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试探
目视着陈其恩离去，魏国昌、唐伯谦、程文卓三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围坐在一起，就刘台二的问题商量着对策。
唐伯谦是嘉应府人，对刘台二颇为熟悉，说道：“县尊，刘台二背靠荷兰人，出卖兰芳的利益，得罪了很多兰芳各地的头人。”
“卑职以为应该联络这些头人，许以重利，或许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别看兰芳各地的头人都接受了“甲必丹”的称号，但实际上都是各自为政，并不喜欢荷兰人横加干涉。
要是有武力上的支持，不见得就会听荷兰人的吩咐。
作为兰芳战事的总指挥，魏国昌需要最真实的情报，对唐伯谦的判断也是半信半疑，说道：“伯谦，这事关系着兰芳的布局，你确定这些头人可以收买？”
钱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关键是要能打赢荷兰人。
关于战争的输赢，魏国昌心里还是有盘算的，就怕兰芳头人使瞒天过海之计，故意迷惑贸易站的布局。
真要是中了兰芳的奸计，那战争的胜负就难以预料。
魏国昌心有疑虑，唐伯谦也是尽量拿事实说话，将三年前的事情抖露了出来，说道：“县尊，您有所不知！”
“兰芳各地的头人也有脱离荷兰的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三年前（1825年），兰芳头人不满刘台二事事向荷兰让步，便发动了起义，将刘台二关押，并联合打劳鹿公司的华人进攻南吧哇的荷兰驻军。”
“由于缺少重炮，驻军的城堡最终没有攻下来。”
“而荷兰人虽然击退了兰芳头人的联军，但其军力不足以控制兰芳，遂逼迫兰芳头人释放刘台二，又将刘台二扶上了总长的位置。”
“为了表示支持，荷兰人还取消了1825年的所有税收，包括兰芳的人头税。”
兰芳的人头税，荷兰人是从1824年开始收取的，只给兰芳保留了烟酒等税，以及开矿方面的收入。
压迫至此，兰芳头人没点想法也不可能，唯一欠缺的就是战争方面的信心。
而夏国就是这个信心，只要给于军火、自治等支持，很容易说服的。
了解了兰芳内部的形势，魏国昌的疑虑尽去，对拉拢兰芳头人也有了信心，说道：“伯谦，那这事就由你去办，先探探这些头人到底有没有联合的可能性。”
“要是能联合，就是军火的交易也可以进行。”
为了拉拢这些人，魏国昌连最稀缺的火炮都愿意交易，可以说诚意十足。至于最后能不能谈成，最终还是要看兰芳头人的决心。
三人正在密探之际，韩青云的命令也终于送到了贸易站。站内的人不敢耽搁，让信使稍事休息，便去通传了。
得知汉阳的信使到来，三人很快赶到了贸易站大厅，正式接受夏王韩青云的命令。
“因兰芳局势复杂多变，兹任命昭阳县令魏国昌全权负责兰芳事务，应对荷兰人发起的一些列进攻。”
“若形势危急，可向兰芳招募士兵，务必保住兰芳贸易站。”
命令传达很及时，彻底得到了韩青云的授权，魏国昌拿到了指挥权，成为了兰芳战事的主要负责人。
从信使手里接过任命书和命令，魏国昌才安排信使先去休息，说道：“伯谦、文卓，战事随时发生，时不我待。”
“现在我王下达了最新命令，咱们就分头行动吧！”
“由伯谦负责联系兰芳各地的头人，可以向对方提供适当数量的火炮。文卓负责向兰芳发布招募令，招募敢战之士。”
至于魏国昌，则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催促军务部和工业部，尽快运来所需的火炮和步枪等军火装备。
在三人忙碌的同时，荷兰人也有了最新的动作。
次日一大早，就有人来报，向魏国昌汇报最新的军情，说道：“禀县尊，卑职负责监视老铺头的荷兰军营，今早发现大量军队进驻。”
距离炮击荷兰驻军军营已经过去了20多天的时间，荷兰人终于有了反应，并派驻了军队重新进驻老铺头。
因为兵力过少的原因，魏国昌一直没有派兵占领老铺头，而是选择了退守新浦头，保证兵力集中使用。
闻听荷兰援兵抵达，战事也是一触即发，说道：“再探，一定要搞清楚援兵人数，以及火炮数量。”
“还有，摸清楚荷兰援军的来源！”
火炮数量的多寡，关系着战事的难度，这点尤为重要。
负责监视的士兵还算敬业，依着自己的判断，说道：“禀县尊，粗略估计，荷兰援兵约700人左右，火炮数量不明，援军来源不明。”
得到这样一个不明确的情报，就无法判断荷兰人的战力。不管选择打，还是选择以逸待劳，都是不明智的行为。
魏国昌有一定的战争经验，想趁荷兰人立足未稳，发动突袭，说道：“伯谦，荷兰援兵刚刚抵达老铺头，必然不熟悉周边环境，有必要试探一下对方的火力。”
火力试探是常规操作，有利于魏国昌做决策。
唐伯谦虽然没真正打过一场战斗，但还是明白试探的重要性，说道：“县尊，卑职这就安排人去办，一定试探出荷兰援军的火力。”
试探就是一场小范围的战斗，是要死人的。
基于唐伯谦战争经验不足，魏国昌还是没有同意，说道：“伯谦，这次试探就由我来指挥，你负责掩护，别让红毛鬼钻了空子，偷袭我军。”
“文卓，你负责看家，莫让红毛鬼进犯贸易站。”
三人分工协作，很快确定了各自的任务。
试探的工作悄然进行，一直准备到下午三点，魏国昌才带着队伍赶到了老铺头的荷兰军营。
由于上一次的战斗，荷兰军营残破不堪，刚赶到的援军正在收拾。
等外围的警戒哨发现了魏国昌部队的行踪，马上开枪示警，向荷兰援军传达了敌袭的信号。
一时，整个军营忙碌了起来，纷纷持枪列阵。
偷袭行动被发现，魏国昌无奈行驶试探的命令，将准备好的炮火对准了军营。一时炮火连天。
而红毛鬼的援军也是严阵以待，向魏国昌部发起了反击。一颗颗实心炮弹砸落在军队面前，将列阵的军队砸出一个豁口。
行进的军队并没有退却，迅速补上缺口，继续向军营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