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钓鱼佬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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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之始

“嗒嘀嗒,嗒嘀嗒,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啦!”

梁县汤镇公社儿童收听站,几间极具年代感的青砖平房,院内四五十个儿童围着一张木桌坐成一圈,桌上有一台老式收音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守在一旁。

院口门槛上坐着一名十七八岁浓眉大眼的少年,少年身穿蓝色粗布短褂和军绿色裤子,上下打着五六个补丁。

来到这个年代已经一个月了,虽然物质匮乏,好在生活节奏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996,没有三座大山,没有中年危机。

前世作为社会分工中的一颗小小螺丝钉,郭富贵并不快乐,所以没啥好怀念的,短短一个月时间,郭富贵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

“大哥!”小喇叭节目播完,郭妮终于发现了坐在门槛上的哥哥,跌跌撞撞的从小孩堆中挤出,扑了过来。

“今天我帮王大娘扫地了,王大娘夸了我呢!”郭妮扬起小脸蛋骄傲的看着大哥。

小丫头穿着旧衣服改的短裤短袖,偏大的衣服更显身子瘦弱,头发有些干黄,脸颊少许凹陷,衬托的一双大眼睛越发的大,长长的睫毛扑棱扑棱的好似有风。

“那我妹妹可真棒!”郭富贵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抱住妹妹。

郭妮今年6岁,明年春上就能进育红班了,不过因为从小营养不良,看着跟四五岁小孩一样,体重才20多斤。

跟王大娘打了声招呼,两兄妹走出了儿童收听站。

如今是农忙时节,大人孩子们都要去田里收麦子,一些小孩年龄太小算不上工分,在家又没人照顾,公社为了解决社员们的后顾之忧,成立了儿童收听站。

汤镇公社位于伏牛山下,是一座死火山,人口2万出头,下辖12个大队二十几个村。自古以来以温泉著名,本地人管泡澡叫泡汤,故有了汤镇的称呼。

汤镇只有一条主干道,儿童收听站位于镇子最外边,两兄妹一路走来经过汤镇公社,汤镇招待所,汤镇邮局,汤镇供销社,道路尽头是省工人疗养院。

十几年前全镇大大小小的澡堂有二十几个,胡乱挖掘下导致天然热水泉眼几近枯竭。公私合营后只留下了三处澡堂,一家被本地人称为老池的澡堂,一次8分钱是社员们冬天最喜欢去的地方,一家是梁县第三人民医院管辖,用于治病疗养,最后一家是几年前建成的省级工人疗养院。

整个疗养院依山而建,占地一百多亩,归省工会直接管辖,有正式职工20多人,临时工60多人,最多可以容纳300名工人干部在此休养。

郭富贵轻车熟路的在大门口登记,郭妮看着门口两位军人叔叔挎着的56式,缩了缩身体藏在大哥身后。

疗养院后厨,食堂主任兼大厨牛大胆,杂工梅婶,学徒丁晓峰正无所事事的拉着家常。

六月份正是疗养院的清闲日子,各部门都在摸鱼,等到秋冬季节才是忙的时候。

“呦,小富贵带着小妮回来了!”梅婶看到兄妹俩眼睛一亮,上前伸手把郭妮拉到身边,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叠成的小包递给郭妮,小家伙打开一看,是十几粒花生米,明显是薅后厨羊毛截留下来的。

“谢谢梅大娘!”

几人对此见怪不怪,现在是疗养院淡季,搁冬天时,每天晚上大家都能轮流带剩菜回家,这是后厨人员的福利,领导们也是知道的。

“刚才我说到哪了?”牛大胆被一打岔,扭头问看向徒弟丁晓峰。

丁晓峰稍一思索回道:“刚师傅您说明天东都一个什么矿山厂要来人。”

“对对对!”牛大胆一拍额头,又纠正道:“不是矿山厂是矿山机械厂。”

“我听陈院长说,明天来的都是东都大厂的高级领导,连我们县长都会来。”

“小富贵你要下点劲了,公社各大队都去跑跑,搞点肉过来,不然到时席面可寒酸。”

郭富贵苦着脸答应了一声,这大灾刚过,整个公社每天早上只有供销社供应15斤猪肉,但是你要拿着肉票去买也买不到,别问,问就是刚卖完。

至于各村,那就更指望不上了,连只下蛋打鸣的鸡都找不到。

今年两场雨下完河里倒是有点水,想要鱼那是不可能,能抓到几只螃蟹都是运气好。

上山也没戏,前几年炼钢把伏牛山外围的树砍差不多了,树都没有哪来的猎物。至于往深山里打猎,没有人愿意这么干,无他,太危险,打到猎物公社先分一半,受伤或者死了就自己认倒霉。

郭富贵今年18岁,已经有了三年的工龄,是公社人人羡慕的对象。

这一世的父亲是个退伍军人,回来后当了公社的民兵连长,58年时带领村民上山砍树意外殉职。母亲身体不好,平时又把口粮省下来给一对儿女吃,前年冬天也撒手人寰了。

郭富贵初中毕业后成绩不够上高中,正好疗养院刚建成给了公社一个正式工名额,公社几个领导为了这个名额差点打出狗脑子,最后本着我得不到也不能让你得到的原则,便宜了郭富贵。

疗养院食堂物资原则上是有专门的配给的,但是架不住来休养的领导干部们愿意自掏腰包改善伙食,于是就有了采购员这个职位。

郭富贵就是疗养院食堂的专职采购员,每天的任务就是骑着自行车在周围几个公社的大集上转一圈,然后在汤镇公社的几个村溜达溜达。

兄妹俩在后厨混了一顿晚饭,郭富贵骑着自行车驮着妹妹准时下班。路过招待所时,只见路边一个男人捂着腹部蹲在地上,满头大汗表情十分痛苦。

郭富贵犹豫了一下,停下自行车上前问道:“同志,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我送你去卫生院吗?”

男人看着四十来岁,一身灰色中山装,喘了几口粗气直起身子,冲郭富贵摆摆手道:“不用了小同志,老毛病了。”

郭富贵仔细一看男人长相,脱口而出:“是你!孟有福同志!”

孟有福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小同志认识我?”

“额。。好像在哪个报纸上见过。”

孟有福也没过分在意,毕竟在东都矿山机械厂任职这几年也上过几次报纸。

郭富贵看着孟有福道:“我送您去卫生院吧,我看您病的挺严重的。”

孟有福忍着痛强笑道:“你这个小同志挺好心的,我这是老毛病了,刚吃完药缓一缓就没事了。”

“今年不是号召向雷锋同志学习嘛,要跟上时代步伐。”

孟有福哈哈一笑,感觉肝疼也缓解了很多:“小同志觉悟挺高的嘛。”

郭富贵看向孟有福,欲言又止,一冲动咬了咬牙道:“孟同志您这肝病已经很严重了,要早点治疗,再拖一两年就是肝癌,到时想治怕是无力回天了。”

孟有福一愣,这年轻人怎么看出我是肝有毛病的?不过怎么开口就咒我?不过因为对郭富贵观感挺好,只当年轻人开玩笑不知轻重。

“咦,小同志你怎么知道我肝有病?”

反正说都说了,郭富贵也豁出去了:“我家四代中医,您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言尽于此,信不信由您。”

说完不等孟有福说话,跨上自行车就走,只剩孟有福愣在原地。

汤镇距离郭富贵家三里多,道路两旁俱是大片的麦田,社员们趁傍晚凉快抓紧抢收着麦子。

郭妮坐在自行车横梁上,双手扶着车把抖着两条小短腿,忽然抬起头问道:“大哥,刚才那个叔叔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郭富贵目光看向前方,叹了口气道:“他是我的偶像。”

“什么是偶像?”郭妮歪着小脑袋。

“偶像就是伟大的人。”

“那我长大了也要当伟大的人。”

郭富贵停下自行车低头看着妹妹,小家伙仰着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我佩服伟大的人,但是我却不想成为伟大的人,更不希望你成为伟大的人。”

“为什么呀?”

“因为那条路太难,太苦了。”

夕阳照射在路两边成熟的麦田上,中间这条笔直的小道好似也洒满了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