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个照面
“东西放下。”对于泰固等人的这番作为，孙立并没有掉以轻心，“昨晚你们砸烂了客栈大门，该怎么赔啊？”
十多个木盒子放在地上，泰固斜肩谄媚，附和说道：“昨晚不过误会一场，这自然是要赔的，一百两白银如何？我这就令人去衙门取！”
“诬陷我，还想抓我，这事又如何算？”
“这也是误会！”泰固打了个哈哈，皮笑肉不笑，“衙门自然也会赔偿，再来一百两如何？”
“一百两够吗？”
“……不够吗？”泰固眼角抽搐，但很快被掩盖下去，“哈哈哈，此番到访，衙门上下是带着诚心来的，赔，都赔！”
“诚心？”孙立哂笑，“昨日我杀的那群恶贼，个个心都是黑的，你说你是诚心，不妨让我剖开来看看？”
“这——”
泰固脸上阴晴不定，眼中闪过阴鸷之色。
“这万万不可啊，我还要留着小命为县令办事呢，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一旁站出个差役，一改先前毕恭毕敬的态度，暴怒喝道：“孙立，衙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挑衅的，本就是送个礼，各自退让一步的事，你再刁难，此事上报县令你兜得起吗？”
“你他妈的！居然敢对孙立不敬！”
泰固向着那差役踢出一脚，又揪在手上狠揍几顿。
“哎哎孙少侠，是我手下不懂事，我已经狠狠教训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孙立冷声说道，“正好，我手上有件急事，若你真是诚心，便帮我办了吧。”
泰固连连点头：“好，好！孙少侠尽管说，凡是本主簿力所能及的，我定然去办！”
“我要你们抬棺，好生安葬几个人。”
孙立打算让严叔和乞丐一家入土为安，但自己一行人去办太过危险。
虽说可以交由热心镇民去办，不过眼下有可差使的一群人，就当废物利用了。
“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泰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既是孙少侠的吩咐，衙门定然去办，还会办得妥妥体贴的。”
严叔的棺椁很快备好，被赶来的袁焕几人抬到了街边，一群差役畏惧又胆寒的站在旁边，准备抬棺。
“肖老三府邸里的尸首，已经全被收敛到衙门偏房里了，你所说的三人，我这就令人去抬过来。”
泰固走到近前，额头上莫名冒出冷汗，他连连附和着孙立的话。
“来人呐——”泰固对着差役喊道，“去吧那三位尊贵的——乞丐一家抬过来！”
很快，几名差役抬着两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就返回而来。
孙立眉头微蹙，看向泰固：“我让你抬三个人，你抬两个过来？”
“这，这……”泰固连忙走了过去，掀开白布。
差役抬着的，赫然是黄脸妇人和罗沛的尸首。
泰固浑身抽搐，亡魂大冒，他扭头看向孙立：“是这三……两具吗？”
孙立眼神迅速冷酷，一脚将其踢翻。
抬着尸首的几名差役面色惶恐：“老大，你让我们抬身份尊贵的，咱们看了数遍，就只见这两个衣着华贵，所以就抬过来了！”
“一群瞎眼驴，抬错人了！”泰固起身，对着差役拳打脚踢，“他妈的，耽搁了孙少侠的正事，你们不想活了？你们不想活，老子还想活啊！”
扑通——
泰固径直跪倒在孙立面前。
“少侠开恩！你所说的乞丐一家，咱们真不认得！”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少侠开恩！少侠开恩！”
那几名差役在惶恐之中，也扑通跪下。
“小的眼瞎该打！小的这就去重新抬！”
这时，一个盐帮打手模样的汉子，慢慢走近。
他并没有向着孙立走来，而是走到泰固身旁，大声质问：“我家帮主问你，为何要跪。”
“为何要跪？”泰固扭头看去，却仍是不敢起身，“我做错事了，罪有应得，所以下跪。”
“你不信盐帮，会为你撑腰么？大帮主和二帮主都在看着你。”打手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正站着几个人。
孙立顺着方向看去，就见两名眼神狠辣、身材魁梧的壮汉正盯着自己。
“不，不。”泰固摇着脑袋，“是我做错了事，与盐帮无关。”
打手转而看向孙立：“那便是盐帮的大帮主和二帮主，小子，你若乖乖收下泰主簿的礼，大伙就当无事发生，可你坏了规矩。”
在视线那头，那两名神色阴险的壮汉正与孙立对视，他们的视线，尖锐得想将孙立戳穿。
孙立一脚踹到泰固身上：“愣着干什么，办正事啊。”
“啧！你不把盐帮放在眼里吗？”传话打手语气威胁，用手指向孙立。
“滚。”孙立握住腰间刀柄，“我的地盘，轮不到你聒噪。”
“你的地盘？好，好啊，你等着瞧！”传话打手转身跑走，“在这里，盐帮才是天！给脸不要脸，你等着瞧！”
盐帮大帮主号称“贼虎”，行事狠毒、见钱眼开，掌管着盐滩近一半的地盘。
他手下的爪牙成群结队，足有两百多号人，足够称得上是占据一方的地头蛇。
凭着手中利润不菲的私盐贩卖，他的权势甚至延伸到了县内，还利用武力进行土地兼并，成了高高在上的大地主。
如此种种，百姓有目共睹，随便向周边人问询一句，一箩筐的事情就倾泻出来。
就在不远处，贼虎对孙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好小子，我倒要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在这块地方，老子就是天，我让你活，你才有命活，让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
“别以为有点武学傍身，就敢无视老子。”贼虎挤眉弄眼的恐吓几句，就带着身后护卫走了。
二帮主被人称作泰垒，此人样貌猥琐、做事阴险至极，各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许多盐夫都忌惮他的手段，唯恐避之不及。
“好你个孙立，竟把我堂弟欺负的这般难堪。”
“泰固，我若是你，早就上前一刀结果了他。”
“走着瞧，你要是落我手上，各种酷刑都得让你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