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巧相遇
赵贵诚这一日并不好过,内心里的忐忑和兴奋交杂而来,比昨晚更加清晰。
他很想和人分享,可身边竟然没有一人可说。
兹事体大,细算起来能够在这时候喝茶聊天的,也只有林修了。
即使这样,也没有办法道明真相。
对于林修而言,他只是觉得赵贵诚这几日太过黏人,像个中二的毛头小子一样,时不时做出些古怪的行为。
比如拉拉自己的胳膊,抱抱自己的肩膀,如果不是知道他没有龙阳之好,林修恐怕早就逃离此地了。
转眼,又一次两天的休息就到了,对比林修兴高采烈的“回家”,赵贵诚如丧考妣,慢吞吞的打马前行。
林修这才觉察出赵贵诚的异样来,但回临安城的路上人多眼杂,确实不好问的太详细。
两人堪堪过了城门,才到东华街,就看到仙客来酒楼前围了一群人,有那胆大的还大声“嗷嗷”喊着。
林修二人本着少绕路的原则,打马溜达到跟前,透过人群看到两个华服少年滚抱在一起撕打着。
“你不要以为你姓贾,我就会让着你,今天小爷定要打你个落花流水……”
“烂蟠桃,你算个屁,不知道从哪里露出来的,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两人的随侍小厮要上前拉劝,也被二人喝退。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低声说:“这俩都是家里的祸头子,一个是应天俯有名的呆霸王,一个是才入京不久的真纨绔。”
“对呀,你说这薛家的和那贾涉大人的家的,哪个厉害?”
“嘿,看这姿势,半斤八两吧?”
……
一众人说的开心,林修也算听明白了,一个是当今新贵贾涉家的嫡子贾似道,一个是那个想坏自家铺面的薛蟠。
前些时日薛蟠做的事让林修本就不爽,想着教训教训他也好。
林修下了马,趁着人多遮了面凑到近前喊了一嗓子:“都是假把式,假打有什么意思,脸上都不见挂彩!”
人群里也有那爱看热闹的,也跟着起哄。
林修挪个位置继续喊:“打架都不流点血,那能算啥爷们!”
围观的人更加兴奋,起哄的人更多,地上抱打在一起的两人,拳头和脚就像放开了禁制没了轻重,半会儿就青了眼。
薛蟠和贾似道的小厮看自家小主子受了伤,也加入了争斗,场面瞬间热闹了不少。
林修又在人群里晃悠了半会儿,听着众人的言语,才知道那两人打架的原因。
薛蟠在仙客来酒楼喝酒时,说秦邦业家的女娘秦可卿是人间尤物,言词中多有亵渎冒犯之意。
贾似道年龄虽小,虽也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可自从偶尔见过一次秦可卿后,将此女视做神女,但凡言语对她不敬的人,他必然要上前干上一架。
林修虽知秦可卿在红楼一众女眷中,姿容性情最佳,没成想在临安城如此受追捧,影响力之大不容小觑。
热闹看过了,原委知道了,林修复有上马和赵贵诚同行。
“修弟,刚才那个贾似道从侧脸看,和你很像啊,要不是知道你没有兄弟,我都觉得他和你的同胞!”
林修听了也没有太在意,“巧合罢了,我就是个林府养子,哪里会有这样的运气!那可是贾涉嫡子,生来好命。”
行到路口,两人分道而行,各回各家,只是赵贵诚心里对贾似道一家生了些好奇,就派人前去查探。
原来贾似道是西汉贾谊后人,与荣国府的贾家虽祖辈有亲,如今却也只是本家而已。
他的的爷爷贾伟当年举报上级贪污被罢官,屈辱而死,如今的荣、宁二府见死不救,后来他的父亲贾涉多处奔告才为贾伟平反昭雪。
从此后贾似道的父亲贾涉弃笔从戎,多次在与金对战中取得胜利,其家人才得以入住临安,只是与荣宁二府几乎不再来往。
可惜虎父犬子,那贾似道在临安城出了名的爱玩蛐蛐,招招猫逗狗无所不能,身边也聚集了一群狐朋狗友。
林修并不知道赵贵诚查贾似道的事,只觉得那薛蟠今天被打的甚好。
薛蟠和贾似道这一架打完,二人只觉得稀松平常,可妥妥的得罪了宁国府和秦府。
此刻的贾珍正坐在内堂,一众漂亮的小厮奉上刚沏的新茶,可他拿起茶杯又重重放下,“哼,敢当街议论我宁国府未来的儿媳,当真胆子够大。”
一众小厮屏气凝神,只有贾珍身侧一个模样极为俊美的小厮上前柔声道:“官人,何苦生气,找机会教训了便是,不妨把那薛蟠请到府里……还不是被你搓圆揉扁。”
小厮看贾珍表情颇为有意,接着又说:“至于贾似道,好心办坏事,他又偏爱斗那蛐蛐,不如让他折点银两罢。”
贾珍复又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才缓言说:“就按你的想法办吧!”
说着话,贾珍一只手捏在这俊美小厮的臀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腰际,其他仆人见状低着头悄悄退下。
“爷,这大白日的,不要……”俊美小厮说着话,已经浑身无骨的倾在贾珍的身上。
“小贱蹄子,不就是想爷揉弄你……”
贾珍看着眼前桃花面的小九,热气从小腹直冲入后脑,他将这小厮打横一抱,就扔在了床榻之上。
室内冲击声不断,间或有小九的求饶声,门外的小厮也当平常,并不惊奇。
……
此时的秦府,秦业则叫来了秦钟,“卿姐儿待嫁之际,近日你不可和贾府走的太近,以免惹了不该惹的人。”
看着眼前如玉的脸庞,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怯怯羞羞的有些女儿之态,秦业也是百感交集。
心道:我钟儿随她母亲,长的秀美端方,可是如今卿姐儿将要嫁入宁国府,那府中的贾珍可是个见美起意的色中恶狼,也不知是好是坏,可惜卿儿的婚事我也做不了主。
秦钟点头应是,“我姐和我那未来姐夫贾蓉可曾见过,我怎的看姐天天偷偷抹眼泪呢?”
秦业动了动唇,终究只说出一句:“你尚年幼,待成人后自然会知晓。”
秦钟也不再问,告辞了自己的父亲,转头就出了门去找宝玉去了,早把自家父亲的话扔在了一旁。
不管旁人府中如何,此刻的林修和许铎则吃着暖胃的锅子,享受着地龙带来的舒适,想着白日里的报复,只叹人生得意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