着酱料往肉上抹。
油脂不时的低落，砸在下方的火上，冲起一朵朵火焰，发出滋滋的声音。
“羊腿烤好了！谁吃？”胖婶问道。
“我！我吃！”向道举起手。
就他一个人举手，大部分人都不是太感兴趣，羊腿肉肥的太少，吃着柴的慌，也就向道这个瘦肉爱好者喜欢了。
胖婶切下一大块羊腿肉，端到向道面前。
向道搓了搓手，拿起小刀去切，却怎么也切不动。
这破刀！
他干脆上手，直接拿着用牙啃，咬下一口嚼着，肉香混合着酱料跟香料的味道，满嘴香。
胖婶不愧是在厨房混了半辈子的女人，刀使得熟练至极，一会儿功夫就把整只羊分成了几大块，然后给那些小子们自己分去！
这时，最忙的却是一只毛茸茸的家伙，只见它在人群中转来转去，低声哼唧着，期望能得到几块碎肉。
它正是当初带回来的那条猎犬，经向道提议，大家投票，一致同意给它起名叫傻帽儿。
几个月过去，这家伙腿已经长好了，但稍微有点跛，除了奔跑速度受影响外，别的倒也无大碍。
向道吃肉时喜欢喝茶，一口肉一口茶，不知不觉肚子就饱了。
他站起来跳了跳，打了几个嗝，还能再吃点！
向道刚要坐下，突然隐约听到外面有喊声。
他问一旁的冯坦：“你听到有人喊了吗？”
冯坦满嘴流油，摇摇头，“没听着！”
汪汪汪！
傻帽儿突然吠叫着往南门方向跑去。
向道一拍脑门，道：“我就说有人喊嘛！……你们吃，我看看去。”
说着，他也往南门方向走去。
到了近前，那喊声清晰了不少，原来是乔致庸。
“来了来了！大半夜的你不在家哄媳妇，来这干嘛？”向道边走边问道。
“老向，快开门，出事了！”乔致庸焦急的喊道。
向道心里一咯噔，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太原来的消息，说咱们银行收到了假存款单，被人冒领了一千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