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肉里的虫子
正好这时候，一个人影缓缓游荡到窗边，正好看到天沐雪，摇摇晃晃走过来。
天沐雪微微侧身，便躲开了那人伸过来的手。
手中菜刀出鞘，只见一道寒芒如空中飞舞的蝴蝶，在那人伸出的胳膊上绕飞一圈，然后归巢。
短暂的寂静过后，血花呈圆形炸开。
半只手臂脱离身体，坠落在地。
“好好看。”天沐雪淡淡道，“发现了什么？”
徐清一愣，难以置信道：“我家菜刀什么时候这么锋利了？”
“这是技巧，用刀去切开他最薄弱的关节连接处，不需要多快的刀就能做到。”天沐雪皱起眉头，“你关注点也太歪了，我是让你好好看他的伤口处！”
不用她提醒徐清也看出来了，断臂只是喷洒出来一点血液，更多的血液是缓缓渗出来的，像是树胶一样黏稠，泛着灰黑色，像是早已凝固的血浆。
徐清眼尖，似乎看到手臂的伤口处，有东西缓缓蠕动。
他蹲下看去，只见红黑色的血液中，似乎有白色的虫子在蠕动。
这是什么东西？
徐清一愣，下意识想要凑过去看清楚。
一只脚赶在他之前，将那只断手一脚踢下楼去。
“不要乱看，只是虫子而已！”
天沐雪面色严肃，直视徐清的眼睛道：“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都是你眼花了，这些怪物的体内只是有虫子而已。”
“真的只是虫子？”
徐清也觉得有点像，但现在回忆起来，似乎又好像不只是虫子那么简单。
“只是虫子而已。”天沐雪重复了一遍，“我不是不想告诉你真相，但局里之前也试着研究过这些怪物，曾经把几只虫子送到实验室里去，但接二连三疯了几个生物学家之后，这些怪物的档案就被封存了。”
她按住徐清的肩膀：“有些接触到那些东西的人也疯了，但活下来的人总结出了经验，你只需要记住那些东西只是虫子，无视它们，不去想它们，就不会有危险。”
“你早说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徐清咂了咂嘴，能把生物学家逼疯的虫子，他有自知之明。
“你也看到了，这些怪物除了表面上像你父母，哦对不起，除了表面上像人之外，其实和人完全不一样，杀死他们不需要负罪感，你是在为人类立功。”
徐清点了点头：“那我们，开始动手？”
天沐雪点了点头，拿出钥匙给徐清手铐开锁：“从卧室开始清理，你负责把他们扔过来，我负责鉴别他们的身份，然后把他们推下去。”
徐清点了点头，卧室里的怪物不多，他应该能应付过来。
“去吧，遇到危险就往我这跑，我们两人守一扇窗户还是没问题的。”天沐雪道，“记着里面有一个穿警署制服的人留下最后处理，我有些事情还需要调查。”
徐清点头，从窗台一跃而下。
落地的脚步声吸引了附近的几个人。
他们看着徐清，空洞的眼睛中泛起一丝渴望的光，缓缓走过来。
不等他们靠近，徐清主动出击。
一把抓住一个人，将其重重撞在墙上，再扔到窗口上。
天沐雪负责菜刀放血，鉴别他们的身份，然后将其推下楼去。
只听扑通声接连不断，肉体砸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卧室的怪物清空之后，天沐雪也从窗户中钻进来。
两个人守住卧室门，只要有人走进来，就重复放血、扔下楼这个步骤。
渐渐地，因为扔下去的人太多，可能堆成了一个小山，再往下扔的时候，就听不到落地的扑通声了。
只有很轻微的噗的一声，像是低台跳水、水花溅起的动静。
很快，卧室、走廊，都被清空，只有客厅里还是满满的人。
这些怪物在看不到人的情况下，都保持静止的姿势，只有看到人之后，才会行动起来。
徐清和天沐雪担心主动现身的话，可能会引得整个客厅的人都动起来。
于是他们找来绳子，做成绳索，像是套马一样，一个个将其套住，拖过来。
好在这些怪物在白天越发迟钝，即便是被套住也只会一动不动。
两个人忙活了一身汗，好不容易将客厅里的怪物也都扔下了楼。
“都说杀人容易抛尸难，可我感觉杀人才最累！”
徐清抹了把汗水。
抛尸只需要扔下楼去就好，为了防止怪物挣扎，加上天沐雪有意让他练手，所有的怪物都由他杀死后再扔下去。
看着怪物的脸，开始他还下不去手。
但天沐雪告诉他，以这个小区的诡异程度，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他这辈子也救不出自己的父母。
徐清一咬牙，进步飞速。
从割喉到断臂断腿，他在短时间之内，用一百多头怪物练手，现在已经颇具经验。
单论实操来说，他觉得国内应该是没人能比上他了。
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了一个穿警署制服的怪物，那是天沐雪特意要求留下的。
徐清用绳索将其套住，拉到卧室。
他和天沐雪练手，这怪物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便被五花大绑。
天沐雪在制服的口袋里，找到了身份证件，还有一个很小的笔记本。
她的脸色沉下来：“这制服的主人叫王政，是警署第一批派进来的调查人员。”
“那他……是不是王政变的？”
王政的衣服出现在了怪物身上，让徐清不得不怀疑。
天沐雪摇头道：“怪物是怎么出现的谁也不清楚，但专家研究后给出的答案是，这些怪物的大脑都严重变形，即便曾经是人也变不回来了。”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把他放在衣柜里，有没有可能将他的污染净化？”
天沐雪贝齿轻咬上唇，显然内心在极度纠结。
从心里讲，她希望试一试，但把怪物放到衣柜里有太多变数，万一连衣柜也被污染，那就难办了。
最终她摇了摇头：“不能冒险，我们对这个小区理解太少了，就像在黑夜中走钢丝桥，一步走错便是粉身碎骨，不能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