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若梦曲
今日这场献舞的戏，是信君宴请群臣，有朝臣提出让琼娘跳舞助兴，经信君同意，这才有了琼娘在众人面前献舞的机会。
也正是这段舞，让信君发现自己对这小小舞妓青眼有加，进而才有后面的激情戏。
“这段戏，可以看出朝臣对信君宠姬的态度，同时也体现出了信君对琼娘的态度，有喜爱，但是就像是玩赏一只金丝鸟。”刘翰林在跟沈逸讲戏。
虽然这场戏的主角是陈予希，但是依然有大量镜头需要拍摄到殿中的信君、下首的朝臣、奏乐的乐伎。
刘翰林这个“较真狂魔”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不该用替身的时候绝对不用替身。因此，在主要是拍摄琼娘献舞的这场戏，各演员全都按照要求坐到了殿中。
刘翰林导演在殿中央带着陈予希一步一步讲戏，末了还说道：“记住了，这支舞，你要把你自身的身段、美貌都展现得淋漓尽致，你需要旁若无人地挑逗信君，当然跟其他大臣都要有眼神接触，比如坐在右首第一位的老臣，你要表现得不那么正经才能掩饰自己是一国公主的身份，这也是为什么后期会有老古板指责你寡廉鲜耻的原因。”
“明白。”陈予希在心底深深刻画着这个为达目的靠美色上位的美人的心思，深吸一口气，默默走到预定的点位上。
这是专属于她的舞台。
“各单位注意，准备，”随着全场安静下来，刘翰林在监控器后对着对讲机下达指令：“开始。”
琼娘垂首踩着舞步缓缓步入大殿中心，上场后抬臂用广袖半遮着脸。
露出来的那半张娇颜上妆容精致，每一抹色彩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妩媚。
烛火和灯光的搭配，柔和而梦幻，似乎每一束光线都像是特意为她而设。
此时此刻，她不是陈予希，是靠美色惑人的妖女，是即将绽放的牡丹，随时为那坐在上方主位上的男人而盛开。
随着现场的奏乐响起，殿中央站着的人儿扭动腰肢舞起“若梦曲”，扭动间双袖交替半掩俏脸，那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灵动，眼波流转间已无声勾人。
乐曲节拍渐快，场中的人儿双袖舒展，终于露出那张一直藏着的明艳美人脸。
她脸上的神情妩媚勾人，身姿随着乐曲的节拍舞动，而她的双眸，原本上挑的眼尾衬上几近斜飞入鬓的妖艳红色眼线，仿佛只要被她这个摄人心魄的妖女轻轻一瞥，与她对视的人的心魄就会被轻而易举勾走。
琼娘那娇柔妩媚的目光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流连在那安坐于上首，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的信君身上。
可能是家世使然，沈逸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在，演起欣赏歌舞的信君来轻而易举，把上位者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此时脸上神情尽是闲暇自得。
殿中央舞得千娇百媚的人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动作流畅而自然，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微笑都仿佛经过精心设计，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妩媚风情。
信君对于她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只是轻轻抿唇一笑，又让身旁的侍从斟酒。
仿佛是因为信君吝啬给予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琼娘的目光愤而转向场中的大臣身上，那里有他的少傅，也有他的心腹。
转身间，她的眼波流转到殿上的大臣身上。
她眸含春水如清波流转，一颦一笑间尽是勾魂夺魄的媚态。
被她眼波撩过的的人，只觉得被一只小猫在心底轻轻地挠了一下，莫名地痒了起来。
或许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人会质疑刘翰林导演选人的眼光。
原本陈予希被选为这部戏的女主角，公司里的人都难免嘀咕。
——她好看则好看，但是一个新人的第一部戏就拿下了刘翰林执导电影的女主角，她是攀上了胡净这根大腿所以才当选的吗？还是她背后有更为雄厚的资本在支撑她拿下这个角色？
不过，今天以后，或许不会有人再怀疑这里面是否有猫腻了。
曲尽，舞停。
“卡，”刘翰林对着对讲机说道：“状态不错，大家先休整，予希过来。”
陈予希略带气喘地提着裙摆小跑到刘翰林身边，听从刘翰林的指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后头是王银月抱着黑色羽绒服匆匆赶来，二话不说就把羽绒服披到她身上。
刘翰林指着监控器的屏幕：“这段舞完成得不错，这些时间的训练总算没有白费。”
这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够她从一个从未接触过舞蹈的人练成一支独舞了。
她为这部戏准备了三年，背后付出了常人无法接受的时间和精力。
这三年，她基本上每天除了上课、兼职，还要接受新风的秘密训练，不仅要学习表演，还学习舞蹈、仪态、语言、古乐等等课程，除了特殊时期稍有歇息以外，风雨不改，并在刘老师的支持下考取了京戏表演系的研究生。
这支舞，她练了三年。
可以说，一切从无到有。
为了完成不同机位的拍摄，这支舞还需要再跳五天，今天才是她交功课的第一天。
中午的午餐来得格外的迟，她坐在剧组饭堂的角落里，看着王银月领回来的午餐，不禁想哭。
居然真的没多少是她爱吃的！
午餐用不锈钢餐盘装着，一份白米饭，一份水煮白菜，一份水煮肉片，一份豆角炒肉片，一块鸡蛋羹，还搭着一碗绿底清透、飘着两片菜叶和一小块油脂的汤。
她眼角偷瞄坐在周围的老前辈们的饭食，发现居然不太一样！他们的饭盒里有的是炒时蔬，有的是盐焗鸡，有的是红烧茄子……
“导演特意嘱咐给你的清淡点，怕你伙食太好，十天半个月下来胖个十来斤……”王银月见她看着餐盘里的菜久久不动筷，悄声解释。
她夹起一小段炒豆角，咬了一口——清淡，寡淡——实在是太健康了！
她恨呐——盐焗鸡——红烧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