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事了
裴令承、李聿珩都是涤烦轩的常客，出手阔绰，店小二自然不敢怠慢，更何况这次裴令承还带着夫人前来观戏，因此选择了二楼观望视角最好最宽敞的一号包厢。
还有将近一个时辰开始，涤烦轩人流开始拥堵，楼上的厢房和一楼前几排的观影台几乎被王公贵族，世家门阀们垄断。
靠后的座位票价不仅不降，还看不清舞台，但来的人也不计较这些，只图一个热闹。
有钱的乐呵呵买了票便上座；没钱的，涤烦轩在场外还围了个能占数千人圈，让百姓们一起图个热闹。
孟薇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下。
携妻带女的中书令、被人簇拥进场的长公主、以及便衣出宫的宁妃……
“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大家好！”
孟薇被赵班主的声音惊醒，涤烦轩内众人目光汇聚在舞台中央处，赵班主一身浅灰色长袍，下颌长须梳理的一丝不苟，笑容可掬。
“奇怪，镇国将军府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李聿珩注意到秦晟来涤烦轩必然定的包厢竟然空着。
“秦老二居然没带他媳妇一起出来看戏，奇怪，简直太奇怪了！”李聿珩啧啧称奇：“你们说……他是不是又犯什么事，被关起来了。”
裴令承忆起下午孟薇遣人去给镇国将军府送信，大概是这个原因。
侧目望向孟薇，见她眉眼弯弯，整个人轻盈了不少，哪里还有方才心事重重的样子。
“可能吧。”
“估计是。”
“咦，乔喆也没来，怎么回事，他俩偷情去了？”
孟薇：“……”
裴令承：“……”
陆珽：“……”
台上赵班主还在激情演讲，四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令人潸然泪下，越发期待这次演出。眼见气氛如火如荼，赵班主终于大手一挥。
演出开始。
云游堂能从瞿县一个落后的小乡村走到梧京这个大舞台，努力和、运气、人脉缺一不可，但凡少了一样，都无法成就今天的他！
赵班主欣慰地从后台窥探观众的神色。
或惊讶或欢喜，拭泪恍然，皆是意料之中。
今晚之后，云游堂将是当之无愧的梧国第一戏班！
“班主，最后一场节目轮到你了。”前一个表演完的青衣下场后提醒。
赵班主捻住胡须，笑道：“好。欸，对了，哑叔呢，我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青衣想了想，“怀卉小姐今天去找哑叔，后来不知怎地哭了。哑叔估计出去卖糖哄小丫头去了。你看，这不就来了。”青衣指向赵班主身后。
赵班主为了今晚的演出忙前忙后，本已热的大汗淋漓。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他见到哑叔竟然有些胆寒。
“哑叔”因为前些年受了伤，留下丑陋的疤痕，因此浑身包裹的非常严实，就连脖子都用围脖裹住了。
“哑叔”走的非常慢，在赵班主身前站定后从怀中掏出一捧糖果，对他比划。
青衣看懂了，笑：“我就说了吧，哑叔给怀卉小姐买糖去了。不过哑叔，今晚怀卉小姐没来，在长亭居，小丫头估计闹脾气呢。”
“哑叔”无奈地摇头，比划：“没事，她吃了糖就不会跟我生气了。”接着又比划：“你们都没吃饭吧？听说漱芳斋的糖糕特别有名，我特意去买了些，你们也尝尝吧。”
为了今天的演出能展现出最好的面貌和身段，他们别说吃饭了，就是水都没敢多喝。
青衣当下一喜，接过“哑婆”的糖糕，“我早就饿了！听说漱芳斋的糕点还不便宜呢，我倒要尝尝，跟平日吃的有什么不一样！”
“等等！”
青衣动作一顿，看向赵班主，“怎么了班主？我已经表演完了，吃一块不过分吧。”
赵班主的脑海中浮现出白日里那位白衣小姐说的话。
——“他不是哑巴，而且，他要杀了你！”
背后冷汗涔涔。
“哑叔”眼神晦暗一瞬，很快恢复浑浊，比划道：“有什么不对吗？”
“先不要吃东西，最后一场表演结束之后，还要谢幕。”赵班主故作镇定道。
无论那个白衣姑娘说的是否属实，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是得留个心眼。
“哑叔”也不做争执，对青衣比划：“那你先等等吧，谢幕之后再吃。”
“什么嘛，之前演出结束就可以吃了，哎呀，都饿一天了。”青衣不满地嘀咕。
“准备到你了，班主，快去前台候着。”一人急忙道。
赵班主招手：“好，我知道了。”
云游堂班主压轴出场，现场一阵人声鼎沸。
孟薇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演出已经进入尾声，想必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这一趟真不白来啊，还真别说，云游堂的戏班跟京城里其他的戏班还真不一样，精彩，精彩！哈哈哈哈。”李聿珩连道两声精彩。
裴令承也赞同：“起先还以为是云游堂的名气有夸大成分，没想到确实有两把刷子。”
陆珽认可地点头，对接下来赵班主的表演十分期待。
“嫂子，”李聿珩余光瞥见孟薇同样认真，忍不住用逗小孩的语气问她：“裴府好玩还是涤烦轩好玩？”
孟薇：“……”
在裴府被裴令承当傻子看就算了，在外面还要被李聿珩这个二傻子当傻子看。
李聿珩奇道：“你白我？承哥，你媳妇方才是不是翻了个白眼？”
裴令承揽住孟薇，一副给她撑腰的姿态，笑：“是又怎么样？”
李聿珩哇哇大叫：“你们夫妻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陆珽，你快来帮我，二对二才公平。”
“你是小孩子吗，还二对二，我看你挺二的。”陆珽闪身躲开他的熊抱，继续看戏，忽然目光一凝。
“别玩了！好像出事了。”
孟薇心猛地一坠，往下看去，楼下已经乱成一片，以中间一人为中心空出了个三米左右的地方。
“那是谁？”孟薇下意识问。
“好像是苏长史的独子，苏言秉。”陆珽道。
李聿珩发现不对：“苏言秉怎么坐在这个位置？来之前我看了一圈，他的位置应该在会场末端。”
他惊呼：“这是……乔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