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薛蟠还债
尤氏自然是知道这位薛王氏的，王子腾的亲妹，贾赦的妻妹，对着她点点头算了见过了礼。
贾蓉从贾珍的下位起身，给尤大奶奶让出座，自己看尤氏坐稳后，才又走到旁边的位置坐下。
贾珍这才重又发话：“如果是别家相公，依着我的脾气，在蓉儿婚礼上做出这种腌臜事，必要剥了衣服游街示众。”
他的文公髯随着脸上恼怒的神情一颤一颤的，可见气的不轻。
深吸一口气，贾珍接着说：“如今看在他是我兄的外甥，我们都沾亲带故的，他既然喜欢我这秀美的滤厮，我也一并送给他。”
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这滤厮一项侯我还算伶俐，如果领了人去，可要善待。”
薛王氏听了，这还了得，玩是一会事，带了回去，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且不说养在府里恶不恶心人，就单这传了出去，那薛家的谋划可就要完。
她心里非常清楚，虽然自家是皇商，借着自家哥哥和姐夫的势，在临安也勉挤的上四大家族之末。平日里私底下如何玩，都使得，临安城里男女能吃的不在少数，首座这位珍大爷也是个中好手。
可如果真有了这样的名声，又有哪家贵女愿意与蟠儿结亲，到时莫说薛家的主理权，怕只等做个闲散翁，蹉跎一生。
还不待薛王氏张口求情，薛蟠此时的脑袋突然就灵光了不少，当即跪在地上，忙向贾珍磕头：“小的冤枉，我因为不胜酒力，就想在暖阁中歇息片刻，不知道这小厮什么时候跑进来，定是他使了手段……请大爷明查。”
说着话，薛蟠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额间瞬间就红肿一片。
看得薛王氏是又气又怜，也帮腔道：“大爷，您看蟠儿也确是无心之失，定了遭了别人的道。”
贾珍一捋胡子：“哦？那你说，你遭了谁的道，我宁国府谁要害你？”
他说着话，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薛王氏，只看的她内心发毛。
薛蟠磕头更快，薛王氏张了张嘴：“这……”
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名小厮，突然一转头厉声问：“说，你为什么要害薛蟠？”
小厮一听薛王氏如此问，浑身颤抖，声音急切带着口腔，“大爷明查，小的今天得了在暖阁附近等侯差遣的差事，可这薛相公到了暖阁说是口渴让我给他倒杯水解渴。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小厮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抽咽的说不出话来。
薛王氏见此，又逼问：“你那茶水哪里来的？”
贾珍也慢条斯理的说：“老老实实回答，若有半句谎话，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小厮忙正了正心神，抽泣着说：“茶水就是房中壶中的，我才刚端到相公面前，他就一把打翻了茶盏，将我强拽了过去，小的力弱也挣脱不开，他还威胁小的说如果不从……小的以前可是清清白白，求大爷做主！”
小厮说着话，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让人看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尤氏这才算了看明白了，这局就是贾珍布下的，专等这呆霸王入局的。稍策有些头脸的谁不知道，贾珍身边没有美婢，却有很多的俊美小厮，他们一起厮混的那些人里，可不都好这一口么。
如今这小厮说自己曾经清白，就直分有趣了。而这卖身契在贾珍手里，人还要送给薛蟠，这是杀人不见血，还偏要恶心人。
想明白这一切，尤氏非常清楚，这是贾珍父子两个的事，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只需要坐在这里看戏就好。
贾珍又问道：“薛蟠，他说可是真的？”
薛蟠自是不认的：“大爷，求您详查，我入了暖阁不一会儿就失了神智，一定是有人给我下了药，否则我怎么会在蓉哥儿的婚礼上胡闹啊，借我个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
尤氏心想：这蠢货，如今还不知道是谁要害他，还要那设局的人还你清白，妄想！
但她面上神色不显，拿起茶杯借机掩饰一下眼中的神情。
薛王氏此时也帮腔道：“还请大爷派人去查了下。”
贾珍语气更硬：“既然两位要查，便一起去吧，看看那暖阁中有什么不妥！”
贾珍起射向外走，贾蓉也紧随其后，尤氏顾着女眷的面子，上前和薛王氏并肩前行。薛蟠见状，从地上爬起来紧跟在薛王氏身后。
那跪在地上的小厮刚从地上番坐起，门外转进来一个比他更为俊美的小厮，正是贾珍最为喜爱的小九。
他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小厮，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十四，大爷的事你自己心中得有个谱，你一家老小……你懂得！”
随后不等那小十四说话，小九就撇下人转射从后门走了出去。
跟在尤氏等人射后的银蝶，觉得有人进了偏厅，回眸看时，正是薛蟠出事时，在门口引导众人猜想的雌雄莫辩的小厮。银蝶心下也更明了了几分，只暗想这薛蟠如何得罪了自家大爷。
贾珍一行人到了暖阁，也不进去，停下后转射示意薛王氏自己派人上前查看。
不用想，这暖阁中自然是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就是先前榻上铺的东西也都换了一遍，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薛王氏也知这事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也才后知后觉得明白了原由，只是蟠儿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珍大爷，却是不知。
贾珍缚手而立，缓慢的说：“这事在我宁国府本也不算大事，可毕竟惊挠了各位贵客，实在是要有个交待才好，况且今日是我儿的大日子……”
尤氏心中暗笑道：“这贾珍人模狗样的装起高深来了，他若真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会做出那些荒唐事了。”
贾蓉看自家父亲把球踢给了自己，神情微僵，在外人看来是他略有怒意。
他无奈开口道：“薛相公也知，可卿本就是临安贵女典范，如今我如此铺张娶她入门……不曾想竟然如此收尾！今生都无法再还卿妹一个完美的婚礼了。”
贾蓉这一套哥哥妹妹，郎情妾意的浪漫遗憾情绪，把这件事绑上了道德制高点。
薛蟠虽然不聪明，可场面的事见得多了，立刻面向贾蓉，就要下跪磕头，被贾蓉躲过去，“薛相公这礼我受不起，折煞我了！”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时，有小厮给贾珍传话来说，王子腾王大人，也就是薛蟠的舅舅上门拜访。
贾珍这才带着众人到了前厅，迎接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