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让沈家蒙羞的男人!
“小姐,你要的蜜饯、糖人、雪花酥、马蹄糕……”
梳着双丫髻的圆脸女孩抱着十几样小吃,快步跑了回来。
刚登上马车,看到眼前一幕,眼睛瞪得滚圆,结结巴巴道:“小姐,你你你这是……”
“窝也布吉岛,他寄几突盐闯进来的。”
沈知夏将堵在嗓子眼的桂花糕咽下去,用力锤了锤胸口,好不容易把气理顺了,“他说他是右副都……都……”
“右副都御史?”
青儿冷静下来,皱眉说道。
沈知夏点点头,“对,右副都御史之子,还让我送他回家。”
青儿深深呼吸,问道:“小姐,您还记得咱们出来是干什么的吗?”
“当然记得,我肚子饿了,出来觅食儿。”望着青儿幽幽的目光,沈知夏补充道:“顺便找那个浑蛋讨要说法。”
青儿指着陈墨,咬牙道:“咱们在这守了半个时辰,等的就是他!他就是陈墨!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单方面撕毁婚约,让整个沈家蒙羞的男人!”
沈知夏闻言愣了愣。
伸手把陈墨拎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
面白如瓷,美如冠玉,刀刻般的五官轮廓分明。
即使双眼紧闭,眉宇间也能看出些许熟悉的味道。
——还真是她那个多年未见的“未婚夫”。
“小姐,您怎么看?”
“好看,爱看。”
“???”
“我是说这事您怎么看!”
青儿跺了跺脚,愤愤不平道:“瞧他那虚弱萎靡的样子,肯定是和那个狐媚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光天化日,刚刚悔婚就如此浪荡,居然还和您共乘一辆马车……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还让您怎么做人?”
沈知夏捏着圆润光洁的下巴,颔首道:“言之有理。”
青儿松了口气,“所以……”
“所以别往外传不就行了?”
“……”
“反正这事只有你知道,要是叫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我就打你板子。”
“……”
青儿表情好像便秘了一样。
“噗嗤。”
沈知夏莞尔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瓜,“行了,逗你的,别人看法与我何干?再说,他只是撕了婚书,既未得长辈应允,也没有正式下退婚文约,所以我名义上还是陈家的未婚妻。”
“可是小姐……”
青儿还想说些什么,沈知夏打断道:“总之先送他回去,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是。”
青儿叹了口气。
主子已经发话,她自然不敢违逆。
瞪了昏迷中的男人一眼,扭着小蛮腰走出轿厢。
沈知夏看着陈墨,眸中闪过莫名神色,抓起他的手腕,将一缕真元渡了过去。
片刻后,柳眉微微扬起。
“经脉紊乱,真气枯竭,身体严重透支,看来是刚与强敌交过手。”
“这是来见情人,还是来寻仇家?”
……
青儿来到车头处,动作轻盈的跳上车座,牵起缰绳猛地一抖。
“驾!”
骏马嘶鸣,沿着街道疾奔而去。
娇小的身形驾驭着两匹高头大马,看起来还游刃有余,这充满违和感的一幕吸引来了不少目光。
“看那纹饰,好像是沈府的马车?”
“沈将军有训,凡沈家子弟不得出入烟花之地,谁胆子这么大,敢公然来这勾栏胡同?”
“刚才我看那马车一直停在云水阁附近……”
众人议论纷纷。
教坊司作为天都城最大的销金窟,占据了半个街区,光是登记在册的歌妓乐伶就有上千人。
其中“花魁”只有五位。
每一位都是经过严格选拔,容貌、家世、学识皆是顶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各有所长。
云水阁,便是“琴仙子”顾蔓枝的宅邸。
独门独院,环境清幽,只有受邀的客人才有资格进入其中。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说道:“依我看,沈家肯定是来讨说法的。”
旁人疑惑道:“此言何意?”
“你们还不知道呢?”胖子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门,神秘兮兮道:“就在今日,陈墨当众撕毁婚书,要求退婚,沈家都炸开锅了!”
“退婚?”
“真的假的?”
四周一阵哗然。
“我有个侄子在沈府当差,此事千真万确!”
见自己被人质疑,胖子神色不悦,又抛出了个“重磅消息”:“而且听说沈家小姐武道有成,已经离开武圣山,回家省亲了!”
“那个青云榜第六的武痴回来了?”
“乖乖,这回可有好戏看喽。”
“陈、沈两家可是世交,为何闹到如此地步?”
“那还用说?整个天都城,谁不知道陈墨对顾蔓枝一片痴心?”
“为了一个花魁,不惜和将军府反目……这陈公子还真是个情种。”
“红颜祸水啊……”
议论声越发热烈。
人群中,一道灰色身影缓缓退去,没入了阴影之中。
……
教坊司,云水阁。
卧房里,顾蔓枝盘膝而坐,眉心青芒浮现,仔细看去,竟是一本缩小版的经书。
“青光护体,覆映吾身……”
随着她低声诵念法诀,书页缓缓翻动,字符如潮水般涌出,不断没入体内,惨白脸颊逐渐恢复血色,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但这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伤势。
那八掌之威太过凶悍。
即便“青玉镜”吸收了部分劲力,还是险些将她打杀,其中蕴含的火毒还在不断焚烧心脉。
想要彻底恢复,起码还得调养数月。
“是我小看他了。”
顾蔓枝叹了口气。
术士手段再多,也需要空间施展,最忌讳被武者近身。
她仗着比陈墨高出一个大境界,难免有些托大,没想到陈墨实力这么强,出手这么狠!
那冷酷无情的样子,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如今想来,以前对她百般体贴、关怀备至,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啧啧,没想到,素来以玩弄人心著称的顾圣女,居然被一个男人伤成这样?”
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角落处阴影扭曲,一个裹着灰袍的身影走了出来。
顾蔓枝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的笑话了。”
“那家伙不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吗?怎么,终日打雁,反倒叫雁啄了眼?”
灰袍人声音嘶哑刺耳,听不出是男是女。
“谋人者,人亦谋之,不过是互相算计罢了。”
面对讥讽,顾蔓枝神色平静,说道:“陈墨这次是有备而来,洞察了我每一步动作……我输得不冤。”
“是吗?”
灰袍人抱着肩膀,语气玩味道:“可是你就不觉得奇怪?既然他明知是陷阱,为何还要以身犯险,独自前来?”
“最后明明能杀你,却还是放了你一条生路?”
顾蔓枝眸光微微闪动。
这也是她觉得不解的地方。
以她的身份,无论斩杀还是活捉,对陈墨来说都是大功一件。
没理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尤其是最后说的那段话,好像是在提醒她尽快离开似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蔓枝沉声道。
灰袍人耸耸肩,“我听说陈墨为了你当众悔婚,不惜和沈家撕破脸皮……有没有可能,他根本没想算计你,而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顾蔓枝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