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狂风骤雨
数天后，亚利桑那州，阿帕奇县。
一辆略显破旧的皮卡车停在路边咖啡馆的门口，待熄火之后，丹尼尔从上面走了下来。
周围路过的印第安土著们看着加州的车牌，略显好奇，但并没有深究。
作为一个与新墨西哥州，犹他州以及科罗纳多州三洲接壤，且面积达到全美第六的县，很多过往车辆都会途径这里。
只不过是一个从加州过来的白猪而已，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丹尼尔的右手摸了摸胸口，那把崭新的伯莱塔92F手枪让他有了安全感。
作为把M1911从美军现役里面挤出来的一代神枪，这把手枪使用9mm子弹，弹匣容量提升至15发。
价格更贵，性能更强，最关键的是，丹尼尔在伊拉克用的家伙什就是这个。
他推开咖啡馆的门，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毕竟在一个白人占比21%，印第安人占比73.5%，拉丁美裔占了剩余的5%的县，那身纯黑色的皮肤实在是太显眼了。
“詹姆斯。”丹尼尔开口。
“科比。”对方做出了回应。
双方都知道这些名字做不得数，但谁关心呢，只要交易不做假就行。
‘嗯，看来很顺利。’
杜乔此刻正坐在斜对角的方向，他透过桌子上的小镜子，时刻监视着交易的进展。
两兄弟并没有一同前来，甚至杜乔都没有开他那辆奥迪，而是坐着飞机提前过来踩的点。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隐蔽。
沐浴在阳光下才能前进，身处黑暗中才能看清危险。
杜乔摸打滚爬几十年领悟了这个道理，迄今为止，它还没有错过。
只不过，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乱了一切。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先生。”
杜乔扫视了一圈，确认咖啡馆里的空位还多，然后对着突然坐在面前的男人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男人微笑着，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联邦缉毒署，特别探员，沃克·弗里茨？”
杜乔读出了上面的信息，悬着的心稍稍放了放。
既不是LAPD，也不是FBI，看来应该不是之前爆炸抢劫案的事情。
“弗里茨探员，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协助您的吗？”
杜乔的摊了摊手，无论是肢体语言，还是他的表情，都完美的掩饰了一个懵逼群众的形象。
“我来自加州洛杉矶，刚来到阿帕奇县，准备去石化森林国家公园玩玩。”
“哦，那预先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旅行，康蒂先生。”弗里茨一口叫出了杜乔的名字，随后仔细观察，但后者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王牌主持人果然难缠。
没有取得建树的弗里茨耸了耸肩，不再进行无所谓的客套了。
“我有一个问题，需要康蒂先生你给出解答。”
他收起笑容，单刀直入：“感恩节那天的晚上，你在干什么呢？”
咖啡馆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这两个男人正进行着极其友好的交流。
可只有深入其中才能明白，此时杜乔与弗里茨之间的温度，已经下降到了冰点。
打出直球之后，弗里茨悠闲的喝了一口自己的卡布奇诺。
他丝毫不担心杜乔此时突然暴走，用怀中的手枪在自己身体上开几个洞。
‘相依为命的奶奶，自幼相伴的表兄，而且非常的顾家。’弗里茨回想起阿诺给自己的资料，不禁在心中冷笑起来。
‘浑身都是软肋，能翻出什么水花！’
“这是我的隐私，兄弟。”杜乔没有踏入自证的死循环，他的精神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这个所谓联邦缉毒署探员，话里诱供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
“还是说，探员你没有跟家人一起享受香喷喷的烤火鸡，所以才来问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几个美味的菜谱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你说的没错，感恩节那天，我依然还在出外勤。”弗里茨摊了摊手，“那帮该死的毒贩，真是让人不得安宁。”
“为了追查线索，那一天我可是在日落大街47号附近，守到了晚上八点。”
弗里茨慢悠悠的说着，杜乔没什么表情，但心却越来越沉。
“直到，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出现。”
弗里茨见杜乔选择了沉默，直接掏出了一张复印了照片的A4纸，推到杜乔的面前。
“不过我认为，康蒂先生你，应该能帮我辨认出图片中这两个人的身份。”
杜乔只用一瞥，就明白那张照片里的人是在干什么。
但是——
该死！
该死！
杜乔根本想不明白，那时明明还没有爆炸，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张照片出现。
即便弗里茨的确如他所说，一直守在那里，也只会把他们当成是两个搞事情的小混混罢了。
难道是计划提前泄露了？
可自己，明明只把这件事跟丹尼尔说过，他的嘴巴严的很，而且也不是吃酒误事的人。
如今事态紧急，杜乔只能赌，赌面前这个男人，并没有更多的证据。
毕竟自己已经把手枪、车辆等等痕迹全部清理过一遍，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至于开枪做掉对方，杜乔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联邦缉毒署跟联邦警察的地位差不多，贸然失踪必然会引起更高层次的注视。
到那个时候，杜乔的一切都会尽显无遗。
“康蒂先生，我觉得你可以回头看一下。”弗里茨突然提醒了一句，杜乔有些不知所以的扭过头，忽然瞳孔骤缩。
丹尼尔，和那个收购黄金的黑人，不见了。
刚刚还想着赌对方没有证据的杜乔如坠冰窟，他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这两个人干什么去了。
那块黄金，就是最大的破绽。
只要引来LAPD的注意，纵然杜乔把痕迹打扫的再干净，也难以逃脱警察的追捕。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乔已经被逼入了绝境，他隐藏了眼睛中危险的光芒，抬起头光明正大的看向弗里茨。
“放轻松，伙计，我又不是LAPD，他们破不破的了案，跟我毛关系都没有。”弗里茨压了压手，脸上带着掌控一切的神情。
“有一件事，需要像康蒂先生你这般能力出众的人士帮一下忙。”
“当然，我也不会白白让你打工，事成之后，我能让你进入LAPD，成为一名为国家服务的光荣的警察。”
“不需要冗长的审查和考核，对于学历和专业也没有要求。”弗里茨收起桌子上的纸，折了一下，比了个投递的姿势。
“你只需要，把自己的简历发过去就好了。”
让我？
进LAPD？
杜乔笑出了妈卖批的表情，他盯着弗里茨的眼睛，右手放了下去。
“探员先生，我并不觉得把人当猴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恐吓，弗里茨并没有太在意，他掏出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址和联系方式。
“这里不方便讲这些事。”他站起身，肆无忌惮的走到杜乔的面前，然后把这张纸塞进了后者的胸口里。
“想明白了，就到这个地方，最好快点，我的耐心可没那么好。”
“提醒你一句，我们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别做傻事，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