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跟踪（4000）
人类最容易获得的优质食材？这倒是解释了胎月教派为什么需要关押那么多活人……
“可是……”艾尔忍不住问道：“这依旧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要从北大路绑人，再送到我们这里啊。”
这光是听上去就很麻烦，而人街上到处都是……
“或许是因为他们想要低调行事，不敢在我们这里大范围抓人引起注意，才从北大陆运人过来吧。”
莉希雅走到书架前，从上面拿下一本《宗教简史》，翻开几页后说道：
“让我想想怎么给你解释，我记得你之前看过这本书，那应该知道百年前的‘猎魔之战’吧？”
艾尔回忆起那本书上对‘猎魔之战’的描述，随后道：
“那本书上记载的很含糊，好像是说百年前辉光、丰饶、文明三大教会在莱恩王国内部，展开了一场对邪教徒的清理。”
“没错，三大教会当时联手清理的邪教徒，就是莱恩王国的真红教派。”
莉希雅说到这，语气有些感慨道：“那一战之后，真红教派元气大伤，不得不放弃在南大陆的利益，回到了他们教派的发源地北大陆。”
“近百年来，他们在北大陆作威作福，却很少主动来到南大陆做些什么。”
所以，真红教派原本被教会打废过一次…所以最近百年都在北大陆发展，很少向南大陆扩张……
而哥德尔市作为南北大陆之间的桥梁…是一个关键节点…这里突然出现大批真红教派的信徒，这意味着什么……
艾尔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片刻后斟酌着问道：“老姐，你说真红教派的人突然回到南大路，是不是准备重新在我们这发展势力？”
“有这种可能。”莉希雅点点头，“最近几年他们非常活跃，甚至有人怀疑，韦德镇最近发生的传染病也和他们有关。”
传染病吗……艾尔想起昨晚在隐秘集会上发生的小散乱，当即有些疑惑：
“可胎月神途和生命有关，擅长战斗和自我疗愈，应该不擅长传播瘟疫吧。”
“胎月神途不擅长传播瘟疫，但真红教派也会吸纳其他神途的野生非凡者。”
莉希雅伸手摸了摸艾尔的脑袋：“总之，这些事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就头疼就行，你只需要在密大开学前，好好跟着罗丽丝学习就行。”
也是……对莉希雅的提议，艾尔‘嗯’了一声，觉得自己可以举双手双脚赞同。
之前真红教派针对他，是因为自己如果恢复记忆，就会暴露晨曦孤儿院这个据点的存在。
现在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晨曦孤儿院这个据点也已经被法厄娜带人剿灭。
他已经没了被灭口价值，真红教派又在忙着什么大事，只要他们脑袋不抽风，就不会闲的来对付自己。
等他去了密大，不会被邪教徒盯上，也不用再被‘便宜姐姐’管着时，他就可以着手搜集‘时序齿轮’的消息，为自己考虑了。
唯一的问题是，真红教派的那群疯子，脑袋应该不会抽风…吧……
想到这群人的精神状态，艾尔脸上浮现出些许担忧之色，莉希雅看出了他的担忧，于是说道：
“如果你担心真红教派的人，以后出门可以让罗丽丝陪着你，她可是非常擅长战斗的序列七。”
非常擅长战斗的序列七？
那为什么要给你当女仆啊？！
虽然早就猜到罗丽丝也是非凡者，可艾尔从来没有想到，那位和蔼可亲的女仆长是序列七。
这放在教会里，都能当小队长了。
惊讶的同时，艾尔难掩好奇的询问道：“那女仆长小姐，她是哪条途径的序列七呢？”
“她和法厄娜都是『巡猎』神途的，不过法厄娜是序列六‘猎魔人’，而罗丽丝是序列七的‘追迹者’。”
莉希雅想了想后，简洁的介绍道：“巡猎神途，是辉光教会除了圣歌途径外，另一条主流途径。”
“其序列九叫做‘猎人’，能大幅提高身体素质，以及五官的敏锐程度，擅长发现敌人遗留的痕迹，包括脚步、气味等等，并追踪歼灭。”
“序列八叫做‘驭风者’，进一步提升身体素质的同时，还能拥有驾驭狂风的资格，使用诸如风刃、疾速之类的基础术法。”
“序列七‘追迹者’又被叫做‘赏金猎人’，大幅提高灵性，可以为自身武器附魔，甚至能让自身飞行一段时间，同时还能学习占卜，擅长追踪与反追踪。”
听起来确实非常擅长战斗的序列。
也难怪邪教徒称呼辉光教会的猎人们为‘死神’，或者是‘黑皮狗’。
一方面是对神职者的抹黑侮辱，一方面是他们真的非常可怕、相当难缠。
艾尔心底如此评价的同时，也为自身拥有这么一位保镖而感到安心。
告诉莉希雅自己会这么做后，艾尔就告辞离开，准备先回房间再休息一会，之后再开始今天的学习。
然而等他补完觉，享用过美味的午餐，准备去找罗丽丝女士，让她教导自己神秘学时。
罗丽丝却拒绝了他的提议，而且为他下午的时间安排了活动。
“艾尔少爷，下午你得和我一起去辉光教会登记，只有拿到教会颁发的证书，你才能成为合法的非凡者。”
“否则如果被官方人员发现，误当成野生非凡者，后续的处理会非常麻烦。”
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很要紧的事情，艾尔没有拒绝，只是询问应该如何过去。
罗丽丝女士对此早有安排，在和莉希雅打过招呼后，就有一辆马车被停在了庄园外。
艾尔和罗丽丝一起坐上马车，在马车碾过石板路的‘咯咯’声中，朝着教会方向驶去。
………
与此同时。
莉希雅家的庄园旁边，一栋相对朴素的房屋内，一名男子正手持一支单筒望远镜观察艾尔的马车。
他手中的单筒望远镜上覆着一层人皮，上面缠绕着不断鼓动的血管，而原本镜片位置则镶嵌一只通红的眼珠。
通过那只眼睛放大视觉，他可以看到两百米外，马车内正在谈笑说着什么的艾尔和罗丽丝。
眼见他们越走越远。
那男子拉起窗帘，扭头，单膝跪在了身后椅子上的青年面前。
“报告罗恩大人，那个叫艾尔的祭品已经出门了，只是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名女仆。”
“一名女仆？萨卢佐家族的仆人吗？”
听到这，名为罗恩的邪教徒皱了皱眉，想起上次突袭庄园时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派了20多只血奴，去帮助师弟皮特袭击莉希雅的庄园，拖住那些赶去支援的仆人。
他原本想着，哪怕这庄园的仆人里有几个非凡者，那些血奴也能凭借数量优势，杀死几个仆人。
可结果是，血奴被她们短时间内全歼，而那些仆人一个死掉的都没有。
这足以证明那些仆人里很可能有序列不低的非凡者，有可能是序列八，甚至可能是序列七。
想到这，罗恩表情都阴郁了下来。
他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如果不是老师为了所谓的教派威严，命令他必须把艾尔带回去，他是真的不想冒险。
毕竟去抓艾尔，自己只是有可能会死。
但如果违逆了老师的命令，那自己绝对会被做成一道菜，供老师的其他学生分食的。
想到那天晚上被啃食的回忆，罗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老师现在去韦德镇处理事情，至少还要4天才能回来，他还有时间，不必如此仓促的动手。
谨慎，是他活到现在的原因。
“去准备一辆马车，远远跟着她们，先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再考虑要不要动手。”
罗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低声命令，而那个男人在听到后，立马就去准备马车。
只过了几分钟，一辆马车就沿着马路驶出，悄然跟在了艾尔他们身后。
……
马车车厢内。
由于昨晚的多次死亡，哪怕早上补了一会觉，艾尔依旧感觉精神有些疲惫，不时的打着哈欠。
他半眯着睡眼，斜靠在座椅上假寐。
不过随着马车一个颠簸。
艾尔被迫从休息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坐在他对面的罗丽丝脸上就满是凝重之色。
“罗丽丝小姐，你在看什么？”
艾尔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忙坐起身体，压低询问。
“外面有车在跟着我们，从我们离开庄园后不久，就远远跟在我们身后。”
罗丽丝并没有把艾尔当成单纯的孩子，语气简洁的说出了事情的始末，表情显得非常镇定。
“他们跟踪的很小心，如果是一般非凡者确实很难发现，但我是一名巡猎神途的‘寻迹者’，追踪和反追踪都是我的强项。”
“你最近应该只和真红教派结了仇，所以后面跟踪我们的人，大概率是真红教派的邪教徒。”
真红教派怎么比我还记仇？
我不就逃了一个仪式，然后又配合教会灭了你们一个据点而已吗？至于这么死缠烂打吗？
本以为已经回归平静生活的艾尔看了眼车窗，一阵心累，下意识叹了口气：
“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我对他们而言应该没有灭口价值了才是。”
“或许他们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报复你，这并不奇怪。”罗丽丝看上去不觉得意外。
毕竟邪教徒几乎等同于疯子，一个疯子想要做些什么，正常人自然难以理解。
这时，罗丽丝又开口安慰道：
“不过少爷你其实也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几分钟就到教会了，只要到了那里，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总是没完没了的，总得有个解决办法不是？”艾尔有些无奈的说着。
罗丽丝认可艾尔的想法，单纯的躲进教堂，确实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事情。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少爷。”她语气温和的询问。
应该怎么做？
艾尔闻言陷入思考，虽然他是一个正常人，无法理解那些疯子为什么想弄死自己，但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的想法。
在这个神明真实存在的世界，邪教徒们也是有自己信仰的，他们想要弄死自己，大概率是为了面子。
那问题来了？他们现在能和解吗？当然不可能。
与其选择逃跑，选择去赌可能的运气……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些麻烦，他就只有个一个选择。
——那就是在他们弄死自己前，自己先一步弄死他们。
当然，艾尔很有自知之明，凭他自己是不可能弄死这些邪教徒的，所有他必须要寻求别人的帮助。
而现在最想弄死这些邪教徒的，自然就是官方，也就是那个冷冰冰的法厄娜女士。
迅速分析完所有情况，艾尔深呼吸一口气，认真看着罗丽丝说道：
“我们现在先让他们跟着我们，装作没有发现，不要打草惊蛇。”
“等到了教会，如果他们还跟着我们进了教堂，那你先带我登记，等登记完身份后，再偷偷带我去见法厄娜女士。”
少爷他这是有自己的想法啊……
罗丽丝挑了挑眉，有些好奇自家小少爷准备干什么，便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配合。
马车驶入繁华的街区，再转过一条街区后，一座尖顶的豪华教堂出现在了艾尔的视野中。
他们的马车停了下来。
罗丽丝用余光看向车窗外，淡淡说道：“那辆马车停下了，就在路边，还在看着我们。”
“保持正常，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
说着，艾尔利用‘演员’的能力，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和罗丽丝一起走下马车，表情愉悦的伸了个懒腰。
之后，他像是没事人一般，和罗丽丝一起走进了象征神圣的教堂，走过了聚集祈祷的信众们。
罗丽丝没有回头，用只有艾尔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那个人和我们一起进来了，少爷。”
艾尔点了点头，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