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难辨
“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这件事！”
裴余蝶语气冰冷，却夹着几分怒意。
邓百祥自然看出来了，只能脸色一苦，解释道：“大人，这......这可是十年前的事了。”
“而且当时镇守此处的斩妖司大人也知晓此事。我和夫人早已向他上报，最后也是经手于他。我等也没好再问，只知道他说没事。”
“实在不是我有意隐瞒，这事......似乎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啊，裴大人。”
裴余蝶看向他，面色稍缓。
邓百祥的样子并不像是在骗她。
难道，斩妖司内真的还有叛徒？
“裴大人，是不是当年的事情有什么问题，我家妻女有没有危险？！”
裴余蝶摇了摇头，缓缓道：“没事，只是翻卷之时看见过。”
......
斩妖司府。
裴余蝶回到府内，在院中坐下，回想着邓百祥所说的场景。
妖风大作，树木折毁。
但三个普通人，怎么挡得住这么大的风？
就在这时。
巡视完街道的清守回到了府内。
看见裴余蝶坐在院中石桌旁，便走了过去，说起自己今天的奇闻异事。
“裴大人，今日我和府衙的衙役巡街，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裴余蝶看了他一眼，并未回话，继续沉思。
清守也早已习惯，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县令家的女儿，长得真是天生丽质，恐怕整个邓县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姑娘了。”
“不过，当时那衙役却是赶忙拉着我走，连一眼都不敢往她那看，你说奇不奇怪。”
听到清守的话后，裴余蝶似乎想起了什么。
从她刚来这邓县镇守开始，她便在邓百祥的身上，闻到过一股淡淡的妖气。
但第二天，和他单独商议镇守事宜之时，这股气息又彻底消失了。
清守见她似乎感兴趣，便接着说道：“我问那衙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看一眼还能被县老爷给抓进进去不成？”
“那衙役却说，县太爷的宝贝女儿着了魔。”
“老衙役都知道，原先的邓曦月对他们这些衙役很不错，每天都准备茶水让他们解渴。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性情大变。”
“和他们这些衙役再无联系，更是多次和县老爷商量要把他们这些老衙役给裁撤掉，换上新的。”
清守侃侃而谈，一旁听完的裴余蝶却是眉头一皱。
邓县内，难道真有妖在？
“清守，吩咐下去，今晚夜审邓曦月。另外，将目前邓县所有斩妖人的籍册拿到我的房里。”
......
蟾君山。
沈承已经几乎将山上近半数的妖物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这才回到了原处。
看着靠在树下有些紧张，但还在大口吃着肉的邓曦月，他不禁开口问道。
“月儿，你还记得当年的情况吗？”
邓曦月放下手中的肉块，想了想后说道。
“那天是傍晚，一朵很大的黑云聚在县城上空，但根本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后来我爹刚回来，在院子里，一阵风刮来我就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就只有这些？”沈承好奇问道。
过了没一会，邓曦月又想起了一点，于是继续说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脸上沾了血，但应该不是我身上的。我听不太清声音，不过我看见风团里边，除了我们三个外，还有四个黑影。”
四个？
听完邓曦月的回忆，沈承沉默了。
不可能现在的县令一家，都被替换了吧？
要真是这样......
这邓县里面，恐怕都是些妖了啊！
沈承不禁回想起玉哭的话。
它们作为九大山主之一，而且还是上三君行列。
在这九山之中，足以活得很不错。
但现在却不知去向，将山头直接给舍弃了。
将月儿带走的又是狐妖。
北山的狐妖虽然仍然占据着山头的地盘，但其中的妖也已经消失了不少。
这......
倘若一县之中的百姓全成了妖，那她不应该还活着才对啊。
此时。
邓县，县令府内。
烛火摇曳，一盏盏灯笼高悬在庭院四周的梁木上。
庭院中。
裴余蝶身着黑色劲装，梳着高髻，手上拿着柄长剑坐着。
身上凌厉之气令人不禁心中胆颤。
见斩妖司的人马逐渐汇聚而来，邓百祥脸色却忽然不悦起来。
紧锁着眉头，将刚刚卸下不久的县令服又穿上了身。
走到院中开口质问道：“裴大人，现在已经是快要半夜了。”
“你将这么多斩妖司的人马召集在我府衙里，是想要干什么！”
“虽说斩妖司办事，各级官员都得避让。但你滥用职权，老夫也可向上禀报。”
裴余蝶不动声色，尽管面前的邓百祥怒气冲冲的朝她质问。
但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邓百祥身后，站在屋檐下的母女二人。
“邓大人，我身为衍州斩妖司中尉，查魔斩妖有何问题？”
“妖？”邓百祥脸上呵呵一笑。
“裴大人，你是说我这府里有妖，还是老夫是妖？”
“如果有妖，我早已死了！”
“明日天亮，我的奏疏必定呈上衍州。到时候让你衍州的同门都看看，你有多荒唐！”
然而。
就在邓百祥话音刚落之际。
刚刚还坐在凳子上的裴余蝶，却是顷刻间踏步而出。
一脚踩在凳子上，直接越过了邓百祥的头顶。
罄——！
裴余蝶手中长剑摩挲着刀鞘抽出，银色剑光顿时如荧火乍现。
直朝着他身后站着的两道身影砍去。
“这......！”
“裴大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对裴余蝶的突然出手感到惊讶不已。
虽说斩妖司想要一个普通人死，只需要安插上一个与妖魔勾结的罪名便可。
但站在邓百祥身后的，可是他最为宝贵的妻女。
一县县令的妻女要是被斩妖人给错杀，哪怕是中尉，恐怕也得被撤职关押。
但是。
想象中剑落人死的画面并未出现。
裴余蝶将剑收起。
看向了此刻仍处于呆愣状态的二人。
让她奇怪的是。
她们母女二人的身上，并没有妖的气息。
甚至，就连她手里的，斩落无数妖魔的宝剑，此刻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裴大人，老夫实在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