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惨痛的过往
聂影咬牙切齿的看向韩闲,恨恨的出声:
”他所说的那个宅子,就在这个地方,他妈的!!他们竟然在整个院落中都埋下了火药。”
聂影的双眼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韩闲生吞活剥了一般:
“十个兄弟,瞬间没了两位,三位重伤,而那些离得稍远的,虽然侥幸逃脱,但也都受了不轻的伤。紧接着,这该死的地面又升了起来!
刚才又是一阵猛烈的气浪,将我们再次冲散!妈的,这个混蛋就是故意把我们往火坑里引!我要宰了他!”
在场众人听后,皆是一惊,步秋仁的脸色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抓妖谍的方法,他想的;针对韩闲的试探,他做的;派聂影来查看,他安排的。
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却都告诉了他,他所有的预判和布局,都是错误的,他竟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直刺韩闲: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背后又是谁,但你现在最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嘁。”面对着步秋仁的威胁,韩闲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嘲讽道:“你一个区区七品灵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不过……”
他的话语突然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我一向喜欢满足别人的好奇心,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便是,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无所谓了。”
步秋仁没有与韩闲进行无谓的口舌之争,而是直接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还是韩闲吗?”
步秋仁的这个问题并非无的放矢,因为韩闲前后的表现反差实在太大,而他恰好又知道青丘有魇鬼夺魂这个操作,因此他当先就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被魇鬼夺取了神魂。
韩闲对于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淡淡地回答道:“放心,我还是我,我的灵魂依然属于我自己,但,我也不是我。”
我也不是我?这句话让在场众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都这个时候了,别打哑谜,没有意义。”步秋仁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声音却异常清冷。
韩闲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毫不避讳地转过身去,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圆球状的物体,思绪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从五年前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是我了。”韩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哀伤。
“还记得我在城墙上给你们讲的那个故事吗?那个故事是真的,双儿也是真的,但现实,却比故事还要残酷千百倍。”
“我与双儿相知相恋,一开始,岳父大人确实看不上我这个前途未卜的大头兵,这我也能理解,毕竟谁又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前途渺茫的士兵呢?”
“但我没有放弃,我一步一步地努力向上爬,终于,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流云五大军里的一名小旗官,随后因表现突出,又晋升为了总旗。
然而,由于流云一直太平无战事,没有后台背景的我,也只能止步于总旗这个位置了。”
“不过这都无所谓,因为那时的岳父经不住双儿的执拗,也看到了我的努力和表现,最终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他们也决定了婚后再帮我运作,看我是否能再进一步。”
“那时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啊……”
韩闲的话语突然停顿了下来,他仿佛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张绪奎见状,上前一步想要呵斥询问,却被步秋仁摇摇头,用眼神制止了。
过了许久,韩闲才缓缓地转过身来,他浑身都在颤抖,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
“但是,这么美好的日子却被那个杂碎彻底毁了!那个让我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都难以宣泄心头愤怒的杂碎!”
“那一天,我轮防休沐,满心欢喜地回到沐家,却没想到,竟被门口两个从未见过的杂碎拦住了去路。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强闯进去,但没想到,彼时没有修行的我,竟然连两个杂碎门房都打不过。”
“很快,我就败下阵来,但这时,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我原以为是岳父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想着进去解决一下,但你们猜那个杂碎干了什么?
“他竟然命人将我抓了进去,当着我的面凌辱了双儿!他像拴狗一样把我拴在一边,逼着我我看完了整个过程!”
“这还不够!那个杂碎还叫他的手下一起凌辱双儿!他们肆意地嘲笑、侮辱我!双儿在屈辱中死去,而那群杂碎竟然还不肯放过她的尸体!”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谁都没有料到,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人,竟然承受过如此惨痛和令人发指的遭遇。
“他们就这样持续折磨了我们一天一夜,直到累了、疲了,才淫笑着离去。”
“岳父母早就在一开始便遭到了杀害,而临走前,他们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却没有要我的命。”
“那个杂碎看着我说,就是要让我像乞丐一样活在这个世上。”
“那时的我尤其天真,我以为可以告发他,我去了衙门,我去了镇邪司,我找了我能找到的所有部门,但所有的状告都石沉大海!”
“没有人理我,所有人都同情我的遭遇,但一旦听到那个名字,就尽皆回避。”
“直到我写给云隐军的信件有了回应,彼时军里答应为我做主,而这件事终于在他们的运作下被捅破了天,消息传到了云都,传到了那高高在上的陛下那里。”
“我又开始满怀着希望的活下去,我乞讨,我流亡,我知道这事上达天听,就一定会有结果。”
“而如我所料,半年后,我的确等来了他秋后问斩的消息,我欣喜若狂,我相信老天有眼,我相信流云的法纪,我又一次愚蠢的相信了这个世界!”
“我又满怀希望的等了半年,在云都里终日乞讨,我不断地被驱赶,被打骂,可我都无所谓,我只想要亲眼看着那杂碎被砍下脑袋,我要喝他的血,鞭他的尸!”
说到这里,韩闲突然满脸的惨笑。
“可是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