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路明非
她的金发淡的近乎纯白，一丝不苟地编成辫子，又在头顶盘成发髻，露出修长的脖子，像从俄国电影里走出的公主。
“美女，我们不认识吧？”路明非被女孩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
“别动。”女孩面无表情，十指娴熟地将领带解开，然后打了个漂亮的结，轻轻拍了拍路明非的胸口，“我叫零，现在算是认识了。”
说完女孩就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静静地，像个冰雕。
“你小子，难怪这么不怜香惜玉，开学第二天就把新生里面最正的拿下了啊！”诺诺战术后仰，被路明非无情肘击过的肚子隐隐作痛。
“不是，师姐，你听我解释……”天上突然飘来一朵冰雕的桃花，路明非手忙脚乱。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私定终身的桥段可以考试后再排练，如果没有通过3E考试，你们也不用培养感情了。”曼施坦因教授打断路明非，“另外，手机请关机，和学生证一起放到桌角。”
他讪讪地找到自己的座位，竟然是在零的后面。
女孩脱下校服外衫，里面白色的低领T恤贴在身上，显出姣好的曲线，不得不说，虽然她个子并不高，估摸着不到一米五，可黄金比例的身材骨肉匀停，路明非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然后他就看着那只手把纯手工打造的Vertu推到右上角，心里暗暗吐槽这女孩一定是个公主。
论坛上早就分享过这个女孩的侧脸，下面第一条评论是副校长的“Ohhhhh~”，第二条就是败犬芬格尔：
“纯手工打造的Ventu欸！好几万！好想要！”
不得不说，守夜人论坛是他接触上流社会的又一途径。
看着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下颌线，路明非心里突然一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笃定自己绝不可能认识这样的女孩，无论哪个世界。
可那冰蓝色的眸子真的在哪里见过，和自己曾经最喜欢的那颗玻璃球一个颜色，到底是哪里呢？
正出神的时候，黑色幕墙无声地从窗户夹层升起，教室里的壁灯同一时间点亮，女孩的脸染上一层绯色，美得像一个梦。
“喂喂，S级，你大洋彼岸的小女朋友知道你这样会伤心的。”诺诺将试卷和铅笔放在路明非桌上。
“师姐，我不是，我没有！”从出神中被打断的路明非一脸窘迫，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是不是不太礼貌，他连忙低头。
可冰雕突然活了过来，她的耳朵动了动，轻轻转头看了路明非一眼。
“学妹，离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渣男远一点。”诺诺惊讶地挑了挑眉，说。
新生“零”并没有像路明非一样凭借S级血统和压得学生会和狮心会两大社团喘不过气的强横实力闻名，而是论坛上的那张照片。
那张晶莹剔透的小女孩拉着一个比她自己只矮了一个半头的巨大行李箱，让看过的每一个人都在第一时间屏住呼吸。
甚至连诺诺这样的女生都第一时间忍不住想要呵护。
她对路明非的印象，尤其是在男女关系方面的印象，可实在不怎么好。
打开放映厅的一刻在用玫瑰和言灵和女孩子调情，现在又和另一个女孩这么暧昧，这才过了几天？
“我觉得他很好。”零说话了。
等一下，我知道我自己很不错，但是不要用那种外科医生点评手术台上的病人的语气说出来啊！路明非内心抓狂不已。
诺诺耸肩，又是一个在美貌中迷失双眼的无辜少女。
她和曼施坦因退出教室，随着门轻轻关闭，学生们骤然沸腾起来，路明非强迫自己不去看正前方的小公主，视线乱瞟。
混血种们的颜值不可谓之不高，虽然没有几个男生帅过自己，可还有几个漂亮女生，倒也算是赏心悦目。
她们察觉到路明非的目光，大胆地回了个媚眼，有女孩抛了个飞吻，甚至有女孩用口型告诉他“我等你”。
就在路明非享受的时候，右边传来一个声音：“我叫奇兰，很高兴认识你，我们的S级，能为我签个名吗？”
奇兰一看就是个印度人，漆黑卷发、英俊五官，还有一双深情地、让人看了一眼就会下意识地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就会跳起宝莱坞歌舞片里的舞蹈的眼睛。
“哦，当然可以！”这算不算自己的第一个粉丝？路明非喜滋滋地接过A4纸，“中文名还是英文名？”
“都要……如果可以的话。”奇兰小心翼翼地看着路明非，双手握在胸前，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他的言灵是“先知”，总会在梦里看到许多关于未来的模糊片段，铺天盖地的黑龙，金甲的骑士，白色巨龙……此类种种。
可几乎每一段画面里都有一个男人的身影，这样以来，就算“先知”再模糊，他也牢牢记住那张脸。
就是路明非。
和路明非说话，奇兰有一种朝圣的感觉，千里跋涉而来的佛徒朝拜释迦摩尼。
路明非龙飞凤舞地留下自己的名字，他激动地接过，嘴里说出已经预演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台词：“希望能邀请你加入新生联谊会，我们……”
这时候，考试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是Michael Jackson的《Beat it》，有学生面面相觑，有学生胸有成竹，路明非却有点淡淡的熟悉，铅笔在A4纸上画出凌乱的线条。
“我希望您能领导新生联谊会，新生的潜力无人能比，只是缺少一个恺撒和楚子航那样的领袖。但是你出现了，你就是我们的光！”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从奇兰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虔诚，虔诚地像是把信徒绑上祭坛的邪教头子：“你以为你是刘备我是诸葛亮，三顾茅庐完了两个人就能联手荡平天下。
事实上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屠龙拯救世界，而不是在卡塞尔学院玩三足鼎立来着。”
他斟酌了一下，决定用三国的典故来表示自己的真诚。
似乎是被自己的拒绝伤到了心，奇兰沉默着流泪，一边流泪，一边淡淡地微笑：“这样吗？”
“兄弟别这样，我会以为你喜欢男人的！”路明非不动声色地把凳子往远离奇兰的方向挪了挪。
可奇兰没有理会路明非，只是挥笔在A4纸上沙沙作响。
那句古德里安教授曾经颂唱过的龙文没有出现，路明非没有任何反应，抬头看着姿态各异的同学，他突然理解了鲁迅全集中的那句话——
人类的悲欢并不共通，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很孤独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