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巡逻
“废物，全是废物！”
“快去派人去找，找到了赶紧让它滚回来。”
“它若还是脑子犯蠢，我就亲自去叫它。”
“还不快滚，等我留你吃饭啊！”
下面那人连忙称是退出屋子。
随着下面那人的离开，屋内也逐渐寂静，唯二的烛光也渐渐熄灭，高坐的身影也随着隐入黑暗，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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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连续翘了两天班的李贤准时来到县衙。
他居然看到了关倨来上衙了，距离医师跟他说的修养十天才过半，年轻人恢复就是快啊。
但是他还是注意了，其他人都出去巡逻了，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县衙。
其实正常来讲，其他人每天早上来到县衙之后要等李贤这个班头先说两句，安排一下巡逻任务，然后他们再下去巡逻的。
但他们这个班之前没有班头就各自分管一片地方，李贤来了以后也说了一切照旧，他们还真这么做了。
由此可见，他们拿李贤这个班头还真没当一回事。
跟关倨打过招呼，李贤直奔县衙二堂而去，本想着去找侯天明聊聊天，夸一下他的房子真好住，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能不能试探点什么出来。
谁知道人家今天根本就没来。
看来喜欢翘班的不止自己一个啊。
回到班房，随便翻了两下桌子上的簿子，好好好，完全看不明白，果然不管在哪上班都浑身不舒服，还是摸鱼来的得劲。
叫上关倨：“走，上街巡逻。”
关倨明显也不是什么坐的住的人，听到李贤喊自己，连忙挂上佩刀出门。
临平县梅子街，是李贤所在的快班三班的巡逻范围。
阳光透过密集的摊贩和行人，洒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各种小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热闹景象。
关倨看着街上的热闹景象心情说不出的好，侧着脑袋跟李贤闲聊：“李头，你来三四天了，对临平县有什么感受？是不是感觉安心多了。我跟你说，我每次看到百姓过得好，就不由自主的开心。”
“关大哥，我都说了别叫我李头，依旧叫我李老弟就行。”李贤没有正面回应。
关倨摇了摇头：“那不行，现在是当值，你是我的班头，自然要叫你李头。你平时也要注意自己的仪态，不能太放松了，要注意不怒自威。”
“行吧。”看劝不动，自己还被说教一通，李贤也懒得跟他再掰扯，左右不过是个称呼。
就在这时，二人发现前面街尾乌泱泱围了一群人，关倨好奇心重，率先挤进去并向旁边的人问明情况。
旁人看他一身衙役服，当即一五一十的叙述。
原来是一个年约五旬的卖油翁正在街角卖油，一个身材魁梧一脸横肉腰间挂着一把弯刀的泼皮走到卖油翁面前，故意撞了卖油翁一下，卖油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哎哟，老头子，你挡着我走路了！”泼皮故意大声嚷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让开。”卖油翁连忙道歉，准备将油桶往旁边挪一挪。
泼皮却不依不饶，一把抓住卖油翁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撞了我，就这么算了？”
卖油翁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赔礼道歉，你……你放过我吧。”
泼皮哈哈大笑，一把将卖油翁推倒在地，嘲讽道：“放过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今天你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来，我就让你好看！”
众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议论纷纷。有的同情卖油翁，有的害怕泼皮，不敢多说什么。
泼皮见众人围观，更加得意，扬起手中的弯刀，威胁道：“老头子，你今天要是不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砍断你的手！”
“你要是再不滚，我就砍断你的手。”突如其来的冰冷话语让嘈杂的人群都安静了几分。
“谁，哪个王八蛋不想活了，敢管你大爷的闲事？”听到竟然有人敢管自己的闲事还大放厥词，泼皮当即冲人群大喝，还挥舞了几下手里的弯刀。
只见关倨一脸煞气的挤开围观百姓，走到泼皮面前。
直接一巴掌将泼皮扇倒在地，“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你在和谁说话。”
泼皮一看黑红色制服，当即暗道不好。
“滚，小的这就滚。”连忙爬起，扒开众人向着人群外走去。
他粗鲁的撞开人群，周围人也大都是敢怒不敢言，直到即将走出人群，泼皮撞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纹丝未动，反倒是他被震了回去。
“撞了人要赔钱。”那人很认真的说道。
泼皮抬头一看，又是一位当差老爷。
“给，给，小的这就给。”连忙将自己的钱袋子扔到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就在泼皮即将跑出街尾，一句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语气平常好似聊天，内容却令人胆寒：“再有下次，砍你四肢。”
泼皮猛打一个冷颤，头也不敢回的消失在街尾。
这时关倨也扶起了卖油老人，李贤将地上的钱袋子捡起，放到老人手上。
老人连连感谢，众人看事情解决了，也都纷纷离去。
就在人群渐渐散去时，一个小乞儿小心翼翼的走到关倨面前。
约莫十来岁的一个小男孩，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是秋日里的杂草丛，干燥而缺少光泽。面庞瘦削，皮肤因长期日晒而显得黝黑，但那双大眼睛却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机警和灵气。
此时的他语气谦卑，带着一丝畏惧和渴望。
“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兰姐姐和我的小伙伴们，他们被坏人抓走了，坏人抓走了好多人。”
“兰姐姐是谁？”关倨下意识问道。
“兰姐姐就是兰姐姐啊。”小男孩有些着急。
关倨有些懵，回头看了李贤一眼。
李贤回了一个眼神，意思是继续听听。
关倨于是弯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先冷静一下，把自己想说的捋顺了，别着急，慢慢说，我等你。”
似乎是关倨最后一句的“别着急，我等你”平复小男孩焦躁的心。
他沉静片刻，好像在捋顺一下的思路，关倨和李贤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