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乱臣贼子！
在芬格尔狐假虎威借着路明非的权限走了VIP通道后，临上车前路明非扫了一眼列车的车身。
流线型的黑色车身，银白色花纹藤蔓般爬满黑色漆面，他心中大呼奢侈，不禁想着卡塞尔学院是怎么样一群狗大户，学生班车都做得如同一件艺术品。
车门前除了幽灵般的售票员，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和芬格尔一样魁梧高大的胖子——古德里安教授。
“明非啊，这边！”古德里安迫不及待地招手，像等着孩子归家的母亲。
上车第一件事是换了校服，古德里安递过来的包裹上，半朽世界树的徽章格外亮眼。
“教授啊，校服算不算在学杂费里面？”
路明非打量着滚着银色细边的墨绿色西装，考究地配了玫瑰红的领带，袖口上甚至还有自己英文名的刺绣——Lucifel。
“当然不算。”古德里安大声说。他没想到路明非第一件关注的事居然是这个。
换下身上的廉价西装——这身衣服婶婶罕见地没有丢掉，而是勒令路鸣泽在网上找了不少去污小妙招，最后竟然奇迹般地将死侍污血洗干净了。
死侍污血被路明非解释为自己不小心跌进臭水沟。
他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现在的少年比曾经的尼弗迦德皇帝恩希尔看上去更像个贵族，翩翩少年面如冠玉的优势被无限放大，和曾经的路明非判若三人。
包括衰仔，包括猎魔人。
“喝点什么？”古德里安教授双手搭在椅背上，“接下来是新生惯例的入学辅导。”
“伏特加可以吗？”路明非问。
“本来想喝热巧克力的，没想到师弟竟然是喜欢这种烈酒的英雄豪杰，师兄我陪一杯！”芬格尔揽住路明非的肩，眼神沉痛忧郁，好像在说着相见恨晚。
“按理说未成年人是不能喝酒的，但你是S级，可以破例。”古德里安打了个响指，“三杯伏特加！”
一个亚裔应声出来，一手的盘子里立着三杯伏特加，另一只手提着个箱子，令行禁止的温和五官就差把“我是日本人”五个字写在脸上：
“我叫富山雅史，学院的心理教员。欢迎，S级新生路明非。”
“我已经听了很多次S级了，所以到底什么是S级？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路明非往后一靠，双手枕着后脑勺。
“没想到你接触超出认知的事物的速度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快啊……”古德里安准备好的说辞噎在嘴里，目瞪口呆。
“还没入学就去杀了二十多只被称为死侍的怪物，任何人接受起来都会很快吧！”路明非吐槽。
“古德里安教授，对还未正式完成入学手续的学生分配任务是违规的。”富山雅史表情平静，幽幽地说。
“诶，事急从权，死侍群头领的言灵可是‘王之侍’，A级血统以下的专员是解决不掉的，哈、哈哈……”古德里安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先看这个吧！”他连忙转移话题，起身猛地抖开背后的帆布。
狰狞的黑龙从荒原上的骨骸深处爬起，仰天喷吐黑色的火焰，呼之欲出。
大概……比萨琪亚要打上一些？可能比她嘴里无所不能的上古金龙老爹还要大上一点？
路明非仔细看着那张画，分析龙躯和人头骨之间的比例差距，试图确认这条黑龙具体的大小。只是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烦躁。
“欢迎来到，龙的世界！”古德里安对着油画摆出个“请”的姿势，声势浮夸。
可并没有看到路明非意料之之中的惊讶，他的浮夸和狂热变成尴尬：“那什么……明非，你不惊讶吗？这是龙欸！龙！”
“是的，我很惊讶。”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点头。
人头骨的大小并不统一，他并不能很好地估计黑龙的大小，只有种模糊的感觉，比镜子大师墨菲斯托的本体，那条遮天蔽日的黑翼骨龙还要大上一些。
“冷静地有点可怕啊，不愧是……”富山雅史点头，可是被路明非打断了。
“等一下，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是S级！”他做了个停的手势。
“龙族混血种，血统里包含龙类基因的，都被称为龙类混血种！你、我、他，我们……都是混血种！”古德里安教授先指了指路明非，然后又指了一圈，包括芬格尔。
“所谓的S级，只因为你的血统之高，配得上这个血统阶级！”古德里安的声音里充满着狂热与自豪。
“所以我是这个学校最不像人的？”路明非哑然。
“不，还有校长和副校长，他们也是S级，另外四十多年前还有个S级的新生，可惜……”
“可惜什么？”四十多年来只有三个“同类”，路明非身子微微前倾。
“陷入了某些哲学问题的思辨难关，一时间想不通吞枪自尽了，后来才有了信心理教员。”富山雅史补充。
“那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还算不错。”路明非想起杀过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怪物。
龙……也不是没有。
“那好，拿出来吧，富山雅史教员！”古德里安的两条眉毛上下飞舞，颇有一种“既然省去了无聊的繁文缛节，我们直接上压轴大菜”的气势。
“我们带来了两件东西，是珍贵的文物，特意从档案馆借出来的。”
第一只手提箱的泡沫被层层揭开，是一片漆黑色的鳞，完美的盾形构造，精妙绝伦的纹理，一尘不染的表面……
“这是龙鳞。”路明非说。
古德里安的词被路明非抢先说出来，小老头气馁地鼓了鼓那张圆脸，旋即又燃起无穷的斗志：
“富山雅史教员，拿出我们的终极武器！”
就算出身混血种世家，路明非的反应也有些淡定过头了，富山雅史心中也有些小小的不服气。
他的血统级别虽然不高，可也不想放过这个让S级第一次大吃一惊的机会。
“好！”
富山雅史开启第二只手提箱，圆柱形的玻璃瓶立起，里面蜷着一条家猫大小的类蜥蜴生物。
是龙。
“@#￥%*……”古德里安嘴里突然念出一段晦涩难明的语言。
“教授，你怎么能在龙的面前颂唱言灵·皇帝呢！”芬格尔大惊失色，转身要跑。
下一刻，路明非腾地站起，瞳孔金芒绽放，整条车厢瞬间塞满璀璨的金光：
“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