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考虑
交谈的画面中，克里安目视前方，似乎和旁边的男人完全不熟悉，但又确确实实是在交谈。
我竟然来过这个地方吗？......
陌生的记忆在脑中闪过，克里安陡然惊异起来。
他想起了上辈子某些电视剧中的接头场景。
可惜的是，那画面仅仅闪过了一两帧时间，他完全看不清与自己交谈的是谁。
反应了一下，克里安看了看刚才闪过的角落，然后回过头闭上了眼睛努力回想。
但直到神父说完下一句话祷告词，他的脑中都没再出现任何画面。
还是记不起来....睁开眼，克里安的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早上刚刚经历过镜花水月的事，但他觉得刚才的片段记忆应该不是幻觉。
因为他记得前天晚上他梦到过同样和人隐秘交谈的场景，虽然已经记不清说的什么，交谈地方也不是在教堂，但场面和刚才的记忆几乎相同。
再与宝石的一切相结合……
“嘶....”克里安轻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份确实有问题，有一个男人之前一直和自己有联系，这个人一定知道一些自己埋藏在记忆里的隐秘。
而且他极大概率是超凡者，不然应该搞不到宝石这种开启物品。
同时联想到今天早上安全调查局的队长招募自己，说明那个男人应该不是安全调查局的人。
但这个男人与自己的关系又无从判断。
是自愿合作，是隶属上下级，还是被胁迫？这无法推测。
如果是自愿合作，那倒是没什么关系。
可如果是其他组织的上下级，亦或者是被胁迫，那一年没联系过男人，要是被再次找到就很危险了！
克里安理所当然的想到了这个可能。
你到底给我留下了多少事情啊.....看了看自己双手，克里安暗叹一口气。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现在又出了一个新的麻烦。
教堂里的祷告声间断响起，克里安将目光放到了映射着斑驳光线的地板。
太阳的光辉不会吝啬给每一个人，但人选择所处的位置，却决定了能不能受到照耀。
晚上得好好分析一下了....无声低语一句，克里安闭上了眼睛。
......
祷告进行了有大半个小时左右，克里安从一开始心思就飘到了天边。
再加上神父的声音又低沉到想让人昏睡，两相矛盾下，这大半个小时的静坐自然就成为了煎熬。
总算熬完整个过程，克里安和温莉都没提出再看看，默契的离开了教堂。
马路上，克里安藏起心思，很自然地对着温莉说到：“怎么样，做完祷告心里有没有愉快很多。”
温莉声音轻柔，似乎很有感触道：“嗯....回家吧，我想我差不多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情了。”
“这么有效啊，看来祷告的心理暗示作用很大。”克里安惊讶道。
“不能这么说，克里安。”温莉嗔怪了一下，然后突然装作神父低沉的说话语气道：
“这不是心理暗示，这是神的庇佑。”
看到温莉的样子，克里安这才理会了她的心思。
嘴角弯了一点，克里安也装作神父的语气道：“噢，原来是这样。”
“愿神一直保佑你，美丽的女士。”
克里安说完，转头看向温莉，正好温莉也转过头来，看着各自强行严肃的表情，两人停下脚步，相视一笑。
收敛起愉快的笑意，克里安道：“下次不来了吧。”
温莉摇了摇头，表情变得认真：“不来了，神父说的我想睡觉。”
“我想我不适合当教徒，我的时间要花在研究心理学课程上。”
“至于再有奇怪的事情....我已经幸运过一次了，以后没有神的帮助也一样。”
温莉乐观的想法克里安自然不会挑任何毛病，他宽慰道：“那今天就当见识见识了。”
温莉确定似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迈出了脚步：“是的，见识完了，该买些食材回家做饭吃了。
“其实我刚才又有了一道菜肴的想法...”
“是吗？....”克里安边说边跟上温莉。
悠扬的钟声在教堂高处响起，克里安和温莉并肩踩在金黄的阳光下，渐渐走远。
.........
吃完晚饭，大概到了七点，克里安今晚并没有在温莉家留宿，而是坐车回去卡里街。
他向来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誓言已经消除，但非必要情况下，每周一、四、六晚上还是要在书店里当值。
万一某天审判会的人在这个时间点来书店里找他呢？他不在的话就暴露了。
卡里街，晚上，克里安坐在书店的柜台里。
时隔才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这个坐了五个月的位置当值，心境已经大为不同。
夜晚寂静的空气更加有利于思考。
“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响起，十点了。
这时，克里安终于可以好好分析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从头开始....低语一句，克里安的脑中开始有条例的闪过思绪，他先把自己的情况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自己能主动做的，一种是环境强加给自己的问题。
能主动做的很有限：
可以考虑是否加入安全调查局。
在不加入调查局的情况下，自己能选择是否要快速成为伪装体系超凡者。
简单的两条列举完，克里安开始细数环境强加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审判会的危机，这一点需要通过成为超凡者，晋升解决。
其次就是自己的身份，现在可以确定有一个未知男人与自己有莫名关系，那个男人甚至替他准备好了开启物品，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自己必须得防范他的到来。这一点最好的办法成为超凡者，然后晋升。
第三，如果拒绝了安全调查局的邀请，就会产生新的环境问题，也就是安全调查局的重点关注。
“这样看，快速成为超凡者是必须的……”克里安喃喃自语。
“但怎么成为，却由加不加入安全调查局所决定，毕竟加入调查局是可以换体系的……”
克里安继续思考。
转而列举出加入安全调查局的好处与坏处。
好处其实有不少：
首先最重要的，可以获得超凡知识，而且知识保真！这对自己的超凡之路有极大帮助，哪怕高阶离自己太遥远，也必须掌握尽可能多的知识。
其次就是可以换体系了，虽说那个神谕似乎表明伪装体系有些特殊，但自己最中意的其实还是教化体系，改变一个甚至一群人，如果能换到，会很满意。
再然后可以获得一个庇护，虽然安全调查局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自己，但总归是有一个可以求援的靠山，这对于应对审判会和未知男人是个不错的途径。
最后，调查局不会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自己有任何威胁，等于化解了一个潜在的敌人。
思考完好处，克里安又开始细举坏处：
最明显的，自己是个穿越者，这是最大的秘密，加入安全调查局后经常和超凡者接触，保不齐哪天泄露这件事，那就完蛋了，到时候要对抗的就不是审判会，而是整个阿尔顿共和国，想想都可怕。
其次，加入调查局后，如果他们安排自己打探审判会高层的情报怎么办？对方这样要求自己加入审判会，肯定是存了让自己打探情报的心思，而打探情报，是有风险的。
再然后，安全调查局的内部似乎并不安稳，有人员叛变不说，估计还有审判会的眼线，不然叛变这种事是怎么流露出去的？自己加入，会不会被审判会通过眼线知晓？这需要考虑。
最后，安全调查局也需要执行任务，这样就算他以后解决了审判会的事，还得再不断地卷入危险中。
列举出好处与坏处，克里安只觉得这个选择很难，关于穿越者暴露的事倒是可以大概可以忽略，因为加不加入都会被重点关注，重要的是其余三条。
加入代表着自己至少未来几年将一直与风险伴存，不加入的话，就这样默默成为伪装体系超凡者，虽然也有风险，但也有可能安稳成长晋升....
还真是难选啊......克里安暗叹一声，不自觉将目光放到了窗外，今晚没有雪花飘扬，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积雪上，是那样的安宁。
慢慢地，克里安的思绪悄然飘扬，脑中闪动出似乎已经久远的画面。
有些模糊，有些清晰，但都独属于他自己。
童年时在田野的草坪上和伙伴们一起摔跤打架。
上学时在学校里一半贪玩一半学习，收敛了许多那时觉得幼稚的想法，但依旧对世界充满了憧憬。
毕业后终于踏入社会，却发现迎接自己的永远都是加班忙碌，这时所有的棱角终究都被磨平。
从穿越过来以后，自己从没想过太多，这么久了，想的只是怎么好好活下去而已，哪怕决定成为超凡者，也只是想掌握逃的能力，从未想过成为很厉害的人物。
既然已经身处波诡云谲的世界，又注定要迈出超凡的步伐，就不该再畏畏缩缩了....
“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再度响起，克里安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
他聚拢了飘出这个世界的思绪，也带回了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