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缸中女
“白老爷放心,明日一早我便离开。”崔浩这般回答。
白汉三听到崔浩这话,面上的表情更显得尴尬了不少,打着哈哈:
“唉,小兄弟啊,当真不是我白汉三无情,着实是有了这一家老小,多了牵挂,做事来总得为这一家子考虑不是?”
崔浩点头。
看得出来这位白老爷是个热心肠人,他也不可能多让这位白老爷为难。
“唉,既然如此,那便不多打扰你了。”
白汉三说着,犹豫了一下,又从兜里掏出几吊铜板来放在桌子上:“小兄弟想必没得盘缠吧?我白汉三也帮不了你太多,这点铜板便给小兄弟当几天路费……”
他说完,唉声叹气着走出了门。
不得不说,白家这炕倒是烧的暖和,
崔浩靠在炕上,一边思索着未来的打算,没多久竟便有些瞌睡。
穿越到这世界的这几天来,他一直都生活在丐老爷和乞儿会的压力之下,精神绷得很紧。
如今总算是逃了出来,于是精神也总算放松了下来,很快意识便开始迷糊,紧接着陷入昏昏沉沉当中。
……
再睁眼时,又来到了那实验室当中。
刻着[099:丐老爷]几个字的房间里。
此时房间里的景况依旧和上次崔浩醒来时没什么不同。
凌乱的实验室,破碎的冬眠舱,还有那个蹲在墙角背对着自己的,和邪祟丐老爷长得一模一样的老人。
崔浩现在大致也已摸清:
这老人,就是丐老爷。
虽然眼下在这实验室里,这老人还没有彻底变成丐老爷那般的可怕模样。
但这也是个心思深沉的家伙,
之前先是装出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将自己错认成孙子,而后骗自己进行猜大小的游戏,想将自己的仙家钱骗去。
又在猜大小的游戏中用了手段,将两个瓷碗中的骰子点数摇成一样大小。
根本就是个资深的老赌徒。
不过好在崔浩最终还是赢下了这场游戏,并从这老人手中赢得了一枚仙家钱,
也是借着那枚赢得的仙家钱,崔浩才掌握了“拍花子”,“造畜术”这俩奇门行子,也才能最终在豁牙老头和店小二对自己动手时将那二人反杀,做成畜生……
只是这梦境当中的实验室,还有许多问题是崔浩没有搞懂的。
这地方,走廊里的那些门中,真个都是些未来的邪祟?
还有,早先在进行猜大小的游戏前,
那老人所说的“凑够了一千八百枚仙家钱,就能从这里离开”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般思索着,
崔浩慢慢朝那老人走去,想着能不能再多打听些消息来。
但可惜,
自从上次在猜大小游戏中输给崔浩后,这和丐老爷长得一模一样的老人便缩回了墙角当中,任凭崔浩再怎么和他说话,老人也是丝毫不理。
无奈,崔浩只能站起身来,打算开门去走廊上再看看。
试试能不能多搞清楚一些这梦境实验室中的秘密。
“咣当”一声刚推开门来,
还未来得及朝门外去走,崔浩便忽的停住了脚步。
这间门外,竟还站着个人。
此时正将耳朵贴在门上,似是在听着内里的声音。
瞧他那副模样,也不知已将耳朵贴在门口听了多久。
这梦里的实验室本就奇怪。
按着崔浩的猜测,这里面的都是些将被做成邪祟的实验体。
门外听着的这人一定也不例外,或许就是自己所穿越到的那世界的某个邪祟。
这般想着,崔浩也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调动起丹田处那俩枚仙家钱内的烘热气感,朝那人打量起来。
这人面相瞅着倒是憨厚。
一张圆滚滚的青年脸庞,穿着身蓝布褂子,眉毛很浓,一对环目,瞧上去倒像是个没啥心眼之人。
不过经了之前这房间里和丐老爷长得一模一样的老人之事,
崔浩也是明白:在这实验室里,拿面相看人是最不保险的。
谁能想到那老人疯疯癫癫的模样竟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哄骗他人?
“你,你要做什么?”这般询问了一句。
那人早将脑袋偏转了回去。
听见崔浩的话,也是挠挠头,开口回答:
“还能干啥子哟?”
“大兄弟不会是个刚开门的雏儿吧?”
“俺都来人门口了,当然是来赌的!”
崔浩愣了愣。
又是赌?
莫非那句话说的是真的?
只要凑够了一千八百枚仙家钱,就能从这实验室里出去?
只是瞧这汉子这副老实巴交,直来直去的模样,只怕会被里面那老赌徒骗的裤衩子都不剩吧?
迟疑一下,崔浩刚想拉住这人的胳膊,向他讲讲里面那老人的心思深沉,
但那圆脸壮汉却是个急性人,根本没等崔浩开口,便迈步走进了丐老爷房间当中,冲着那背对着墙的老人大喊一声:“喂,那老头,哥们来找你赌一把!”
崔浩无奈挠挠头,瞧见那老人猛地转头,一把抱住圆脸汉子的胳膊:
“乖重孙嘞!”
“你是来带爷爷出去的吗?”
“……”
——
—
石头村,白家。
白家老爷白汉三离了崔浩所在的房间,拐进自己房里,正瞧见小女儿丫丫正在房间里一口一人高低的水缸前玩耍。
那水缸看起来很是普通,红泥筑成,但缸身上却贴满了黄黄红红的符纸。
瞧见白汉三走进来,丫丫笑眯眯有些好奇地指着那水缸朝白汉三问道:“爹爹,这水缸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呀?”
“爹爹一直不让丫丫看,为什么呀?”
白汉三面色立刻就冷了下去,一把将丫丫从那水缸边拉了开来,
甚至还挥起巴掌重重扇了小姑娘一把,语气低沉,藏着按耐不住的怒意:“谁让你碰这水缸的?!”
丫丫从来没见过自己爹爹这副可怕模样,再加上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嚎啕大哭着从屋内跑了出去。
白汉三站在原地,怔了许久,
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将门紧紧拴住,然后走到水缸面前,慢慢将水缸上的盖子掀开。
“苦了你了,孩他娘……”
“没事……”有低沉的女声从缸内响起。
一个苍白的女人脑袋从缸里浮出来。
而这脑袋下面,是满缸的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