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烤鱼
接下来三天内，偏僻，人迹罕见，白虎公爵府荒废多年的废弃地带，传出了敲敲打打的声音
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空间宽敞、干净整洁的房子
张明脱下手套拍拍灰尘，欣慰的拍了拍同样兴奋至极的霍雨瞳小脑袋，这几天她可是一刻也不停歇
这么孱弱矮小的身体，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强大意志力，硬是咬牙挺住了各种繁重的杂活
张明看的很清楚，但没有阻止，这是她的倔强与不甘，她想要回报张明对她们母女的恩惠
同时表明她不是一个累赘，而是真心想要帮到张明，哪怕身心俱疲，甚至受了伤也不肯说出来，而是像孤狼一慢慢舔舐自己的伤口
“哥，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吗？”霍雨瞳惊喜，却又有几分忐忑的问道
比起自己和妈妈住的老破小，这干净简洁的大房子，显然更附和她的心意，或许她每天都在期待生活变得更美好吧
揉揉脑袋，安抚她因疲惫而有些颤抖的身躯
“对，我们的家”
张明沾染灰尘的手指，在几个房间来回摆动，边指边继续说道：“那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而那间是你妈妈住的，我就在你隔壁，喜欢吗？”
“喜欢！还有……这里是我们的家吗？”高兴过后，霍雨瞳还是有些害怕的问道，因为家这个词汇对她来说有点沉重
张明对她而言就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亲手将她从深不见底的泥潭中拽出来，她舍不得对方
二人相处时间不长，仅仅六七天，可妈妈很理解她内心的想法，鼓励她去寻找张明哥哥
而哥哥的强硬与无微不至的保护，又将她内心中的阴霾驱散
最重要的是，霍雨瞳的直觉，或者说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清晰感觉到，比起刚开始见面时的凶狠与杀伐果断，现在的张明多了几分温和与平静
似乎是因为她才开始改变的
”对，我们，的家，我们不早就是一家人了吗？”张明一字一顿的重复一遍，这话也让霍雨瞳热泪盈眶
“好了，你们两个，该吃饭了”
霍云儿穿着围裙走了过来，打断二人的谈话与思绪，说话的口吻就好像是母亲对着孩子一样
看着这对一大一小，关系和睦的兄妹两，她发自内心的庆幸，庆幸自己女儿找到了依靠，不再受苦了
张明低头看着灰头土脸的霍雨瞳
“走吧，先吃饭”
霍雨瞳乖巧点点头，回应一声
“嗯”
这孩子……
以前霍雨瞳见到她，都是直接扑入她怀里，现在也钻，只不过变成张明的，该说不说，这种真诚流露很戳张明的软肋
来到之前的住所，坐在干净的饭桌上，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霍雨瞳在二人的注视下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是油
张明和霍云儿着急没有动筷，等笑着互相对视一眼后，才开始了今天的午饭
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
自三天前的那场坦诚相待，霍云儿不再惺惺作态，少了几分虚伪与作假，多了几分真诚与信任
对于张明的装修，她也选择过来搭把手，只是身体因前几年的日夜忙碌，只能做做饭菜，洗洗衣服这种活计
讲真，如果不是张明出现，依照之前的劳动强度，霍云儿可能活不了几年，会积劳成疾，活活累死
吃饱午休过后，又开始了忙碌，时间慢慢推进，临近夜晚
脱下肮脏的衣物，洗了个舒适的热水澡，擦干身体，换好衣物，张明走出临时搭建的浴室，在镜子前照了照
一米七五，修长精壮的身材，上身是简洁的白衬衫，下身是柔滑的黑长裤，平静的面容还有几分水渍，难掩稚嫩
戴上熟悉的方框眼镜，搭配那冷峻的双眼，不同于面对霍雨瞳时的温柔，有的只是淡漠，就和以前一样，一名蓄势待发的冷酷杀手
“哥！”
一声惊喜的呼喊，让眼中的凶戾变得温和，张明牵住跑来的霍雨瞳伸出的小手，打量起她现在的装扮
清秀可爱的脸蛋，经过张明精心调配的营养餐，大补过后的霍雨瞳脸色红润，捏脸的手感也丝滑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个面黄肌瘦的落魄小女孩
干净的蓝白色衣裙，精心打理的蓝色发丝还未成长，仅到肩膀处，几分洗漱过后的水渍慵懒地挂在上面
天蓝色的双眸满是清澈与天真，仿佛会说话一样，安抚着张明的内心，只是不知为何总有一丝阴郁
经过观察，可能是她的习惯使然，只能靠她以后能自己摆脱这种状态
“哥，你能陪我去玩吗？”
霍雨瞳露出萌萌的恳求之色，见她这幅可爱的模样，还有特地打扮一番，张明怎好拒绝
“走吧，去哪玩？”
“嘻嘻，这是秘密~”
神秘兮兮的霍雨瞳吊起了张明的好奇，看来这些天的心理治疗，外加情感宣泄，让她变得正常活泼了不少
只是这才刚刚开始，后续治疗也得更上，如果张明不在了，失去心爱之人的霍雨瞳多半会病的更严重，多半比她妈还疯
所以张明现在是真把霍雨瞳当成自己家人，已经完全下不去死手，就算下手，自己也会自刎去陪她
……
夜晚的空气很凉爽，驱散白天的酷热，寂静的巷子过道中
牵着张明略微粗糙的手，霍雨瞳生平第一次变得主动，她内心激动，情绪亢奋，白嫩的脸颊也开始紧张到染上一抹红晕
张明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着她散步，同时想看看她，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哗啦啦——
没过一会儿，水流声传来，二人来到一片林中小河前，这不是之前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岸边已经摆好了一个静谧燃烧的篝火、十几条新鲜，还在扑腾的鱼儿，以及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包裹
二人坐下，神情激动的霍雨瞳没有说话，张明只是坐在篝火旁，静静看着她忙碌起来的身影
从包裹里取出厨具，彻底把鱼弄死，刮鳞开膛，拔除内脏，用事先准备好的签子串起
重复以上步骤，霍雨瞳特地去小河那里洗了洗手，接着坐在张明身边，将一串鱼儿搭在篝火上方炙烤
啪——！
干柴被灼烧至断裂，发出炸响，林中隐隐有蝉鸣叫喊，此刻这个地方祥和宁静
二人没有说话，霍雨瞳目不转睛，前所未有的认真，天蓝色的眼眸全神贯注，盯着手上的鱼
手法翻转，将鱼炙烤至金黄，美味的油脂涌现，时不时滴落火中发出嘶拉响，并伴随一股焦糊的香味弥漫
“哥，给你”
一串在霍雨瞳看来相当完美的烤鱼，向张明递过去了，但张明却对此皱了皱眉，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东西上火，对你身体不好不知道吗？”
“啊？！我……我……”
说话声支支吾吾的，不知道为什么张明生气的霍雨瞳抱着烤鱼，好像一只正在被霸凌的可怜小女孩
朦胧的水雾浮现眼底，她本来只是想给心爱的哥哥一个惊喜，结果不小心惹他生气了，这让霍雨瞳心底很委屈
她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不够多，今天也只是单纯想给张明一个惊喜，谢谢他这些天的关爱
谁曾想……
“好了好了~雨瞳乖，雨瞳别哭~哥哥刚刚只是逗你玩的，别生哥哥气好不好呀~？”
一只手搭上她的小脑袋，左右轻微摆动，揉了揉这只眼含泪珠的蓝发小猫，张明歉意满满的柔声安慰起来
他只是开了个恶趣味的玩笑，顺带检查一下这些天的心理治疗效果如何，而霍雨瞳的表现让他既欣慰又高兴
“哼！你，你以后要再这样，我，我就不理你来了~”
娇哼一声，生气却又不好意思的开口，知道不是要抛弃她，只是开了个玩笑的霍雨瞳，满心欢喜的擦了擦眼睛
误会解除，看着张明温和的面孔，霍雨瞳直接原谅了他，但心底还是有点不满，于是生气的捶打了一下张明的胸口
力道微小，想用力却不敢用力
温暖的篝火旁，只见霍雨瞳轻轻鼓起脸颊，想生气却又有所收敛，仿佛在撒娇卖萌的模样，张明浅笑着，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霍雨瞳的心病好了不少，以前这么对待她，她只会认为是自己的错，然后哭哭啼啼的求原谅
而现在知道生气了，是个好的开端
张明许久没说话让霍雨瞳的心情有点低落，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打张明，毕竟打人这动作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沉重了
“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的”
张明摇摇头，抓住想要伸回去的稚嫩小手，又在自己胸前打了一下
“不，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挨打，你做的没错，没必要道歉，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真，真的吗？”
语气颤抖起来，不再是问“为什么”，而是想确定自己遵从内心的想法，做出来的举动是否正确
“真的，你要是觉得不够，可以再打几下”
今晚张明教会了霍雨瞳反抗，同时告诉她要相信自己，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过多顾忌他人
“不，不用了！我不想伤到哥哥……”
先是激动的拒绝，然后是小声呢喃，最后说话声如同蚊虫般细微
不再言语，张明笑着将霍雨瞳娇小柔软的身躯，抱进怀中，给予她强烈的安全感，抚平内心的不安
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张明拿过她怀中抱着的那串烤鱼，吃了一口
“嗯，好吃”
这句夸赞让霍雨瞳满心欢喜，她终于又得到了认可，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累赘
“那我去多烤一点”
“嗯”
没有阻止霍雨瞳的动作，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意愿，要是阻止只会让她伤心难过，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明亮温暖的篝火边，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张明三两口吃完这美味至极的烤鱼，心中赞叹这手艺和她妈妈的一样好，以后长大多半会是个温柔贤惠、感情专一的小厨娘
寂静的夜晚就在温暖的火光中度过
……
“来，张嘴”
“啊……(咀嚼)哥，你带有糖果吗？”
“对，你妈妈给的，甜吗？”
“很甜，还有吗？”
“有，只要我还在，你不用担心没糖果吃”
“谢谢哥哥”
“都说了家人间不要说谢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