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药帮贾贵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杀猪的时候，遇见的那两个药帮之人，
用一条猪蹄，唐斩还让其帮忙看护野猪呢。
“是你们？”
他看着比自己，还早来到砀山的二人，不由得有些意外。
这年头内卷严重啊，连药帮的人都起早贪黑，上砀山采药。
“哈哈，没想到今日又遇见了，我们也是有缘啊。”
胖子拍拍手，些许泥土落下，随后双手抱拳一礼，说道：
“在下，药帮贾贵。”
也许是第二次见面的缘故，胖子主动介绍了自己的姓名。
“山高林密，兽凶虫毒，你我再相逢，何不共同赶山？”
见对方发起邀请，唐斩本来准备拒绝，可转念一想，
这贾贵既然是药帮的人，那就是住在砀山镇了，若是和其交流交流，说不准就能知道有关功法的信息，
再者说，帮派成员结交广泛，从官差商贾到下九流都认识，有些事情这种人往往知道的更加清楚。
“我若是能从其嘴里，问出有关功法的事情，倒是省的跑一趟。”
尽管已经有日行六百里的速度，可唐斩还是想尽可能的节省时间，更多的搞些山货换银子。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
“希望不要打搅到贾兄的正事。”
朱贵面露笑容说道：
“不打扰，不打扰，能结交到唐斩兄弟这种人物，也是我的荣幸。”
“另外我看兄弟你，面色惨白，身形消瘦，看来是被病痛折磨的不轻，在下不才也勉强算个药师，
给县令老爷看过几次病，镇上几家武馆的武夫们也用过我的药，也许能帮到兄弟你。”
此话一出，唐斩顿时心中一喜，这居然是个药师，那不正好嘛！
刚刚还在思索，对方能不能知道功法的信息，可现在看来对方必然清楚，
药师这种人物，和武夫是百分百绑定的，说不定其还知道镇上哪里好拿到功法呢。
自己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了解一下砀山镇的武道情况。
对了，还有宝药！
“没事，我幼年得过痨病，后来病好了，可这咳嗽的习惯，却是改不过来了。”
唐斩简单解释了下，随后向后方一伸手，示意其先走。
“痨病都能好，看来兄弟你也是有奇遇啊。”
贾贵和唐斩并肩而行，剩下的瘦子则跟在后面，
三人朝着砀山深处进发。
走在路上，贾贵边走边看，时不时还会从附近的泥土中，挖出来一株株草药，
“我们做药师的，治过的病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庸医，
吃药治病，吃药治病，实际上吃药只是辅助，治病还是靠自己。”
“你看那些武夫，自身气血旺盛，就如同冬日炉火，灼烧的外邪不敢侵犯，哪里能得病，
不过是偶尔受些外伤罢了，可即便是如此，同样的外伤在你身上，可能得休养百日，
但武夫们只需不到半月的功夫，就能够恢复正常。”
贾贵虽然在说话，可手下却没闲着，
小药锄哐哐几下，就又是挖出来一株草药。
后面的瘦子上前，将草药和药锄装到肩上的褡裢里。
随后，贾贵默不作声的加快速度，
唐斩在旁边听着点点头，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说这么多，其实我的目的就一个。”
贾贵不愧是帮派中人，说起话来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简单铺垫后直抒胸臆，
“兄弟，你这身手做个赶山人浪费了，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引你入药帮习武，药浴功法全部有人提供，你都不用发愁。”
习武！
唐斩愣住，他还只是想问武道的情况，对方怎么就直接要让自己习武了？
巨大的诱惑摆在眼前，他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很多时候，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贾兄，你引我习武，那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呢？”
见少年如此询问，贾贵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遇事不贪，是个好苗子啊！
“也不瞒你，药帮后面是药堂，而药堂的后面则是砀山的大户豪族，李家。
以后你只要武学有成，就能够成为李家的看家护院，未来若是还能更进一步，甚至有可能入赘李家。”
“入……咳咳咳……入赘？”
唐斩眼睛瞪得老大，好一会没缓过来，
他以为对方，是要自己武学有成后，帮助在药帮更进一步之类的，
没想到，居然是图谋自己的身子。
“你的意思是，我学武有成，为的就是作看门狗以及赘婿？”
对于唐斩来说，这个结果属实不太能接受，
他学武变强，为的是堂堂正正的活着，不是成为世家大族的奴才。
“看门狗？你呀就是不懂这世道，当今天下动荡，能做世家大族的狗，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贾贵一副你能做狗都是荣幸的模样，看的唐斩有些生理不适。
但他也能够理解对方的观念，如今的世道上，所谓的尊严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弱者本就没什么尊严。
可唐斩能理解不代表能够接受，他有金手指，只要有个功法，努力下去的话，未来是一片光明，
单纯为了能免费习武，而去给世家大族当狗，绝对是脑子抽了。
“贾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件事还是算了，我的确有习武的想法，但不是这样习武。”
唐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此话一出，贾贵反倒是颇为的惊讶，
“这小子……倒是有些骨气，少见，十分少见，而且这体质……”
他在心里暗暗称奇，唐斩看起来一副病秧子的模样，而且年纪也不大，但身体素质倒是出奇的强，
刚刚到现在他已经提速数次，可唐斩居然都能轻松跟上，并且还没有露出半点的疲态。
没错，贾贵在暗中考较唐斩，他引荐外人习武的机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自然不会轻易送出去。
唐斩虽然因为痨病，导致外表看起来有些病弱，但【八段锦】大成的加持下，让他的耐力远超常人，现在自然显得有些奇特。
“这样就算了，不过你以后若是改变了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
虽然没有邀请成功，可贾贵也没有放弃，转而选择结个善缘。
“好，不过镇上还有其他能学到功法的地方吗？”
唐斩继续问道。
“有是有，镇上的武馆会教些烂大街的功法，就是收费极高，一年十两银子，其他的损耗自负。”
“十两银子，这么贵？”
唐斩被武馆的要价惊到了，他送礼成为捕快，也不过三五两银子，武馆居然敢开价十两，还不负担其他损耗。
“还有没有其他的呢？”
“其他的？”
贾贵想了想，也没藏私，
“其他的，就是做捕快了，朝廷近些年虽然势弱，可依旧是各州共主，家底子厚，各衙门也有功法的，就是捕快待遇一般，比不上为世家效力。”
朝廷和世家，自古以来就是对头，
朝廷势大则中央集权，世家势大则十八路诸侯。
二者在不断的对抗和妥协中，发展出了一个个朝代，
按照贾贵的说法，现在这世道的朝廷，已经是日薄西山，
为了个武道功法，而去做捕快，在他看来不是个好选择。
若是放在开国初期的时候，当捕快确实算个好门路，那时候的待遇可是是极好的，按月发粮饷，武道功法品质不错，
冬日有冬衣，夏日有酸汤，习武什么的根本不愁。
可现在就不一样，朝廷没钱发不下粮饷，那些捕头们就变卖衙门里的功法，
易学难精的，有副作用的功法，都留在了衙门里，
好的功法则落在了世家大族的手里，这就变相增强了大族们的力量，
使得朝廷的力量，越发的没法到达基层，税收越发的减少，恶性循环不断往复。
话到这里，贾贵叹了口气，说是有些偏远的地方，衙门里的甚至只能拿些骗人的庄稼把式充数，
招进来的捕快们，学了这些功法毫无战力，连力气大些的盗匪，都敢去城里潇洒。
闻听此言，唐斩赶忙问道：
“咱们砀山镇不是这情况吧。”
贾贵摇摇头，说道：
“咱们这里是重镇，虽然也有卖功法，但家底厚还能败几年。”
好一个家底厚，还能败几年……
唐斩已经可以预计到，捕快们能够学到的功法，估计不会是特别好的。
但即便是如此，他仍然想要成为捕快，原因很简单，
他还是想站着，把功法学了！
知道了有关功法的信息，唐斩将心中的另外一个疑惑抛了出来，
“贾兄，你不是药师吗？知不知道宝药？”
砰~！
本来疾走的贾贵，猛地一脚落在地上，瞬间停住，
他眯着眼睛，不复之前的模样，上上下下看了面前少年，好一会说道：
“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字眼？”
唐斩见此情况，明白对方知道宝药，可这幅态度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东西不一般。
“前面我们村里晚上死了两个人，我当时起夜，就听见有人说这个词，对方似乎是个武夫。”
贾贵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好几圈，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接着看向砀山深处，自语道：
“怪不得，我去虎穴一圈，都没找到，原来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
说罢，他抱拳一礼，
“我还有些急事，今日就不去山上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唐斩还准备回礼，贾贵却已经转身朝着山下狂奔而去，那速度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说到宝药就这幅模样，难不成这砀山里，就藏着宝药？”
想到这里，他望了望砀山深处，
“等等，这是哪儿？”
这时候唐斩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在聊天中，已经走到了砀山内围。
“这贾贵看来就是个武夫，否则怎么可能引导着我，走的如此之快。”
“倒也合理，一个普通的帮派成员，如何有资格给世家大族引荐人。”
他摇摇头没想太多，别人是不是武夫，都和自己关系不大，
毕竟对方又不可能，把自己修行的功法送人。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唐斩想要获得功法，那唯一能走的路，还是成为捕快，
成为世家大族的看门狗或者赘婿，还是给那些膝盖软的人吧。
“赶山，赶山，先解决银子问题。”
唐斩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山中，开始了今日的赶山。
不断的搜索，寻找，时不时追杀捕打，砀山内围的山珍迅速被他收集起来，
整个过程无比的辛苦，寻常人往往这般赶山一天，就得在家里歇三天。
“累，真的累啊！”
一刻不停的运动，等回到家里，唐斩直接瘫在床上不想动弹，
为了能多搞些山珍，他可是没有休息一秒，就算是皮肉被擦破，也是咬着牙坚持赶山。
双脚在山间攀高爬低，简直让唐斩觉得，自己的脚掌要断掉了。
“吃得苦中苦，方吃更多苦，做人那有不累的，干！”
尽管辛苦，可唐斩倒是依旧坚持了下去，为了能让二姐过上好日子，为了能让自己变强，他没有半点怨言。
等到吃过晚饭，唐斩习练了一遍【八段锦】，随后倒头就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他就起床简单吃点东西，带着杀猪刀继续赶山，开始疯狂的扫荡山珍。
这也就是唐斩，达到了【八段锦】大成，耐力超强能受得住，
要是以前的境界，根本无法做到如此长时间的移动。
这股子劲儿，也是被二姐看在眼里，暗自心疼且欣慰。
时间一天天过去，
“我攒的山货越来越多了。”
多日的辛苦，也不是没成果，原本空荡荡的家里，慢慢被大量的山货占据，
二姐每天回家都在发愁，只不过以前是愁吃什么，现在是愁吃什么，
前者是没得选，后者是多的没法选。
自身实力方面，唐斩也在急速进步，连日的赶山使他能更好的运用自身力量，战斗力远超刚刚【八段锦】大成的时候。
日复一日的辛苦赶山，在村里其他人看来是枯燥无味的，
但唐斩却从中，看见了自己的进步，以及一点一滴的积累，他知道自己距离成为捕快已经不远了，所以越干越有劲。
等到七天后，经过多日的赶山，唐家的山珍之多，已经到了个恐怖的数字，
连院子里，都摆满了各种的东西。
“该找人来收货了，弄到钱就去找朱山，打虎做捕快，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