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搞钱
桂南省银海市，位于华夏大陆的最南边。
冬天非常暖和，蓝色的海、黄色的沙，游客众多。
十月中旬了，还可以穿短裤和背心，甚至是下海游泳。
离市区不远的烟塘村外。
李文远站在父亲李华安承包的鱼塘边，一股难闻的腐臭味，盘旋在二十多亩的水面上。
上一世，直到他重生，都没有查出是谁暗中投的毒。
农村，并不是一方乐土。
所谓的“民风纯朴”，不过是文学青年们编织的谎言罢了。
这儿的人，有善良的，也有阴狠的，有助人为乐，也有杀人不眨眼。
投毒、拐卖、欺骗、坑害……
诸如此类的恶行，屡见不鲜。
1991年，银海市城镇职工人均月收入是一百三十五元，农村人均月收入是六十元不到。
“万元户”就可扬名立万的八十年代，刚刚过去。
父亲欠下的七千多元债务，在这个年代，属于天文数字般的巨款。
二十多亩鱼塘的改造和前期投入，耗光了李华安一辈子的心血。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父亲都没有借到钱。
江湖救急不救穷。
谁会把钱借给一个无底的黑洞呢？
金钱面前无朋友！
离他高考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也就是1992年6月15号，被上门讨债的人，逼迫得患上抑郁症的李华安，跳入了大海，尸骨无存。
6月28日，母亲林慧因为悲伤过度，在田间劳作时，心脏病发，猝死当场。
父母亲的接连离世，让正准备参加高考的李文远，感觉天都塌了。
心态彻底崩溃。
原本可以考上一本的他，最终连专科线都没有上！
只得黯然离开烟塘村，去鹏城特区当了一名工地小工。
还好他运气不错，正赶上华夏房地产行业的黄金三十年，站在风口上的猪，都会飞起来。
再加上他特别能吃苦，人又聪明，没几年，就从小工，变成了包工头，最后成为一名成功的地产开发商！
现在是1991年10月12日，离父亲跳海自杀，还有八个月左右的时间。
因此李文远重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搞钱！
替父亲还清债务。
……
今天是周六，李文远用不着上课。
离开父亲承包的鱼塘后，他扛着肩上的鱼网，挑着两个水桶，朝远处的逢河走去。
逢河是银海市区唯一的一条河流。
这个时候，还没有被污染。
有鱼、有虾、有蟹，偶尔还能看到成群结队的水鸟，以及落单的野鸭。
顺河而下。
就是银滩和红树林，可以去挖点沙虫，或是捡点海鲜什么的。
不过李文远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这些随处可见的海产上。
海货，在银海市是最不值钱的。
码头上一船船的海货，每天都从海上运入市区，价格非常便宜。
真正值钱的，是新鲜的野生河鱼！
重生后的李文远，身无分文。
家里也欠了一大笔债。
但身为渔民的儿子，从小也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打渔本领。
打渔赚钱！
赚取自己的启动资金！
这就是李文远的第一步计划。
……
到了逢河边，李文远并没有休息，而是找了个好位置，熟练地甩下鱼网！
第一网下去，只有几条小鱼小虾。
换个地方，又是一网甩出。
这次运气不错。
几条一、两斤重的罗非鱼，出现在鱼网中。
“想当年，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有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
李文远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新鲜的野生河鱼，大的卖给餐馆。
小的做成美味的烤鱼，征服那些外地游客的味蕾！
烤鱼，是他的拿手绝活。
尤其是调料。
烤鱼好不好吃，全在各种海克斯科技集合而成的调料。
懂的都懂。
他刚当包工头那几年，美色和美食，都是他的最爱。
久病成良医、老饕成大厨！
当然，要跟大厨相比，那就是吹牛逼了，不过拿来卖钱，倒是没有问题。
也就后来上了年纪，身体机能急剧下降，才对美食和美色敬而远之，喜欢上了书法饮茶、清粥养生。
……
四个多小时后。
两个水桶终于满了。
李文远今天的运气超级好，三斤以上的野生河鱼，捞到了整整十七条！
卖给餐馆，至少能赚一、两百块钱。
正好拿来买烤架、工具和调料。
三斤以下的河鱼，都是做烤鱼的好材料。
去新港这种外地游客扎堆的地方，现做烤鱼，就可以赚钱！
挑着两个沉重的水桶回家后。
李文远把十七条三斤以上的野生河鱼，单独用水桶装起来，然后挑到附近的一家饭店卖了出去，得到一百八十七元。
这种野生河鱼，是餐馆老板们最喜欢的，也是游客们的最爱。
但银海市区就逢河一条河流，哪个渔民吃多了闲着，不去海上打渔赚大钱，却花费大把时间，去小河里捞鱼赚小钱啊？
运气好，一天能赚一、两百，运气不好，只能赚几块钱！
因此来源极不稳定。
大多数饭店打出的“新鲜野生河鱼”招牌，其实都是鱼塘鱼！
科技与狠活一放，半点泥腥味都没有，新鲜得不得了！
当然，遇到老饕，还是能吃出来的。
一百八十七元！
看着这些皱巴巴，还带着鱼腥味的第四套RMB，李文远苦笑了一下。
重生前，他每次给的小费，都是五百打底！
没想到重生后，为了赚到这一百多元，就得辛苦大半天！
他抚平四伟人，这是一百元，抚平墨镜工农知，这是五十元，抚平白布包头鸭舌帽，这是十元。
最后是各族人民组成的零钱。
放进裤兜里，拍了拍，这才坐上公交车，去市区买材料。
这个时候的银海市区，并不大。
像新世纪大道、银滩大道、金海岸大道之类的公路，影子都没有。
新城区和白虎头，要到1992年初，才会大规模开发。
到处都是农田和水塘。
从烟塘村去市区，只有两站路，不过李文远要去的，是中州路批发市场，位于市区的西南边，要多坐三站路。
中州路批发市场，占地面积非常大，有上千家店铺，大到家用电器，小到棉签，在这儿都能买到。
李文远很快就买好了烧烤架、木炭、烧烤工具，以及相应的调料。
分门别类地装进他租下的人力三轮车中。
当他结账时，卖烧烤架的中年胖老板，突然问道：“小兄弟，你准备去哪儿摆摊呢？”
李文远愣了一下，不过看在老板给了他一个优惠价格的面子上，还是回答道：“新港，那儿外地游客多，管得也不严，不用办证。”
中年胖老板立即笑道：“我看你租了三轮车，放完这些东西后，车斗里还有空闲的地方，我这儿有台小机器，免费送给你试用一天，怎么样？有兴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