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通过选拔
秦风凝视了片刻，没有作声。
这是一个举办了数十年的游戏，石棺里……各处都有血迹，很常见。
这不只是个游戏。
穿上大麾，秦风走回到了之前的假山缝隙。
别院的火焰彻底熄灭，火星随风飞舞，别院一片朦胧。
秦风缩在假山背后，裹了裹大麾，静静看着纷飞的尘土。
久久后才感到暖和起来。
秦风幽幽叹息。
……
天色既明，小雨停歇，已是黎明时分。
不确定能活下多少个竞争者，苟上那么一手还是比较保险的。
若是超过十个，又是一场危局。
秦风一直等到天色大亮，这才从假山背后走出。
原本郁郁葱葱的草地如今变得焦黑一片，袅袅青烟丝丝缕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陆修远和狠人站在大门前方，面色不渝。
两人身穿辑妖司制式服装，大红为底色、镶本色料领缘，加白暗花纱护领。
陆修远见秦风走来，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勉励了一句：
“你不错，这八年来，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新杂役！
我看好你。”
等待片刻，再没有人出来。
陆修远笑道：“六人成功通过试炼。
你们都算是出类拔萃了，合该享受月饷一两足银，吃住全免。”
一旁的狠人盯着秦风一行人，眼神凶恶，粗声道：“但是嘛——真要去杀了妖魔，不要给我腿软甚至偷跑。
退后者斩！”
狠人温和地对秦风说道：“你要不要选择我呢？”
秦风的表现太惊人了，简直堪称数十年来罕见的，这样的人才由自己带领着成长。
陆修远见狠人接过他的话茬，暗暗撇了一下嘴角，随后打断了狠人的话：
“尚远，别当面强迫别人，公平点吧？”
秦风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竞争关系？还算好消息。
早已选定了狠人，秦风自然不会被陆修远所谓的“我看好你”迷惑。
反而暗暗警惕，注意着别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六人都木着脸，很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心照不宣。
谁会信这些扯淡的话。
等待车轱辘话说完，几人接连表示感谢。
陆修远道：“今年呢，有所不同。我和尚总旗分别带你们，你们尽量选择两两之数。”
秦风察觉到陆修远好像想要对自己狗叫什么，果断选择了狠人。
狠人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而陆修远的脸色黑下，极为难看。
看着陆修远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表情，秦风颇感痛快。
李江远犹豫了片刻，想到两两之数，心中有了猜测。
看了看秦风，最后还是走向了狠人这侧。
秦风冲李江远笑了笑，可惜整张脸都被尘土染黑，着实有些吓人。
李江远突然有些后悔，此人太像恶徒了，真的要和他搭档吗？
秦风才不管李江远脸上显露的警惕，热情道：“好兄弟！一生情。”
李江远也是勉强一笑，多少缓和了心中的紧张。
火中逃脱的瘦弱老人，注意到两人亲密的举动，身后紧攒的手指松了松。
他对秦风露出了讨好的笑，但是却在慢慢后退，选择了陆修远。
秦风心中警惕，却也松了一口气。
此人有一定伪装，但是知进退。一头白发，想来也是饥荒逃灾，来这里死中求活。
至少没有动机再来报复自己了。
为活命，谁也别怪谁。
还有一瘦弱男子选择了狠人，其余两人选择了陆修远。
为你们默哀，陆修远是表里不一的笑面虎，好自为之了，三位小老弟。
分别过后，秦风随着狠人走向一侧，陆修远走了另一边。
“我名为尚远，跟我来吧。”
秦风、李江远和瘦弱青年作揖，皆称呼了声“尚大人”。
几人一同出门。
走出老宅，是荒芜的山地。
老宅坐落在连绵山群的一座小山丘顶端，深秋时分，枯枝丛横。
秦风眺望远方，依旧看不到人影。
北方，荒地，苦寒。
噩梦模式了哥们。
回头看了看，这座萧索的老宅，秦风的心里百味杂陈。
至少……我活下来了。
沿着勉强算是小路的荒草间隙，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人烟渐渐显现。
一直到大路，秦风一行人的进程才快起来。
道路虽然破旧，但还算完整，没有半路断续，径直连接到城里。
缴了入城费，进了城内。
人流逐渐熙攘，多数百姓面露菜色，但还算衣着整洁，有一些生气。
直到现在，秦风才放下心来。
虽然小城一眼困苦，可是至少秩序尚存，百姓看样子对其接受程度也不算太低。
若是真的是完全的乱世，那么秦风这样的幼苗，很难发育到完全体，就容易被中途扼杀了。
至少让我自保无虑。
几人走过七拐八扭的街道，停在了一处敞亮的衙门建筑前。
大门紧锁，门外挂着一面旗帜，上书“辑妖司”。
字迹血红。
长久凝视，李江远觉得有些腿软。
尚远饶有兴致地看着秦风三人。
李江远弯曲着身躯，许久才猛地挣脱，大声喘息。
而瘦弱青年跪倒在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秦风则在和旗帜对峙，风采十足。
尚远面露异色，良久后点了点头，道：“你倒是勇气可嘉。”
此人火烧巢穴，心智可见聪慧；迤逦而出，处事可见谨慎；临旗而对，胆气可见充足。
尤其是直面辑妖司招幡，可以称得上这几年表现最好的一人了。
秦风冷汗直流，似乎有洪荒猛兽在盯着他，欲择人而噬。
好在——
我又看不懂啊，没感觉，铁铁。
你威慑不到我啊，你要是写个简体字我就认了。
秦风还在“奋力”抵抗。
你别说，还挺累。
演戏也是个技术活，真不容易。
直到眼角余光看到狠人赞许的目光，秦风这才力歇低头。
大概过了一炷香。
尚远重重敲响了门板，走到了辑妖司的门前，似乎辑妖司招幡对他的威压不过如此。
“辑妖司治所建立时发放的法布，汲取了三十几年间的每一头妖魔精血。”
尚远淡淡地看着秦风三人，面无表情，道：“魑魅魍魉尽数惶恐，鬼神邪魔不敢进门。”
看得出来，你只能面无表情了。
秦风乐了。
欺负新人，你也是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