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银墨相逢棋逢对手
看他越来越坚定明亮的双眸,澄澈的湖蓝眼眸似乎荡漾着波澜。我一时竟想不到任何拒绝的话。
“苏苏,可以吗?……可以嘛?”似乎生怕我不同意,他拉长了语调像撒娇一般,这样的想法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苏,你笑了啊!那就是同意的意思了吗?嗯……嗯?”他注视着我的笑颜,似乎还嫌不够,继续添力道。
“好好好,同意同意,小国师,别到时让我看你笑话啦!”我调笑道。
“才不会呢!唉,苏苏,是玉兰。”言毕,他就捻了我鬓间的玉兰。轻嗅了半瓣洛花,接着续道:“素面粉黛浓,玉盏擎碧空,果真是妙极了。”我权当不知其下深意,催促他快些面见,他也便笑笑,面上却无一丝不虞,甚至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便与我并肩走着官道上
指引的宫人就引我来到宣政殿,一齐拜见元夕帝。穿过宫闱层层,终于来到了殿内,却在眼前看到了未曾料到的人——是楚观钰。
不过更意想不到的是楚观钰自我与喻宴晚共入殿中,就转过身看向我和喻宴晚之间,我不想再和楚观钰直面交流,就撇开了眼,先行向元夕帝行礼。余光又转向喻宴晚。
我的本意是让他先拜见元夕帝,之后再寻机会向他解释我和楚观钰之间的事。其实,自我与喻宴晚一同入殿之时,最让我惊愕的是,不是楚观钰的出现,而是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似而又有颠倒众生的神颜吗?
为了怕喻宴晚多想,我就一直留心着喻宴晚这里,怕这个小少年生气或者口出惊人出什么我不好解释的话。不过,喻宴晚自与我同入殿后便只是挑了挑眉,略带新鲜的多看了看楚观钰的模样,但也没什么失礼的举动。我那时其实并不知道我的视线一直随着喻宴晚牵动的模样有多明显。
元夕帝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并微微扬起了头,柔声说道:“苏爱卿此番与国师同来,意欲何事啊?”我应声并打算回应之时,喻宴晚却微抬手示意我不语。我再一抬眼,他便直视着元夕帝,说道:“此番我想与落钦一同去碧槐城,其间我想和她先行朝廷车马先行,然后再由其他官员再领兵后来。”
元夕帝听罢,又询问着我和楚观钰的意思,再看向元夕帝,我在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些不加掩饰的期待,我早知虽元夕帝早已与苏家割舍利益价值但血缘是不可分割的注定。所以我知道元夕帝其实一直想念着家人与我的,我看向她说道:“是,是臣的意思,请求陛下准许。”
“既然苏卿与国师都无异议,那就让你二人一起协作吧!“元夕帝微笑弯了眼,杏眼里承满着兴味的意思。抿着唇,看向楚观钰说道:“楚爱卿就随朝廷车马先行吧!”我看向楚观钰,看到他虽面无异色,随后阖上了眼回道:“臣遵旨。”再一拂袖,边有如仙鹤振翅离开了殿内,我瞄着他走远,再看向元夕帝回话道:“臣等先行告退。”元夕帝看似果真是乏了,摆手示意我们自便离开。
待出了殿,走向熟悉的紫兰莹藤与龙血草交织的别径里。我和喻宴晚走到时,我正奇怪喻宴晚为何如此安静的不同寻常,正想问清楚。却看见楚观钰长身颀立在径旁的飞云亭中。未等我出声,喻宴晚先喊住楚观钰道:“楚大人真是苏苏的朋友吗?为何苏苏看起来对你又惧又恐。”其实自喻宴晚在元夕帝前主动且第一次叫我洛钦之时,我感觉喻宴晚变了,就像对我温顺服从的小狼突然表露出了独占欲与领域意识。我其实并不反感,甚至有些兴悦。
这时,楚观钰直直看向喻宴晚,问道:“难道卿卿没有与你言明我和她并非朋友吗?”我听了这话,亦是呆滞——明明是楚观钰从未表现的强势与不悦。我看着发现楚观钰的眼中似乎充斥着化不开的浓黑,但喻宴晚却没有退缩,仍然回望着他,冰魄的眸子里多了点兴趣道:“别说你如何定义你与她的关系,要与她一齐去碧槐城的是我,愿意向我剖开心意的是我,对我不会惧怕逃避的也是我。你又怎会如此轻易觉得我比不上你了?”
我顿时不欲语,其实……喻宴晚说得不错。向楚观钰,我始终无法倾泻着我的心声,所以压抑着的心思也只能藏在阴暗处,如果可以,我希望它们一辈子不会再冒头在我的心中。其实我也很感谢喻宴晚,他的话划开了我与他纠缠不断理不开的关系。这番话就在黑匣子里独自争斗的人看到了有人掀开了一口,泄露出光的匣子,独立者就发力并期待着可以逃出。
我想开了后,平日不敢直视楚观钰的双眸也添了几分坚定与光彩,说道:“的确如宴晚哥哥所言,楚大人还是莫要再说如此意味不明的话了,若被他人知晓,难保不会被有心人闹出风言风语了。”我再欠首道,面带歉意道:“就请楚大人谅解。”我欠首时发间的流苏步摇摇曳,楚观钰只盯着那处,身影微有僵硬一刹。再等我欲抬眼之时,我便只看到了一抹绀紫衣摆随即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随即我的心中也松了一番。
应付得了楚观钰,我再看向喻宴晚,看他一面春水桃花般的笑颜,略带软意地模仿着我的惯往腔调,把话碾在唇齿间细细品啧着我说出的话:“宴晚哥哥,宴晚哥哥,我很是疑惑为何,只是苏苏随口一答就可以将这称呼说得这样好听?”我看着他负手而立,上半身却微微前倾,附在我耳边呢喃着。
我腹议着这喻宴晚果真表里不一,这样撩人的话说得这样动听。也不知给多少姑娘说过,我倒是忘记了当时为什么莫名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样,不过我并未开口回答他,他轻轻将头偏向我面前,靠在我的肩上,阖上了眼轻笑道:“我从未说给任何人说过,你是唯一的。未曾感受这时之心情时,我一直以为情话是世上最肉麻的别样语言,但一见到你,再过分的情话我都甘之若饴。”他叹了叹气,说话时与呼出的气流吹在我耳际,我不免想将头向后偏去。银发的丝丝缕缕缠在了我身侧,银发墨发纠缠,让我莫名耳热
悠悠桃花落流水,蝴蝶振翅惹新春。破茧后的蝴蝶才会新生这话果真不假,所以独立的蝴蝶会找到不朽的花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