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论英雄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王学文也只能呵呵一笑，开始打着圆场。
“大哥，颜兄弟可不是一般人，他那日是持父亲的票来的。”
谁知王学武摇摇头：
“不过是承祖辈余荫，算不得好汉。”
王学文皱了皱眉，接着说：
“他至少也是个衙役。”
听闻，王学武眼中更露出鄙夷和蔑视：
“朝廷走狗，敲骨吸髓，人渣败类！”
他身为江湖中人，先天对朝廷有着疏离感。
颜虎也来了兴致，想看看这两兄弟能一唱一和到什么时候。
王学文点点头：
“那他当初不曾练武，刀杀恶役，算不算好汉？”
王学武抬起头，看了看颜虎：
“官府不过林家鹰犬，被诏安的懦夫，也算不得。”
见王学武有些意动，王学文呵呵一笑：
“一己之力，宰了刘狂兄弟二十多人，可算英雄？”
“此话当真？”
王学武拍桌，直接站了起身，声音尖锐，显然不敢相信。
“当然为真，更真的是，当时颜兄弟不过二阶武者。”
王学武瞪大双眼，转了过来，直直的望向颜虎。
“那他如今三阶修为？”
“不过十日。”说完，王学文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学武不认识自己，有所轻视还能理解。
颜虎反倒是对王学文有些意见。
没想到对方私底下将自己的老底都翻出来了。
“哈哈哈，英雄，当真是英雄！”
王学武走到颜虎面前，纵情大笑：
“没想到当今世上，还有真豪杰，能让我王某人与其结交。”
“我这一生，不算白活！”
“不过你要是敢对林家下手，那我称你一声大哥也不过分。”
他双手按在颜虎两肩，神情激动。
“林家是齐乐县的地头蛇，你们应该也不敢与之交恶吧？”
“两位叫我来恐怕不是为了这些小事。”
话音刚落，王学武轻咳一声，先招呼颜虎坐下，自己也回到位置上。
王学文也收敛笑意，表情变得凝重：
“事情的确不简单。相信颜兄弟已经知道，朝廷不久后就要派军队到东华山剿匪。”
颜虎点头。
王家兄弟二人对视一眼。
“那事情就简单了，我们想在军队之前，把匪剿了。”
“为何？”
“实在抱歉，颜兄弟，此事关乎我镖局贵客机密，恕我不能言说。”
颜虎有些不悦，他最讨厌别人老是藏着掖着，隐瞒自己的那种感觉了。
但只要任务是剿匪，能惩奸除恶，能杀山贼赚杀戮值，没有其他幺蛾子，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能提前剿匪，肯定能多获得不少杀戮值。
毕竟军队那么多将士，真正能到颜虎手上的山匪可能不多。
同时也是为民除害，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我只管杀人，其他的不要牵扯上我，能做到这点，我就去。”
王学文点头：
“这一点我能保证。不知颜兄弟有何要求？无论是金钱上，还是...”
“两点。第一，人都让给我杀。第二，我东街执勤的任务，你们解决。”
听闻此言，王学武刚要发作，斥责他口出狂言，竟想一人对抗上百山匪。
但转头想到他的过往战绩，又止住了这个念头。
“这两点没有问题，颜兄弟只管放心。”
“你愿意一人上山杀敌，反倒符合我们的利益。”
“少出动几个兄弟，我们这边也能少些支出花费。”
王学文一边说着，拿出一张契约。
怎料王学武直接抢过来，一把抓住，顷刻撕碎。
“没有这个必要，我相信颜兄弟。”
说完他拍拍胸膛，朝颜虎点头。
“那就有劳二位了，若无要事，我先行告辞。”
待颜虎走后，王学文压低声音：
“大哥你当真放心，让他一人捣了那山匪窝？”
王学武脸色深沉，目光闪烁：
“若他做不到，我反而不担心。可他当真一人办成此事，只怕连那位贵客都要关注他。”
“这不是好事吗？”
王学武摇摇头：
“先前那趟镖，我才知道贵客此番图谋甚大，寻常人卷入其中，只怕不得安生。”
“如此说来，倒真是烫手山芋。”
“不说这些，你把贵客带来的调令，送到魏主簿那去，执勤的问题就解决了。”
“好，我这就去。”
...
之后两日，颜虎在黄风镖局的情报帮助下，找到了刘狂曾经的据点。
里面只有大量金银和钱票，没有发现武器。
如此猜测，他们当初为了逃难，连趁手兵器都来不及带。
可想而知他们走的是有多么匆忙。
颜虎取出一箱金银，送到三山武馆，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剩下的大部分充公，按照规矩他和黄新龙瓜分一部分，又拿出一些给镖局作为报酬。
当他到三山武馆时，那些离开的弟子都回来了。
原本破败的环境重新修缮一番，别有风味。
看到李家父子重新过上好日子，颜虎心里也很踏实。
很快，就在军队赶到的两天前，王学武找到颜虎。
“颜兄弟，剿匪之事不容有失，我们需尽快出发。”
“我没有问题，县衙那边？”
“已经打点好了。”
王学武一边说着，拿出一处一张公文，上面有齐青的印章。
“齐县令已经批准，你放心跟我们走吧。”
“没问题。”
黄风镖局共出动十架马车，三十多人，浩浩荡荡赶往东华山。
镖局的镖师此次不上山，只守山脚，让颜虎一人上山。
他们在王学武的指挥下，在山脚驻扎，团团包围，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山匪。
山下营帐中。
颜虎、王家兄弟、还有其他几位镖头共同商议。
一张巨大的皮制地图摆放在正中间，用朱砂画着各种路线。
“颜兄弟，山寨在这儿，后面这儿是一处悬崖。”
王学武一指地图上画圈的标记。
“上山的路有三条，一条太陡，不可取。”
“这条最长，把守的山匪最多。”
“剩下一条是采药的老药农走的路。”
他手指轻点砚台，然后用墨在地图上重新画出一条路线。
“这条路也是我从几位老前辈口中打探出来，山匪并不知晓。”
颜虎望着那条有些崎岖，但路程较短的路线。
“你的意思是，我要从这条路上山，最安全、最快吗？”
“没错，你一人上山，这条路肯定是最顺利的。”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选第二条，一路杀上去就是。”
颜虎轻描淡写，语气里没有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