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狂心顿歇,歇即菩提
悉达多是西牛贺洲迦毗罗卫国国王之子,母亲在悉达多出生七日后便往生了。
悉达多从小聪慧,文武双全。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国政,婆罗门教教义等熟知精通。
彼时,西牛贺洲各国的种族等级制度鲜明而严格。
婆罗门为是宗教职业人士,他们及其后代是第一种姓,被认为是比皇室更高贵的种姓。
国王、武士、皇亲贵族才能算第二种姓,为刹帝利。
普通的商人、老百姓是第三种姓。为吠舍。
第四种姓,是像做香等手工业的工人等等,为首陀罗。
然而打铁的、补鞋的、烧垃圾的,给人当佣人的,在当时的西牛贺洲,根本连人类都算不进去,被称为贱民。
悉达多出生于皇室,是自认太阳神的释迦族后代,地位高贵,高于婆罗门。并且家庭幸福美满,可以说悉达多的人生是最应幸福,最快乐的。
然而悉达多并不感到快乐,幸福。他从皇宫的东南西北四座大门出行,所见之处与皇宫内部那无忧无虑,奢华富贵的生活截然不同。
他第一次从东门出发,遇到一个老人,瘦骨嶙峋,步履蹒跚。
悉达多心生怜悯,心想人总有一日会成为这样的老人。
他第二次出行,从南门出发,遇到一个病人,饱受疾病折磨,痛苦不已,可谓生不如死。
悉达多叹息,人皆惧病痛,却无法避免病苦,苦难如影随形。
他第三次出行,从西门出发,遇到了一个死人。家人为死者哭葬。
悉达多心想,人对死亡畏惧恐慌,却又难逃一死,这是生而为人必定承受的苦痛。他不知如何摆脱这些苦难,为此感到悲伤。
他第四次出行,从北门出发,遇见一位沙门中人。他看见沙门高僧举止安然,神色坚毅,懂得世间诸多真理,他因此有了自己出家的心思。
外面的世界充满饥饿、战争、灾难,悉达多对外面人的生老病死而感到震惊、悲哀。
悉达多每日思考着人为什么会生老病死?
人为什么会有烦恼、痛苦忧愁?
谁能告诉我?
谁能为我解答?
悉达多问遍身边的婆罗门学者,亲朋好友也没有找到答案。
悉达多决意要离开皇宫,离开妻儿,想要明白众生究竟如何脱离生而为人所面临的生老病死,一切苦难,寻找解决的方法和答案。
从那时起,悉达多先后遇到两位修行禅定的高人,但悉达多修行多时,发现只修禅定,不修其他,即不能领悟真理,也无法超脱生死。
于是悉达多离开了两位高人,独自进入密林中修行,开始了自己苦修行的生活,经过六年自虐般的苦修生活,悉达多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正当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有牧牛女发现了他,为他提供牛乳,他拒绝了。
但他突然听到一阵歌声。
琴弦太紧,容易断掉。琴弦太轻,弹不出美妙的音乐。
他一听,这不是在说我吗?
现在这样过度的苦行,生命都快没有了,怎么修行,怎么悟得真正超脱生死的办法?更不可能寻找到生老病死的答案,如果像在皇宫里做太子时那样,也不会找到答案,我应该走不偏向任何一边的中间道路。
随后,悉达多开始接受牧牛女供养的乳汁,重新沐浴进食,然而,追随他修行的五位比丘看见后,以为悉达多放弃了修行,想要回归俗世继续享乐,纷纷离他而去。
悉达多体力恢复后,跨过尼连禅河,转而到菩提伽耶树下结跏趺坐,他右手压住大地,左手结禅定印,对大地发誓,若不成佛,不离菩提,随后进入禅定。
最后悉达多达到觉悟之境,成为佛陀。
觉悟,犹如从无明中醒来,从黑暗中睁开双眼,发现光明。亦如含苞待放之花蕾,绽放莲华。
悉达多觉悟的那一刻,就悟道人类生老病死一切答案。
释迦牟尼佛悟道成就后,宣说四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有漏皆苦,涅槃寂静。”
凡人的死亡是结束今生的苦难,随即开启下一世的苦难,唯有通过修行,彻底从轮回的苦难中解脱,发觉真我,圆满无漏,达到觉悟之境,成为佛陀。
.......
祝乐盖上佛经,他漆黑,血丝明显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彩,他的手抚摸着佛经细微凹凸不平的封面,他此刻在回想着方才阅读有关释迦牟尼佛的典故。
祝乐心想:我这般疯狂念诵熟记佛经和释迦佛苦修有何不同。我曾对陈施主说佛经内有佛法佛理不假,可我对净回上师也说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领悟佛法佛理也绝非念诵熟记佛经即可得,没有超越文字的真实体验,又如何能像释迦佛那般菩提树下悟道。
我之所以在机锋上处处输给净回上师,也是对戒定慧三无漏学的真实体验修行还不够深。
我熟记上百部佛经所得到的真理宛如空白薄纸,唯有经历真实修行,以真墨下笔,书写佛经其中真意,领悟佛法之灵妙。
现在想想,我对得到净回上师的认可也太执着了,我的表现虽一直在净回上师眼中是差,但实际上,我的表现却是起起伏伏,绝非是一字‘差’可盖棺定论。
纵使我再努力,但只剩下七日,我想无法得到净回上师认可的好表现了,我应该放弃七日内得到净回上师认可这个想法。
最后的七日,我尽我所能的去学习佛经,继续改善讲课。
至于成不成。
祝乐想到此处,他释怀一笑。
暂且放下罢,纵然七日内不成,今后我仍有机会,时间来得到净回上师的认可,何必自己给自己定下一个期限,执着于此。
祝乐在今晚暂且放下念诵书籍佛经,却忽地思考诸多,感悟诸多。
原先他因为净回上师的言语、自己的表现而焦虑失态。现在内心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今晚,祝乐不再挤出睡眠时间来禅定,他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
祝乐在佛塔讲课后,神情淡然的向净回行礼:“净回上师,今日我表现如何。”
净回冰冷眸里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他神色不变:“一般。”
祝乐莞尔一笑:“原来我比昨日好。”
净回没有回答,匆匆离去。
一脸数日,祝乐也是如此寻问,净回的回答皆是‘一般’
祝乐每每等净回回答后,他都会一笑:“我比昨日好。”
第七日,最后一日。
祝乐在佛塔讲完最后一课,他扭头看见了净回站在通道前望着他。
祝乐微微一笑地向净回行礼,随后神色坦然的走去通道,走出佛塔。
他与净回擦肩,净回眉头微蹙。
等祝乐走到通道尽头,即将要打开佛塔大门之时。
净回没有回头,他说:“今日是最后一日,你不打算说什么?”
祝乐驻足,他也没有回头,他轻声道:“我原先有想过,但方才弟子看见您之时,忽然忘了要说什么。既然我忘了,就不说了。净回上师,明日我们罗汉堂练武场见。”
净回嘴角微微上扬,冰冷无情的脸庞露出了和煦笑容。
“圆真,你过关了。”
狂心顿歇,歇即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