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歧途一片光明
卡西斯在侯爵府外的阴影处踢了好一会石子，终于等到了自家主子从侯爵府出来，但看上去有些萎靡。
看样子是表白失败了，那么这个伤心的时候就一定要有什么贴心的人为他送去安慰才行。
嗯，看来现在只有让他来做了。
“少爷！”
莫林并不知道卡西斯跟着自己到了这里，所以听到他的声音时，有些慌乱地抬起了头。
“卡西斯，你怎么在这里？”
“少爷，就算表白失败了，也不要太难过，毕竟少爷你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啊。”
“等等等等。”莫林抬手打断了自说自话的卡西斯，“什么表白，你在说什么呢？”
而且他好像也不是很受欢迎吧，卡西斯对他的误解到底有多大？
这就是滤镜吗？
“难道少爷您不是去给侯爵小姐表白去了吗？”卡西斯弯着腰压低了声音。
“在想什么你？”莫林理了理自己本来就很整洁的衣领，强掩盖住了尴尬的气息。
他也差不多是去表白了，表达想法不也是表白的一种嘛。
只不过完全被嫌弃了就是了。
伊芙瑞希看狗的表情再次从莫林的脑海划过……
卡西斯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
他有些太莽撞了，青春期的少年被揭露心事肯定是会很难为情的嘛。
下次一定好好照顾少爷的心情。
“对了卡西斯，既然你在这里的话，刚好拜托你帮我办一件事。”莫林立刻转移话题，他刚好需要一个完全忠于自己的人，而卡西斯正是合适的人选。
卡西斯立刻将围裙摘了下来，团在手中，挺直了背，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少爷，您请吩咐。”
“我需要你帮我调查克雷迪亚侯爵这段期间的最新动态。”
莫林的目光投向了宏伟的侯爵府邸。
“如果可以，也一并了解下他们家族的内部关系，包括旁系血亲。”
作为下人，卡西斯并没有权利去过问主人的吩咐，但此时他仍然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想要更好的来往，自然是要知根知底才好。”莫林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卡西斯的肩膀，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了，“其他的你就不必多问了。”
意识到自己僭越的卡西斯立刻低下了头，直到莫林完全消失在视野才抬起头。
不对劲。
少爷即将去学院学习，而他作为侍卫，也将面临新的工作安排。
他本想在这段期间尽职尽责，但现在岂不是被少爷完全从身边支开了吗！
而且他一个侍卫，该怎么调查侯爵家的事啊！
——
计划执行之前，莫林必须想办法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不然到时候可能只配给克雷迪亚夫人当狗崽子踩着玩。
想通过唯一的辅助性魔法提升魔法等级简直就是在想屁吃，更何况他现在的魔法量只够放一次魔法。
虽然游戏中有前期带着床随打随睡的玩法，但在现实中这样做属实有些抽象——谁家公子哥随身扛个床啊？
看样子他的前期只能通过提升天赋的等阶产生的反哺来变强了。
但是混乱之途很难达到高的境界，牺牲之途又得找适合的人选，两种途径的前期都很困难。
正当莫林站在原地发愁的时候，注意到了教廷贴在布告栏上的报纸。
真接地气。
“普帕铁路修建进程缓慢，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开通吗……不看不看。”
“尤斯蒂提亚学院新学期！据不可靠消息将有重磅人物确定入学……不关心不关心。”
“异教徒绑架事件后续，教廷为逝世者家属发放体恤金？”莫林轻哼了一声，“怎么不给活人发精神损失费啊？小气鬼小气鬼。”
“王室最近频频召开会议，恐有大事发生……标题党标题党！”
最后莫林在报纸的中缝最下端看到了一篇通知：“索里盗贼团日益猖獗，请民众保管好财物。”
后边跟了一连串的盗贼团活跃地，大多都是无主偏僻落后的地区，和富人区贵族区沾不上一点边。
索里盗贼团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对穷人也是下了死手的偷，许多人因此饿死，就连玩家也不能逃脱被偷的命运。
当你跑图后终于到达一个新的补给点，结果发现自己的马内飞走了一大半你是什么感受？
所以他们理所应当得成为了玩家们撒气刷材料的工具人。
莫林有了一个点子。
他转身就走了。
……
只是刚刚从贵族区踏入“下等人”的住所，就可以看到由环境构成的鲜明分界线。
莫林站在了这条分界线上回头看。
贵族区的街道宽阔整洁，两旁是修剪得宜的绿篱和喷泉，道路宽阔得足够两辆马车并行。
一旦跨过那条无形的界线，景象骤然改变。
密集的房屋挤压着剩余的空间，街道狭窄而且坑坑洼洼，让人行走不便。
那些未被及时清理的垃圾堆在角落里散发着异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氛围。
穿着光鲜亮丽的莫林从踏入逼仄的街道开始，就被许多眼睛盯上了。
比起最近死气沉沉的贵族区，现在的贫民区显得热闹多了。
这种地方虽然发展不好，但是总有一些脱离管制的“好货”。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就是那种……”莫林一脸的纠结，就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眼神不断地在店铺放置的材料间游走，“干那种事的……”
老板打量了一下莫林的穿着，立刻挂上明了且谄媚的笑容：“哎，老爷，不必多言，我都懂。”
紫紫红红的瓶子被放到了柜台之上，光是看上去就非常得不可言喻。
“老爷看看这个。”老板压低了声音，将紫色的瓶子拿了起来，“无色无味易溶于水，只要接触皮肤……顺带一提，对男的也有效果哦。”
“咳咳咳。”
“不满意？没关系，再看看这个。”老板又拿起了红色的药水瓶，“有那种问题的，这瓶药也都能解决，半瓶下去包你精神一整晚。”
莫林小心翼翼地看着身后两侧，将两瓶药都收进了怀里，将钱袋子放在了柜台上：“多少钱？”
袋口松开，满当的银币从中滑落，在老板眼前打了个转倒下。
“老爷，我看你我有缘，咱也交个朋友。”老板看着莫林一脸不懂行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正声道，“两瓶药你打包带走，算你便宜，五十银币。”
“请千万保密。”
莫林非常爽快的从钱袋子里数了五十个银币放在了柜台上，把钱袋子挂在腰间上之后，做贼一般逃离了现场。
而真正的贼正看着他。
贵族区来的愣头青，独自一人来买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还敢大摇大摆不做伪装，不偷他偷谁？
他这种贵族肯定都很要面子，就算被偷了也不会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来买药这件事。
这次可要赚大咯。
“哟，大老爷要不要来看看我这的东西，保证都是最纯的货。”一个男人笑嘻嘻地拦下了莫林，丝毫不顾他脸上显露的厌恶。
另一个男人挤了过来，佝偻着身子搓了搓手：“要不要买点防身的用具？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也很危险的嘛。”
莫林摆摆手，想从他们边上绕过去：“滚开，难道你们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的确不敢动手。
但是他们的人已经得手了。
见人已经溜进了胡同，负责拦路的人也全散开。
集合的死胡同里，即使是白天也十分昏暗，垃圾的臭味弥漫在空气中，仅有的几束阳光勉强透过狭窄的缝隙，投射在满是裂痕的地面上。
“喂，一共有多少啊？”后来的偷子靠近了呆在原地的人，在下一刻他们也呆住了。
精致的皮革上绣着贵族的家徽，与握着它的粗糙且肮脏的手似乎在两个图层上，袋中的钱在轻微的颤抖中发出悦耳的响声。
与他们设想的不同，袋子里并不是铜币或银币，而是好几个金币。
金币！这可是金币！
这些金币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耀眼，刺痛了每一个人的眼。
他们当中谁见过金币？
握着钱袋的家伙喉结上下滚动着，干裂的唇也在不停地抖动。
这种东西如果上交给头上，他一根毛也拿不到。
但是如果自己留着呢？
说不定还能买一个小爵位体验一把当贵族的感觉，岂不美哉？
他一把握紧了钱袋，撞开身后的人就朝着胡同口跑去，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被按倒在了地上。
钱袋子被重新夺回，剩下的人自然不是一点歹念没有。
“弟兄们，咱们在一起也挺久了，要不……咱一人一个？”
所有人的眼里都充满了猜忌。
但没人反对。
最先逃跑的那位失去了分配权，也因为知情而永远闭上了嘴。
可非常戏剧化的是，清点完数量之后，他们发现金币比人数要少一个。
诡异的氛围再次升起。
谁都不想当拿不到钱的那一个，也全都不想当闭嘴的那一个。
“抽签！这是最公平的！”
“……对，抽签！”
一群自大的窃贼，此时居然在畅想着公平？
就在领头人热火朝天的制作签条时，背后伸来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们早就受够了总是中饱私囊的小领队。
挣扎之间，签条散落，每一个都是叉。
无论谁先抽都会出局。
好一出戏啊。
莫林蹲在胡同的墙头，看着他们此时终于达到了统一——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枚金币。
【混乱之途成立，欺诈师位阶提升为二阶】
【语言影响力轻微提升】
【魔力上限提升，可学习魔法数+1】
本来还想让场面更加混乱一点，但二升三比一升二要稍难一些，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巴掌声从头顶落下，把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人拉回了现实。
“看样子你们已经把我的钱全部分好了。”
身着华丽的公子哥，就算再怎么没记住他的脸，这件衣服也是显眼的很。
“居然找到这里来了，你以为你能抓得住我们吗？”
“抓你们是教廷和治安队要做的事，我才不抓呢。”莫林托着下巴，“我只想‘牺牲’一下你们。”
“想的美，兄弟们，撤……”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未能弄清情况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
莫林晃了晃手里紫色瓶子：“居然还真有效。”
不过药效还是太弱了，居然过了这么久才生效，莫林差点以为自己得强行进行狂战士模式了。
莫林从胡同上跳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那一瓶红色的药水。
一般人只知道它的药效是可以精力充沛，但巫祭知识相对丰富的莫林知道这瓶药水还可以用来构造简易的祭坛法阵。
或许是因为有某些接受巫祭的邪神比较喜欢这种精力充沛的事呢。
莫林单手插兜，用药水在地上勾画着法阵，这种贼人的窝点也不需要担心会被其他人闯入看见。
他很快将空瓶丢到了一边，清了清嗓子。
这次的词不一样了。
“请接受我的祭品与财富，接受我的祷告。”
“愿它成为你力量的源泉，愿它为你带来无尽的活力与欢愉。”
“愿你的力量与我同在。”
随着祷告词的结束，莫林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在法阵中涌动，红色药水在地面上绘制的符号开始发出刺目的光芒。
散落地上的金币表面开始泛起奇异的涟漪，边缘变得模糊，逐渐失去了它们固有的形状，化为一滩金色的液体，缓缓地渗入地面。
一阵阴风凭空而起。
躺在地上的人的血肉在无声的哀嚎中开始消融，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吞噬。皮肤、肌肉、内脏，一切有形的物质都在迅速分解，直至化为一具枯骨。
枯骨以异常的速度风化，变得脆弱，最终化为尘土，与大地融为一体，仿佛从未存在过。
【献祭之途成立，旁观者位阶提升为三阶】
【洞察能力提升，分析能力提升】
莫林低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缠上脚踝的软体组织，只是迈开腿便轻松挣脱。
软体组织失去了攀附物，也消失在地面之上。
“哎好累啊，今晚去吃烤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