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些人所见的现实不过是他人幻想构筑的一部分,当你走进那片现实就会给你传来无尽的不真实感。
是的,我现在无比渴望自己正在做梦,而不是躲在一栋房子里试图逃过来自“熊”的追杀。当然,我并不认为那种生物可以称之为“熊”。
我,害虫,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为记忆里总是若有若无的传来害虫这个词的呼唤,所以我觉得,我的名字就应该是害虫。
在我的认知里应该是没见过姓害的人的,但在我醒来后,他们多次询问我后我便拥有了害虫这个名字。
至于他们,似乎是更有公信力的组织,却不像政府,这个国家没有政府,靠着民间的组织维持着社会的安定。
其实我并不认为这种形式囊括的地区算是一个国家。
我被分配了义工之类的职业,每天管两顿饭,安排了独立的宿舍,这个国家的人口看上去并不多,每个月我还能有接近1700块钱的收入。
每天的工作内容是,在一群所谓“体训生”的类人生物占用道路进行所谓的“训练”的时候,我需要帮助“公交车”腾出一条道路。
我的工具是一把铲子,当然我不止这一把铲子,我身上带着的就足足有三把,是可以被消耗的,足够实用的工具。
但,今天,和往常一样,我正在清理占路的“体训生”,却发现道路已经被水淹没了,和我同行的义工们看到这个场景转身就跑了。而全副武装的“公交车”拿出了类似枪的武器,正严阵以待的列出了射击一样的阵列,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像我们跑来。
“你应该离开了,害虫,这不是清道夫需要面对的东西。”一个装备精良的“公交车”正在和我对话,我见过她很多次,在基本都是男性的“公交车”里面,她是为数不多的对我们不严厉的一部分。
“我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我犹豫着开口,我有着足够的好奇心,即使其他人并不这样认为。
我清晰的看见了,一只粗壮到足矣比拟我半个身子的黑影撞向了和我对话的“公交车”,非常的突兀。
“公交车”飞出去很远就不动了,她的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拍碎,而那个足足有我半个身子大的东西,看着像是一只爪子。
我并未意识到这就是死亡,我似乎天生的很迟钝,难以理解他人的动作。我很难过,我认为她不动的原因是因为我是害虫,在他们这里,“害虫”似乎是很不讨喜的一些生物的总称。
“鸟人我***”只看见另一个“公交车”拿着武器对着被水淹没的方向扫射“居然是熊,我们完了。”
忘记说了,“公交车”之所以是被称为“公交车”,是因为他们护送着一堆乘客,所以我认为他们是“公交车”。
他们并未说明他们职业的名字,工作内容,只是称呼我和我那些已经跑掉的同伴们为“清道夫”。他们似乎很看不起我们,对于这个哪怕迟钝如我也早已察觉。
至于他们口中的鸟人,我认为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因为他们几乎都会在情绪极端激动的时候大喊:“鸟人我***”。
在他们上一次喊“鸟人我***”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那个鸟人是不是玩原神”之后,他们就很少在我面前说这句话了。
或许那个被称为“原神”的游戏也是禁忌的话题。
很快我就知道了,他们口中的“熊”长什么样子了,也算是初步了解了。
那些漆黑的生物的身躯似乎掩盖在水下,但手臂不同,它们的手臂是漆黑的类似炮管的东西。还会发射一堆刚才看见的爪子一样的东西。
数量是十来只,远不及“公交车”的人数,而足足有上千人的乘客就更不用对比了。
我想了想刚才那位“公交车”的话,自顾自的捡起了两把同伴遗留的铲子开始向着同伴们的方向跑去。
她说过我可以跑了,所以我正在努力的跑了。
“公交车”闹出的动静非常之大,我跑了足足有十分钟还能听到轰鸣声和惨叫声。
不过乘客是不会惨叫的,惨叫的那些声音应该也不会是“熊”的,结合我们完蛋了这句话,我非常确信是“公交车”们的。
因为已经有“公交车”逃跑的速度快追上我了,他死死的盯着我看,手臂不由自主的靠近我,似乎是想触摸我。
我并不反感他人的触摸,但他的眼神让我感到有点不安。
但他还是触摸到了我,尤其是触摸,不如说是他用力的推了我。
我从未和“体训生”以外的生物发生过争执,至于“体训生”的话,它们对于占路这种事情丝毫不感到羞愧,只需要用铲子敲打它们的脑袋,它们就会倒下去,道路就自然而然的被清理了。
但我从来没被推过,经常会有人摸我的脸或者手臂,似乎是因为我带着已经遗失的基因,虽然在这个时代那些被遗失的基因已经被确立为没有作用的基因。
但总是会有人好奇的摸我的脸,这张柔软的脸和柔弱的手臂并不像他们一样长着坚硬的鳞片,可以更好的防护他们不受伤害。
我很确信我被推倒了,有几个“公交车”从我身旁跑过去,他们似乎带着同情的目光扫过我一眼,我全身痛到难以重新爬起来。
“公交车”们往往高达2.4米,我这个1.7米的小个子被他们用力推倒的话可是很痛的。
“鸟人我***”我很痛苦,于是想着效仿那些“公交车”们喊上这么一句,似乎喊上这么一句其他人就会好好听你说话了。
但是似乎从我口中喊出的话语不带有力量,我看着更多的“公交车”们从我身边跑过,但并没有人有扶我一把的打算,也并没有人因此停下来。
我努力挣扎的站起了身,却见到身旁一个马上要超过我的“公交车”被漆黑的爪子击倒了。
事后我还是深表遗憾,这飞过来的爪子并没有击碎他的脑袋,而是打断了他整条大腿。
“公交车”惨叫着,这让我也产生了畏惧的感觉,也是在这一刻,我似乎突然了解了死亡的意义。
此时的道路已经不再被水覆盖,那些被称为“熊”的生物也可以看的比较明了了。
我并不想承认这就是熊,就像我不想承认这个国家算是国家一样。
不过我还是很兴奋但是却又想当恐惧,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心里莫名的情绪,我明白,这是对于死亡这一结果的恐惧。
我看着一头“熊”飞奔过来啃食着那个被打断大腿的“公交车”,我知道,我需要继续奔跑了。
但我肯定是跑不过那些“熊”的,我躲入了居民楼,里面的房间大多数都是打开的,我找了一个较里侧的房间躲了进去,不知道为何这些居民楼里并没有居民,不过我已经习惯性的反锁了房门。
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