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以犯人的身份（已修改）
好在知道的人只是少数，再加上林源也一直做否认姿态，这件事的风波慢慢也就被压了下来，就像报纸上那些批评警察制度僵化，破案能力减弱之类的文章也在渐渐变少一样，来到店里听故事的围观群众也逐渐减少，大家都回归到了自己正常的生活。
毕竟拿死人炒作这种事，林源还是有些敬谢不敏，虽然他确实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来解释自己为什么对警视厅的招揽敬而远之，但这种只存在于神话里的离谱爱情故事还是太容易被人当成谈资了。
“让水口安息吧，毕竟说穿了，也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挂掉电话，那头的同志表示理解，林源也松了口气，除了没能收拾那个旁观的管家，有些小小的遗憾。
毕竟代表自己的国家，他不可能因为个人喜恶就去做一些越线的行为，遵守当地法律是绝对的底线，所以虽然林源认为这个老登也该送审，但在明面上他并没有触犯什么法律。
并且因为身体与年龄的双重原因，甚至新闻里都对他进行了糊名和马赛克处理，可以说是纯纯的漏网之鱼。
到此为止吧。
林源如此想着，心情有些小小的落寞。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今天下午，林源叼着烟打开店门，却发现满眼都是超电磁炮。
……
收音器、摄像机，以及给予林源眼球暴击的无数闪光灯。
咔擦咔擦咔擦……
拍摄声不绝于耳，忽闪忽闪的强烈光芒像是ufc的职业拳手，对准林源猝不及防的眼球就是一顿组合拳。
“啊……”
林源抱头蹲下，双手捂脸，发出痛苦的低吟，只可惜都被各路记者接连不断的提问声淹没在聒噪的人海里。
“小林先生，别墅管家甲斐廉三昨日清晨被人发现在家中自杀，您知道吗？”
“请问小林先生，您对甲斐廉三先生离奇死亡有什么样的看法？”
“小林先生，您认为水口小姐的死与甲斐先生有关吗？”
“什么？甲谷廉三？”
林源搓眼睛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刚想确认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鸟人管家，却发现本来围的水泄不通的媒体记者们突然从中间分出一条道来，如同摩西分开红海，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海的那一边浮现。
“您好，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佐藤美和子，现在怀疑您与一起发生在四国的案件有所关联，想请你协助调查。”
佐藤依旧是那身淡紫色的ol套装，举止干练，表情严肃，只是眉头隐隐的皱起，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不必在意。”
擦身而过时，林源小声道。
做出一副“跟你们不熟”的样子，林源在一众以往称兄道弟的警察的簇拥下，平生第一次坐进了警车的后座。
……
半晌后，警视厅里。
林源坐在审讯室的位置上，一脸新奇地摆弄正套在自己手上的手铐，一旁端着杯水走进来的佐藤正看到这一幕，顿觉这个看上去靠谱的小子私底下也很幼稚。
这几天警视厅经常找林源来做一些质证和善后工作，她和林源也早就熟悉起来。
看林源正贼兮兮地透过手铐上的铁环看她，佐藤掩盖不住笑意，用咳嗽声稍作掩饰，轻声道：
“严肃一点儿！你现在好歹也是嫌疑人，尊重一下我们的工作……”
“大姐，你这不纯扯……”
林源有些无语，这几天天天都有各种记者蹲守在门口，吓得他连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到800公里外的地方杀个人再回来？
“没办法啊，谁让你风头这么盛。”
佐藤耸耸肩，然后低下头悄悄道：
“你挑起来薰衣草事件刚结束，相关责任人就离奇死亡了，上面专门下了命令，对你进行突击审讯，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说着，她还得意地举起小拳头，示威般朝林源挥了挥，随后仿佛又想到什么一般，拍拍他的肩膀，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什么前公安都是空穴来风，不过想必那个女孩确实对你很重要吧？你们也是差不多的年纪，肯定是很要好的朋友。”
“差不多吧，确实算得上朋友。”
小水啊，你源哥我救你闺蜜一命，叫你声朋友不吃亏吧？
林源心里嘀嘀咕咕，却看见身边的佐藤眼角闪烁微光，表情有些怀念：
“我曾经也认识一个这样的人……”
说到一半，她自觉失言，连忙扭过头去，以一种别扭的姿态快步走出审讯室。
“开玩笑的~”
风中传来的，不只有苦咸，还有一句玩闹似的话语。
……
“您也是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吧？”
林源对面，目暮和白鸟正坐在那儿，两人一脸坏笑，调侃道。
“还真是，感觉还不错，就是这面单向玻璃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啊。”
审讯室为了能满足近距离观察犯人的需求，一面墙是专门由单向玻璃打造的，从审讯室看向这道玻璃，会感觉是什么都透不过的磨砂，但在对面看的话，连犯人脸上的麻子都能数的清楚。
“没事，说是审讯，实际上也只是例行讯问罢了。”
白鸟解释一句，目暮则看着林源，很认真地道：
“首先我代表警视厅全体同僚对您朋友遭受的不公正审讯与判罚表示歉意。”
说着，他站起身来，朝林源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们理解和尊重您对警察事业的顾虑，但也请您相信，东京警视厅以前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以后也不会。”
单向玻璃的那一边，佐藤和诸多没什么任务的刑警正坐在那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目暮的言辞和行动，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们的想法。
“没事了，小林老弟肯定不会在意的。”
“是啊，当时还帮我们破案来着……”
“不过这件事真是全体警方的耻辱！”
周围人议论纷纷，这些铁血猛男们不怕与罪犯斗争，反倒最讨厌的就是被自己的同僚背叛信仰，更何况是伤害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
“即使是道歉，也不愿摘下你的帽子吗？真是没什么诚意的人啊……”
冷漠的声音，宛如一只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些微的议论声顿时消弭于无形，他们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坐在那里，仿佛他才是审讯者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