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加训

一支优秀且良好的军队需要什么？是纪律，是服从，在这个基础上再添加装备，意志，信仰和荣誉。经历了两天的训练，所有人都明白了过去的问题所在。为什么矩阵训练和队形训练总是没有达成效果？过去的诛邪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持有武器的游勇散兵。没有铁一样的纪律和铁一样的组织性，长期的单兵作战让他们远离了军人，如今的训练正是要他们把军人的根本找回来。

理解这一切的所有人没有任何怨言，默默地配合着所有的训练。教官们虽然沉默不语，但他们已经下了判断——这样的强度不够，至少没办法达成上级的要求，那只剩下一个选择了。于是第三天吃完晚饭以后没多久，集结号再次吹响，所有人立马跑到操场上集合，开始夜训。或许是夜晚的环境更让诛邪们找到工作时的状态，他们的表现比白天好得多，完美地达成了要求。这让教官们很是意外，也让他们意识到了自己和真正的一线诛邪的差异到底在哪里。

随着训练的推进，天干地支陆续进入挨打行列，走运的是跟他们对打的不是胡杨木教官，受的伤明显轻很多。在持续的肉体教育中教官们轻易地辨别出这些诛邪的差异，术法和格斗术配合度不高的那些表现更差，但进步更快，以李勇、李涯和风川海为代表的诛邪则在训练前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体潜能激发得七七八八，当下的训练只能是提高他们的抗击打能力和恢复能力，所以下手时的侧重点也变化了，那些身体让术法给长了铁锈的人就要用足够吓人的杀招去刺激他们的反应速度和防御思维，而风川海等人挨更多毒辣的打就好了。

挨了四五天的打，李勇和李涯已经彻底没了脾气，态度逐渐消极，风川海反倒越战越勇，势要在教官手里赢个一招半式，眼里仍然燃烧着熊熊斗志。在外和其他人拳脚功夫比拼纯粹挨打，回去怎么跟师傅交代？带着不甘，风川海在集体训练之余不断地和教官对打，成功把自己搓出一身的伤。

“怎样。”少将带着双眼发红的两个阴阳眼过来，熟练地点了根烟。

“能在期限内达成目标。”六位教官肃正行礼。

“有没有特别值得关注的。”自然是在问天干地支。

“有。一个12岁的男生。”

少将当即有些疑惑，猛抽了一口，把烟直接榨干了。

“是那个天降摇光？”

“顽强，合作意识好，但不爱出风头。目的性强，禁得起折腾。”

少将咧嘴一笑。这是好苗子，是放在哪儿都受欢迎的好兵。

“这听着不像12岁，好好练。明天我也去观察一下。”少将又点了根烟。六名教官立正后退出营房，胡杨木般的教官却被叫住。

“我有些事要单独谈，你们两个先出去。”燕明察和罗轩麻溜地离开。少将把没抽完的烟掐灭，眉头紧缩。

“情报败露了。等训练结束，我会亲自督查作战，其他五个留下，你回总部以后找老徐，拉一支临时小队，去欧洲转一圈刺探情况，必要的时候允许下手。”

“是。”

随后营房里只剩下一片寂静，军人的怒火、冷静、凶狠都凝缩、隐匿在夜色中，看不真切。

第六天，所有人在照常的一万米负重跑以后开始集体训练，队形变换和集体冲锋已经非常熟稔，配合度上已经和常规部队媲美。少将对此还是满意的，也没有感到出乎意料，毕竟是一群本身就经受过训练的合格的战士，这种程度对他们来说理应当然。集体项目之后自然是个人项目，各位诛邪按各自的分类和方式继续打磨自己的技艺，而风川海再一次站在了胡杨木教官面前。两个人已经无需言语就自觉摆出架势，随时准备交锋。

而今天是教官最为精神紧绷和重视的一天，并非是因为少将的观战，而是风川海此时所拿出的状态。凶狠而冷静，宛如准备舍命的猎豹，哪怕自己完美无缺，对方也会创造出一个破绽来然后死死咬住不放。这是可敬且可怕的对手。

力量、速度教官都具有绝对的优势，但唯独技巧上优势已失，风川海筹谋了五天的计谋正式实施。自己只要受击就基本会晕厥过去，这并非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对方的身体素质过硬。但他也在这几天频繁的交锋中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技巧风格和大致水平，他们惯于杀人也善于杀人，出手干净利落，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并非用于杀敌而用于制敌的技巧他们大概掌握的不多，或者不熟练。这是一个原本不会暴露的弱点，但现在不是正式的战场杀敌，而是以不伤及性命为前提的肉搏训练。

所以风川海展示出了他作为天生摇光绝对的天赋——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和并不比对方慢太多的反应速度。教官的直拳被风川海堪堪躲过，两只手立马缠上那只直拳，正当教官惋惜且气愤这样的低级错误时用蛮力把缠上来的风川海连着拳头一并抽到自己的身前，膝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被风川海用诡异的姿势卸去力度，这小子整个人像块布一样粘在膝盖上。深感不妙之际已经错失良机，风川海一击直拳穿过教官的双臂直击他的下巴。

有关注这场博弈的人都惊得停下了动作。

“你前面都没有用全力？”教官有些错愕，不知道该气愤还是该赞赏。

“身体上一直都在全力以赴，但我隐瞒了一些方法。技术上，我比你更优秀，教官。”风川海直接把衣服脱掉，身上的淤青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拼尽全力运转身上的气才散尽淤血，身体也变结实了不少，如果是第一天，就算卸力了挨了这一膝盖也免不了昏过去。”

教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佯攻，诱导，强化自己，这是何等精妙的战术，自己竟然因为实力强于对方而轻视敌人，当下被一个12岁的少年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把。

“好，很好。再来。”

两人忘记了所有的训练和时间，沉迷在一对一的单纯决斗里，从早到晚。在这里面风川海不慎受击晕过去了三次，但他在这个教官手里足足拿下了17回胜利。如果是生死决斗，风川海早是一具横尸，但这是普通的训练，普通的切磋，这就是风川海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