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木高峰的怨念
见到夫人出门,林震南也把烟杆往腰后一插,赶紧跟上。一家人见面,又是欢喜万分。
进屋之后,林平之敏锐的发现了父母神色中的忧愁,“是发生了什么事?”林平之问。“让你爹说。”王夫人想想就来气。
“福威镖局,三个月来丢了四趟镖,连镖师带趟子手,死了三十七个了。”林震南也不瞒着,直接道。
“被人劫了?什么人干的?”林平之听闻也是大吃一惊。按理说如今福威镖局可谓风头正劲,怎么还会有人来触这个霉头?
“不知道,每次出去都没活口。现在镖师都不敢上路了。上个月我和你娘亲自押镖,却又安然无事。”林震南也是愁苦。抓又抓不到,躲又躲不过,正烦闷之极。
“哼,定是打不过我和相公,见我们出镖又不敢动手了。一帮子鼠辈,端地是气人。”王夫人说着一拍桌案,震得杯盘乱跳。
林震南拍了拍妻子的手,冲着林平之道:“三天后还有一趟镖,我们准备乔装一番再出去,定要将这帮恶贼揪出来。”
林平之想了想道:“既然你们出去,对方就不出手。定然是有人盯着我们镖局,乔装改扮也不稳妥。不如我去。此次下山,正好也想称量称量如今江湖高手的成色。”
“不行,那多危险?”王夫人下意识地反对。
“娘是不相信我的武功?”林平之笑眯眯地问。
此时,王夫人才想起,如今这儿子武功一点也不比自己夫妻两个差。但爱子之心,天下父母都如是。难免担忧他遇见危险。
最后,还是林平之又拉着两人在后院比试了一番。夫妻俩竭尽全力也无法胜过这个儿子,才在林震南的支持下答允了此事。
三日后,
福威镖局大门前,各人饱餐已毕。趟子手陈七抱了镖局里的绣着黑蝠金狮的镖旗,走出了镖局。镖旗迎风一抖,陈七大声喝道:“金狮八面威,墨蝠三江平。”
崔镖头一声高喝:“起镖。”全员齐声应喝,“一路平安,马到功成。”随即三通镖鼓,一行人正式出发。
林平之依旧是玉壶悬腰。这次又带了一批药酒回来,所以自己的酒壶又满了。他虽是镖局的少镖头,但押镖出行还是头一回。所以,林震南还安排了镖局里最老练稳重的崔、季两位镖头随行。
开始两天,顺风顺水,平安无事。
“崔镖头,你说他们是不是不会出现了?”林平之新鲜劲头一过,变得百无聊赖起来。车队刚出南平,他就忍不住问。
“怕是知道了少镖头的威名,不敢来了。”崔镖头哈哈笑道。
“那是自然,少镖头得了总镖头的武艺真传,又拜了华山派岳掌门为师,想来那批人是心生畏惧了。”季镖头在旁边迎合。
林平之听得也是哈哈一笑。但随即就见前方趟子手将镖旗一卷一扬,叫道:“福州福威镖局道经贵地,礼数不周,请好朋友原谅。”
崔镖头知是有人拦路,立刻赶马上前。季镖头则大手一挥,带人往后队而去。林平之则慢悠悠跟在了崔镖头身后。
此时,山道间,车队最前方,只是静静地站着一人。崔镖头也不怠慢,而是一拱手道:“这位江湖的朋友,是否是新开的山道。福威镖局未曾……”
“不用说了。”不待崔镖头往下讲,林平之直接伸手打断了话头。冲着前路淡淡笑道:“木先生,好久不见。”
就见那人,肥肥胖胖,脸上生满了白斑,却又同时长满了黑记,还有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正是多日未见的塞北明驼木高峰。
“嘿嘿嘿,小子。爷爷可算是找到你了。”木高峰阴阴一笑。脸上的白斑与黑记跟随着笑声颤动不止,显得尤为渗人。
这话反倒是把林平之说懵了,“小子不懂,是有哪里得罪了木先生?”心里还在盘算?难道他还想花钱买剑谱?
“下了黄泉地府,自有判官告诉你。”谁知这驼子也干脆得紧。那“你”字出口,人已经拔地而起,一爪探出,直取林平之的左肩而来。
上次见面至今不过短短一年,木高峰料想林平之武功不会有多少进步。所以他甚至剑都没拔,托大就要一招将其擒住。
就听“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剑锋映着夕阳,红艳艳似流火,倏忽间就点向了他的膻中、玉堂、紫宫三穴。
木高峰心中大骇,赶紧一拍腰间,刷地拔出一柄弧形驼剑。手腕一抖就想格开林平之的攻击。
他岂知这一下就落入了林平之的节奏。当他挥剑要格挡的时候,林平之已经收剑再刺,剑尖又指向了他中路阴交、气海、关元、石门四穴。
正好是他露出的空挡。“啊。”的一声,木高峰回剑已来不及,落地一个翻滚,就朝山道旁边扑去,几欲逃走。
若是常人定会赶步追击刺向他的后背。但剧情党都知道这货的驼背里是装满毒液的毒囊,原主就是一个不慎被毒水溅到了眼睛变成了瞎子,林平之自然不会再上这种当。
双脚一蹬,人已飞身下马。落地时只是手腕一抬,剑锋就朝他后颈递去。那木高峰成名已久,也是凶悍之徒,哪肯如此轻易逃走,那原本不过是他的诱敌之计。
待到林平之剑锋袭来,他忽地朝前一窜,躲过背后来剑。再转身时,一柄驼剑也已经朝林平之双腿削来。
林平之立即使出破剑式中的精妙剑招,长剑斜指,直拦在他进攻招式的半途。若是他还想削下去,那长剑的剑尖就会先刺穿他的手臂。
木高峰立即变招,还想进攻。但此时林平之又已收剑再刺,长剑对准了他的胸口。
这就是林平之所悟的独孤九剑,出其不意攻其必救。只要你应招,便落入了他的攻击节奏,胜败无非就是早晚的事了。
“啊。”就见那驼子也是发狠,连声大吼。猛然窜起,将一柄驼剑斜削上来。他这驼剑也是诡异得紧,剑身弯曲如弓。以至于剑柄斜上削击,剑尖却能正对来人。
林平之一时竟然分不清这一剑是削还是刺。若不是这几个月被岳不群用各种剑招压迫练习,又和令狐冲天马行空的出剑方式反复切磋。遇到这等诡异变招,当真难免措手不及。
情急间,林平之心神一定。长剑再转,从对准木高峰心口,又滑到他的小腹。正好躲开他上削的一击,同时再攻向他的要害。
木高峰再次一惊,不敢再用常理应对。而是再发吼声,运足功力催动驼剑。将那驼剑全力挥舞起来,使之形成了一个剑光组成的钢罩,同时抽身急退。
吓得林平之赶紧收剑,以免与其剑锋相交。他内力远不如这驼子,若是双剑相击,搞不好会让其反败为胜。当然他也不会让其逃走,立时运起轻功朝前追赶。
待到追上,木高峰又是剑光笼罩周身。林平之连出数剑居然都找不到半点缝隙。只能足下生风,不断变换方位,从他前后左右各种角度寻找破绽。
木高峰只能一边挥舞驼剑组成钢罩,一边寻机退走。林平之则一边追击,还一边围着他左转右跳。
一时间林平之身形飞舞,犹如蜂鸟,木高峰一边挥剑一边打着转防守,像个电光小陀螺。
虽然钢罩绵密无漏,看似无懈可击。但这也是极耗内功之举。林平之飞得越快,木高峰就只能转得越快。那剑锋支撑的钢罩也越缩越小。
终于,就在木高峰内力不济,朝着林平之又是一声嘶吼,驼剑不管不顾就朝其心口刺来。他是起心要鱼死网破和林平之来个以命换命了。
早有防备的林平之自然不会被这招击中,身子斜斜一倒,堪堪躲过了来剑。不待对方变招,他又拧腰一挺,脚步连点,再用一个诡异的姿势弹起身时已经到了木高峰背后。一柄长剑也搭上了其脖颈。
“好小子,想不到年纪轻轻就有这等剑法。辟邪剑谱,果然名不虚传。”木高峰不敢动了。
“说清楚。为何劫我福威镖局的镖队。之前三个月,连劫我三次镖队,还杀了我镖局三十七人,是不是你?”林平之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问道。
不搞清楚来龙去脉,容易给镖局埋下隐患。林平之自然要查问详细。
“哼,你们林家欺我在先。驼子自然要报复回来。”木高峰尖声道。林平之一脸莫名其妙,“木先生是否有所误会。”
“哼,误会。当初要将辟邪剑谱卖我,是否是你亲口所说。”木高峰满眼喷火地转过身来,瞪着林平之问。
“是我说的。”林平之坦然回答。这算什么欺骗,后来还免费了,自己一分钱没收。
“结果我千里迢迢来福州,你爹林震南却矢口否认,称没有此事。”木高峰愤然道,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额,但后来我们公开了剑谱,也没再收钱。你也无甚损失。岂非更好?”林平之想,可能是当时老爹收到信晚了几天,但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
“哼哼,如果不是驼子我联络江湖道的好友齐聚福州,你们会那么好心?”木高峰冷笑。
“这与你劫镖杀人有何关系?”林平之心中一冷。想不到那些旁门左道聚集福州是眼前这驼子的手笔。如果不是自己应对得当,林家还是差点灭门。
“有何关系?驼子花了钱,请了人,到福州杀人夺宝。结果你们林家将其公布天下了。你说有何关系?”木高峰恨声道。
“额。”林平之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