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欧阳锋的武学才情
杨过自小就知人情冷暖，最重情义，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洪七公慷慨豪迈，随身以具的大侠风度让他一见就为之心折，加之这数日时间又对他多有指点提携，他自是敬重有加。
欧阳锋是他义父，救他危难之间，教他武功，又苦寻他三年，虽相处不久，却也是情义深重。
两人年岁都不小了，身边故人逐渐凋零，若能化敌为友，也属人生一大幸事。
欧阳锋见杨过目光看向那边久争不下的二人，也被吸引过去，他虽疯癫，却不痴傻，武学造诣极高，而今作为旁观者，也能看出门道，不由赞叹起来：
“孩儿，那人是谁？竟这么厉害，连欧阳锋都打他不过。”
他虽混乱，却隐约觉得‘欧阳锋’很厉害，是天下第一，又见洪七公出手精妙，武学不俗，就是自己也未必能胜，当真了得，虽然看他不爽，但也认可了他是天下第一的‘欧阳锋’。
杨过见他仍然认不得七公，也不知欧阳锋其实是他自己，又觉酸楚，听他发问，将此间事情娓娓道来。
“不抢了不抢了，吃饱之后，再好好打一架！”
洪七公虽然手痒痒，但一则放不下口腹之欲，二则不愿趁人之危，加之又觉得这样打闹不过瘾，折了回来，重新扒拉一只冻鸡大快朵颐。
陈源也不扫兴，直言“乐意奉陪。”，也凑到篮边翻找起别的东西来，没有蘸料，吃起来终究是差了些味道。
“我信你是欧阳锋了，你虽然是坏人，但武艺确实不俗，就是想当天下第一，你还差一点，陈兄弟，你和欧阳锋这个坏人动手，可别留手，不然说不定会着了他的道。”
欧阳锋见他二人回来，开口就怼起洪七公来，又转向陈源叮嘱起来，显是听到了他们约架的事。
“欧阳锋是坏人，欧阳锋该死。”
洪七公听他骂自己，只觉欢喜，玩心又起，附和起来，登时让欧阳锋怒目，就要朝他动手，却被陈源阻下：
“前辈莫急，等我先和他打过，你们修整一番再动手不迟，也免得谁输了又说彼方胜之不武。”
陈源这话算是说到了点上，欧阳锋一想也是如此，按捺住心中想暴打洪七公的冲动，心中甚是疑惑：
“怪哉，这欧阳锋怎的那么欠揍，唔，想是他本事不大，却成天吹牛皮，我才是天下第一！”
不知为何，见那老叫花他就想打。
饭足之后，陈源本就没有什么消耗，又特意当着洪七公的面调息一番，神完气足，而后才动起手来。
这次不似以往那般只拼技巧，不比内功，而是内外相合，和以前又不一样，以前只凭枯枝技巧就可拆招，现在却要算计内力加持之下能否力敌。
杨过就见二人交手之间，分明还是以前的那些招式，可相互应对却又截然不同，若说以前是技艺巅峰，此时二人所展现的便是刚猛无铸，以力破巧！
但见掌出神龙夭矫，棒如灵蛇盘舞，剑似长虹经天，拳是金刚伏魔，这番光景只把杨过瞧得惊心动魄，如醉如痴！
降龙十八掌的刚猛，打狗棒法灵巧，但以洪七公的武学造诣，二者自不再是泾渭分明，而是二者兼具；
九阴真经记录诸多武学，陈源融汇贯通，加之一身浑厚的九阳真气，使出大力伏魔拳来也是刚柔并济，剑招更是不离“刺、崩、撩、挂、点、崩、截”，变化随心。
二人拳掌相对，剑棒互打，直至斗到傍晚，兀自难分胜败。同样是千余招后，陈源才隐隐占据上风。
杨过故技重施，备下吃食，止下争斗，七公有些气喘，却甚为满足。
陈源想起日前埋下的公鸡，在七公耳边低语几句，就见他似乎全没了疲惫，兴高采烈的架起锅来，陈源见状，只道这老人可爱，捉蜈蚣去了。
洪七公怕陈源浪费食材，亲自操刀处理，见他们吃得开心，杨过和欧阳锋也加入了战场，加上其他食物，当真是惬意至极。
“老叫花生平也不服谁，王重阳算一个，欧阳锋算一个，现在又要算你一个，当真是后生可畏。”
洪七公也不怕消化不良，吃完就仰躺在地，任由雪花飞舞，说出了心里话。
欧阳锋听到王重阳的名字，心中一动，也觉熟悉异常，可就是想不起来，又听洪七公说佩服‘自己’，上前嘲笑道：
“你好不要脸，佩服自己算是个什么事？”
洪七公难得的没有逗弄他，反倒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虽然疯疯癫癫，但也不记得过去恩仇，若能安居一隅，不在江湖中为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笑了笑，没有搭话，继续道：
“王重阳一本先天功力压我等，冠绝天下，自无需多言，欧阳锋……”
说到欧阳锋，他看着旁边疯癫的老人，道：
“都说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把自己练得疯疯癫癫，可他练的哪是一个‘逆’字可言？除却总纲，其他几是风牛马不相及的武功，他不仅练成，还武功大进，我服！”
杨过不知前缘，听得云里雾里，陈源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对此也很认同。
正常意义上的逆练，当是行气法门相向，其他大致无二才是。
可欧阳锋所练的九阴真经，其实结是郭靖改动一番后连武学造诣不低的欧阳锋都看不懂的假经，又有黄蓉在假经上扩展一番，更是差之甚远，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逆’练所能概括。
与其说他逆练九阴，不如说他凭借自己的武学造诣，生生根据黄蓉胡诌，自创出了逆转经脉的上乘武功，虽不成熟，却也是天下无二的武学！
即便陈源能胜欧阳锋，却也还没有本事创出一部属于自己的武学，欧阳锋有这般天资，也难怪洪七公会对他另眼相看。
听洪七公提起这点，陈源看向欧阳锋的目光之中也多了些敬意，愈发坚定了要改变这两个老人的念头。
想起书中的二人在一个后辈的见证下论剑华山之巅，传下武学后双双殒命于此，虽觉浪漫，陈源却不免觉得遗憾。
他在华山停留这么久，除了合七公的性子，为的可不就是改变心中憾事。
故人凋零，化敌为友，当是人生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