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抢劫
眼前这端坐的石狮通体雪白，晶莹剔透，看不到一丝杂质，若是凝视久了，似乎能感受到它如同活物一般灵动。
“这便是问心石？”
步秋仁内心有点愕然，他怀疑自己是否一直听错了口音，或许应该叫它问心狮才对？
“恩，这便是问心石。”
刘司隶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石狮的鼻尖说道。
“收殓心神，将手放上去，闭上眼，内心呼唤‘问心’二字即可。”
步秋仁点点头，上前一步，闭眼伸手触摸向石狮的鼻尖，但中途他突然停下了动作，问道：“如何才算过关？”
刘司隶非常有耐心，再次解释道。
“问心结束后，问心石会吐出结果的，只要不是敌奸，都算过关，所以你无需太过担心，坦然应对就是，当然，你在问心石内所获得的评级越高，出来后获得司里栽培的机会便也就越多，能调用的资源也就越多。”
也就是说假如自己前世的身份不被揭露能够过关的话，也要在这问心过程中尽量求得较高的评分才好。
步秋仁颔首表示明白，做到心中有数后，便不再犹豫，手掌完全覆盖上了白狮的鼻尖。
刹那间，周围的空间仿佛都扭曲了一般，步秋仁只觉得眼前一暗，瞬间失去了意识。
而在刘司隶两人看来，步秋仁在触碰到狮鼻的一瞬间，整个人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就如同被定身诀定住了一般，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但两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是静静的站立一旁等待，因为他们知道，问心的过程虽然需要一点时间，但一般都不会很慢。
“你当时评级如何？”
似是感觉有些许无聊，姜琉星出声问道。
刘司隶拱手答道：“一甲两乙，三丙六丁。”
“有甲字？那算是不错了。”
“卑职侥幸而已，不知大人您当时评级如何?”
“三甲三乙，四丙两丁。”
听到这答案，刘司隶眉头一挑，不禁多看了姜琉星几眼，随后诚心赞叹道。
“三甲大才，怪不得姜大人桃李之年便能独领一卫了。”
而姜琉星却是瞟了他一眼，满脸失落道：“可终归还是比不上我姐姐的五甲，更不谈那七甲的怪胎。”
“呵呵，那是姜大人心气高远，您这三甲都可算稀有大才了，这五甲，七甲之才，咱镇邪司有几个？这满流云，又能有几个？”
“那倒也是。”
姜琉星的性格颇为直爽，这失落，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望着步秋仁的身子沉默了半晌，随后狡黠一笑，转头对着刘司隶道：“左右等的无聊，不如咱俩打个赌？”
刘司隶一愣，问道。
“赌什么？”
“就赌这家伙能获得什么评级。”
刘司隶略一思量，倒也未觉不可，道。
“赌注几何？”
“三月俸禄。”
“可。”
刘司隶微笑应下，随后略微思索一番后说道。
“那卑职占个先，我猜他至多能得到一甲的评级，且听杨都尉所描述之言，我猜他那一甲应该出在‘马天尊’那里。”
“嗯?你为何如此判断？”
刘司隶呵呵一笑，抬手前指，解释道。
“姜大人可别忘了，他这是先问的心，还未曾经过咱们镇邪司的规训。所以有些事物，例如丹方之类的，他没接触过，是不可能取得评级的，这是他吃亏的地方，哪怕他是天纵之才，能有一个甲字，已然算不错了。”
“嗯，有点儿道理。”
姜琉星眨巴了一下双眼，点头赞同。
但随后她又皱起了黛眉，她其实也和刘司隶一样有着差不多的判断，但不知为何，虽然她的理智告诉她结果应该就是这样，但她的心里却隐隐有着不一样的期盼。
摇摇头，甩出脑子里那莫名的想法，她小手一挥，也说出了自己的赌注。
“那我便赌他能出两甲以上吧。”
“哦？”刘司隶一愣，好奇地问道：“姜大人如此看好他？”
姜琉星嘻嘻一笑，毫不在意：“打赌嘛，自是反差大点才好玩，求个乐子。”
刘司隶乐呵呵的笑道：“那姜大人可要准备好银子了。”
姜琉星状似老成的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
……
二人尚且在这开赌，步秋仁的神思则是已来到了另一片空间。
这似乎是一个虚空的世界，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只有脚下这一处宽广的平台可以落脚，也不知从哪里照来的光芒，使这片平台清晰可见。
环顾四周，依次矗立着十二座高大的雕像，而每座雕像之下，都有着一个闪动着金色流光的大门。
步秋仁细细观察，发现这些雕像皆是动物形态，且初看之下颇为熟悉。
他凝神再仔细一瞧，才辨认出这些雕像竟然都是十二生肖的属相。
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十二座雕像从左至右，依次环形排开。
看着这些熟悉的形态，步秋仁心里竟是有着几分莫名的亲切感。
“十二座雕像，意思是代表着有十二道问心？还是只用挑一个就行了？”
步秋仁看着这些雕像，有点不明所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也不做多想，略微活动活动身子，便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先从哪个开始。
仔细观察了一番后，他决定先从‘羊雕’开始——那是他的属相。
来到雕塑之下，步秋仁轻舒一口气，缓缓走入了那光幕之中。
如同在镇邪司门口一般，同样也是一阵恍惚感袭来，只是当中少了些许眩晕感。
他只觉眼前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那说不清的恍惚感方才慢慢散去。
缓缓睁开眼帘，他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另一方天地。
眼前的景色非常的简单，只有一片青绿的草地，一座精致的草庐。
草庐之前有一方矮台，台旁有两只石凳，石凳之上，坐着留有一山羊胡须的老者。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放眼周遭，尽是茫茫雾海。
石台前的老者看到步秋仁的到来，伸手指了一下对面，简单的吐出一个字：坐。
步秋仁回过神来，拱手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迈步前行，来到了老者的身前。
“不知如何称呼前辈？”
“称我羊尊即可。”
“晚辈步秋仁，拜见羊尊。”
步秋仁再度深鞠一礼，随后坐下。
见他坐下，老者出声问道:“可曾识字？”
“识得。”步秋仁点头应道。
“善。”
老者颔首，随后将石桌上早已存在的一张薄纸翻了过来，挪到了步秋仁的眼前。
“说出你的答案，即可离去。”
步秋仁低头看去，只见那纸上竟是用精致的楷书写了一道题目。
“你与四名盗匪合谋抢夺了一百枚铜板，你们谁也不服谁，于是准备按抽签的顺序依次提出分配方案：
首先由一号提出分配方案，然后五人表决，投票要超过半数同意，方案才被通过，否则他将被打晕丢给官府，然后由下一位再次提出方案，依此类推。
请问：抽签抽到一号的你，最多能给自己分配并得到多少铜板？”
看着这道明显的逻辑题，步秋仁愣了一下，这就是所谓的考验吗？
这答案倒是挺简单的，但是...真的只有那么简单吗。
不对，有问题，有陷阱。
步秋仁沉下心来，静静思考。
片刻后，他似是下了决心，肯定的说道。
“我不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