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用人之际，绿色宝箱
时间推移。
王蝉和张元才在人群边缘静静等待。
广场上聚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原本就熟识的彼此低声交谈起来。
张元才环顾四周，感慨道：
“今年的人，比往年多不少啊！这才日上三竿，就来了七八十个了，山虎堂和飞虎堂的档口散的开，离得远，大部分估计下午或明天才到，总人数可能会接近两百个，不知冬至时竞争会多激烈。”
“多事之秋，帮派已经到了用人之际。”
王蝉跟着低声感慨一句，见张元才有些担忧，又笑着道：
“今时不同往日，入选的人越多，说明素质越低，或许竞争非但不会更激烈，反而更轻松，再说元才哥你的刀法已经大成，境界也早就养气三重，我觉得应该别人担心你才是。”
“说的也是。”
张元才闻言展颜一笑。
就在两人说话间，只见堂口中忽然走出来近二十个身穿黑色短打，身材雄壮的男子，一字排开站在人群前方。
王蝉定睛看去，发现这些人要么是资深炼皮境，要么是炼肉境，十有八九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传功教头。
“肃静。”
在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朗声提醒中，广场上的新人们纷纷停下交谈，向前方投去目光。
那男子向前一步，直接便道：
“我念到名字的到我这边集中...楼立森，卓全，向义...陶进海。”
一连十个名字念下来，只有三个人上前走到男子身边，而他也没多留，直接便带着他们沿着广场边小路朝那些建在堂口四周的四合院走去。
随后其他几个传功教头也依次上前，开始点名，然后带着各自手底下的人前往住处安顿。
终于，当一个看起来稍显年轻的炼皮境教头出列，张元才和王蝉也先后被点到名字。
与他们一同上前集中的还有另外两个青年。
“走。”
见没人再上来集中，年轻教头与四人示意一下，便面无表情地带队前往住处。
走出广场，他脸上原本严肃的神情逐渐缓和下来，朝王蝉等人介绍道：
“我叫高升，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传功教头，接下来三个月会指导你们整套虎啸刀法。
“当然，我自己也要练功，而且你们中不少人早就掌握了全套刀法，所以等人到齐，我花几天时间把刀法教完，再看看你们的水平，大部分时间还是你们自己练，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
他指了指路边不远处一栋独立小院：
“你们记好了，那便是我的住处...另外今年情况特殊，招的人比往年多许多，所以堂里的规矩也小有改动。”
张元才和另外两人听到这里，都不禁竖起了耳朵。
高升放慢脚步，回头看了眼几人说道：
“冬至之前，只要你们刀法达到大成水平，境界达到养气三重，无需再进行选拔，直接便可以修炼桩功。
“而且明年中秋之前，桩功上的进境在你们今年这一批里若能排进前十名，不管桩功何时真正入门，何时破开丹田，都可以内定一枚破境丹...这也算是讲武堂对奋进习武之人的激励吧！”
张元才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惊喜之色。
他今年二十二，现在的实力也已经达到高升所说条件。
这意味着，他不但可以完全避免三个月后被淘汰的可能，还能比别人多出来三个月练功的时间，那桩功的进境，怎么也会超过在冬至后才修炼的人，争一争进境前十也很有机会。
这可谓是一步快，步步快！
“我也定个小目标，争取明年中秋前突破炼皮境。”
王蝉一边静静听着，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
不久之后。
高升带着四人走进一处位于清水溪边的四合院。
“你们四个运气都不错，这靠水的院子风景好，天热还能去下面的潭水里泡澡。”
他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来到院中，环顾了半圈，又交代道：
“前两天剩下的两个老住户也都走了，四个房间都是空的，你们自己商量着选。吃饭可以去堂口，也可以去街上，我还要等其他人就先走了，明天早上来我院子找我。”
“教头慢走。”
几人都是恭敬称呼。
院子里四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张元才率先抱拳介绍道：
“我是黑虎堂，长乐档的张元才，幸会。”
王蝉随即也抱了个拳：“黑虎堂，长乐档，王蝉，幸会。”
“幸会。”
另外两个人先后抱拳回礼。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长一些，长得也更高壮的青年道：
“白虎堂，丰宁档，蒋盛。”
停了一下，他又笑容灿烂道：“就说两位怎么看怎么面熟，原来你们都是长乐档的，今年五月份到现在，我已经去过许多次长乐酒楼。”
“我是黑虎堂，绿林档，边关。”
这边关和王蝉差不多年纪，不是个多话的，一句话说完就不再多说什么。
互相介绍完，四人便互相推让起了房间的位置，结果互相说服不了对方，只能决定以年龄大小定位次。
最后由年龄最大的蒋盛住了朝阳的正屋，张元才住东屋，边关住靠门的南屋，王蝉年纪最小，反而捡了便宜，住靠水最近，风景最好的西屋。
......
时间一转眼来到第三天。
昨日一早，高升已经逐个考较过手底下十个人的刀法水平。
王蝉丹田已开，手上还有一阶妖核保底，破境丹怎么也不会缺，也就没想去和别人做无谓的竞争。
毕竟一旦有竞争，就意味着容易和人结仇。
别人争不过，就有可能背后使手段。
同时，为了防备不时之需，他只将刀法维持在小成的水平，算是十个人里倒数二三的存在。
今天高升便要开始传授完整的虎啸刀法，不过并没有形式化地要求所有人都要到场。
大清早，张元才和边关二人就先后出门去了。
边关是去高升那学刀的，而张元才暂时是去堂口中学习‘虎啸山林诀’的桩功。
王蝉起的最晚，洗漱完，走出房间，便看到蒋盛一个人在院中练着刀法。
蒋盛笑着道：“王蝉你的刀法也学全了啊？”
“是啊，只不过练的马马虎虎，不如你和元才哥那般精湛。”
王蝉笑着回应了一句，便直接说道：
“蒋哥你继续练，不打扰你，我先去堂口吃饭去。”
双方相识日短，他也没摸清对方秉性，实在没什么好多聊的。
“去吧。”
蒋盛微笑说道。
王蝉没有停留，迈步朝院外走去。
却见院子里，蒋盛脸上的微笑很快多了种不屑之色，看着王蝉离去方向喃喃自语：
“真不知道这种货色是怎么被选入讲武堂的？刀法稀烂不说，还每天起的这么晚，该不会是靠美色吧…”
想到这里，他脸上笑意愈浓。
从各个档口来讲武堂的，每个人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王蝉这样的人越多，对他来说其实好处越大。
收拾了一下心情，蒋盛重新开始练刀。
他今年二十四，境界已经养气三重，刀法距离大成也只一步之遥，加上昨天找高升点拨一番，最多半个月也能修炼桩功。
咚！咚！咚！
只是才没过去多久，蒋盛刚刚进入练刀状态，却又被几道敲门声打破了感觉，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怒气。
但在这卧虎藏龙的讲武堂，他也不敢把在档口的性子带到这儿来，只能按捺住恼火，故作爽朗道：
“谁啊？”
“黑虎堂来的王蝉，是住在这里吧？”
门外传来了一道平静的女声。
“找王蝉？难道讲武堂还能带个相好的一起来？”
心想着，蒋盛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而当他看清门外女人长相，却不由呆了一呆。
只见眼前女子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绣虎劲装，身材高挑曼妙，五官清丽，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失温婉细腻，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眼眸明亮又深邃。
当真是勾人的很呐！
直到察觉女子眉头微蹙，蒋盛才霍然回过神来，收起内心垂涎之意，微微低下头，语气恭敬拱手道：
“回禀师姐，王蝉他刚刚说去堂口吃饭了。”
这恭敬倒不是因他下贱，而是他发现对方所穿劲装，是讲武堂中炼皮境以上武者才能领到的制服。
“嗯。”
女子微微颔首，递出一个用绸布包裹的盒子，思索了片刻，言简意赅道：
“你帮我转交给王蝉。”
“是。”
蒋盛恭敬回答，小心翼翼接过盒子，看着女子翻身上马，策马离去的背影，然后又不禁咽了口唾沫。
“真是个大美妞啊，二十出头就是个武者...难道是王蝉他家姐？所以他才能进讲武堂...那这里面又装的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盒子，心里有种一看究竟的冲动，但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多长出个胆子。
……
另一边。
王蝉在堂口饭堂里吃过免费的早餐后，便沿着清水溪上游走了一段，来到一处远离楼房的僻静无人的竹林。
这是他昨天找好的练功场地。
毕竟装模作样只能用来糊弄别人，他每天打熬气血，肯定是要全力以赴才有效果的。
他也并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大清早一眼扫过去，水流汩汩，环境清幽的清水溪边，能看到许多练功的身影。
从地上捡起一根昨日用过的竹棍，王蝉吃下最后一枚养气丹，稍作准备就练起刀来。
当下能够感应到气血，对他每天打熬气血也有巨大帮助，不至于像原来那样，把握不了药力多寡，多练，或者练的不够。
“虎啸刀法接近圆满，锻炼效果又好了不止一成。
“这颗养气丹，药效最多能坚持到明天，不过也一个月了，严堂主的东西，估计也就这几天就会送过来。”
大约两刻钟后，王蝉敏锐感觉到体内产生的药力基本被吸收得七七八八，便适时停下了动作。
走出竹林，他放眼四周，发现刚刚过来时在溪边看到的那些人还在苦练拳脚或刀法，而且大部分看上去才刚刚热身结束。
“真是一个比一个努力啊...”
沿着溪边走回住处的路上，王蝉看着那一个个汗流浃背的身影，心中不由感慨。
“但还好，我不用这么努力。”
经过这几个月来的经验，他已经发现了自己与他人另一个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武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他不退。
别人需要日复一日的苦练武技、功法来保持状态，取得进步。
而面板上的数值却将他在武技和功法上的熟练度定格住，只有增加的情况，没有减少的时候，可谓一证永证。
无所事事之下，王蝉本想回住处睡个回笼觉，然后等别人练完功了，再去堂口的演武场里，找人切磋一番。
但正走回小路上，他就忽然听到侧后方传来两道脚步声和隐约的交谈声。
“...上交一只就能顶不止十只一阶妖兽，都说中秋后几天进山容易丰收，想想就美得很。”
“人家那是有实力，得了丁护法真传的，真让我们碰到二阶妖兽，死的肯定是我们。”
“走快点吧，过去看看二阶妖兽长什么模样，下次进山万一碰到避着点，不然等下收起来了就看不到了。”
交谈声停下后，脚步声明显加快，两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很快和王蝉擦肩而过。
王蝉顺着两人望去，发现此时远处通往各个院子的路上，还有一些人正步履匆匆地往堂口方向赶，明显也是听到消息，想去看妖兽的。
“二阶妖兽，还没见过...去看看。”
稍稍一想，他也提起兴致，跟了过去看热闹。
跟着前面两个弟子走进堂口，又在走廊上七绕八拐，不久之后王蝉便来到库房外的小广场。
“这是二阶巨角林羊，力大无比，速度奇快，而且两只角也厉害，两三丈距离，冲起来一顶，一人合抱的大树都要拦腰折断。”
“师兄，这么大气力，炼皮境高手也难以应付吧。”
“炼皮境用刀枪根本没法正面抗衡，廖贯师弟也是个狠人，在一棵树上守了整整两天三夜，正好碰到它午夜觅食，从树上一跃而下用铁锤将其击毙。”
此时已有十几个人围观，广场边缘还有一个炼皮境武者介绍着猎杀妖兽的经过。
视线扫过，王蝉很快便在库房门口看到一只黑白相间，牛犊大小，头上长着两根如利剑般厚重长角的羊类妖兽。
“咕噜~”
而下一刻，他的眼神一下就死死定格在那巨角林羊的头上，深深地咽下一口唾沫。
只因目光所及，那羊头之上，赫然悬浮着一口发着明晃晃绿光的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