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人选
对贵族们来说无论以何种理由开办的宴会，都是社交的绝佳集会。
男士们聊政治、聊经济、聊女士，女士们聊八卦、聊婚姻、聊男士。
盛大的宴会厅内客人已经不少，大厅门口，谢丽尔和约克伯爵夫妇还在不停地将人人送进来再出去迎接。
大厅边，长桌旁，莱利一手托着釉瓷餐盘，一手捏着刀叉，频频点头。
炸鱼不错，刺少肉多，刚刚好……牛排，不熟，三分熟，还有血丝，太重口了，吃不下……火鸡，呃，火鸡算了，不尝了……
“怎么只有你自己在这，艾蒂呢？”
莱利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了气质温文的乔治娅，‘唔’了一声，将鱼刺吐到釉瓷餐盘里。
“刚才有几个温斯公学的同学来找她，她们去玩了。”
乔治娅恍然点头，指了指餐盘上的鱼刺：
“吃进口腔里的东西再吐出来，是不礼貌的。”
鱼刺不吐出来难道还吞下去……怪不得旁边的男仆一直在看我……莱利无所谓的摇头：
“我不是贵族，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怎么回来了？”
“抛下不熟悉第一次参加宴会的客人在这里是不礼貌的，凯伊让我代替她来招待你们。
虽然我也是客人，但总比你们熟悉一些，她遇到了一些突发状况。”
“尝尝吗？味道不错。”莱利指着那道色泽金黄的炸鱼，倾力推荐。
“不。”乔治娅摆手拒绝，隐晦的说，“想和贵族成为朋友，必须遵守他们的规则，体面和礼貌的繁文缛节很重要。”
炸鱼味道不错，制作简单，码头的鱼类也很便宜，可以成为卢娜婶婶面包店的第二种商品……
莱利捏着炸鱼细细品味：
“贵族们认为吐鱼刺不礼貌，这些炸鱼谁吃？”
“可能会给仆人、车夫、园丁当晚餐，含有骨头和刺的食物在正式晚宴上一般承担装饰性的职能。
几乎所有参加宴会的客人都会主动避开。
呃……你除外。”
……
主建筑外，瓦斯灯光照射的边缘区域。
半黑半明，朦胧绰约的阴影里，一男一女相对而站。
女士两手交攥在胸前，依稀可以认出是刚从宴会厅离开的凯伊，语气里带着哀求：
“埃尔，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纠缠我了，不然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分手，我同意和你分手了吗？”名叫埃尔的男子大半个脸庞被黑暗笼罩，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凯伊的手腕。
语气轻佻：
“凯伊，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贫民小子吗？
贵族看重的是体面，你还没结婚，如果传出你在婚前和一个低贱卑劣，道德败坏的贫民有染，损失最大的是谁？”
埃尔的手掌猛然在凯伊面前一张，一簇火焰跳出掌心，映亮两人的脸庞。
“我很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当初我很贫穷，现在不一样了，我有比金钱更厉害的能力。
地位和贫富的差距再也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埃尔展示出特殊能力的瞬间，凯伊反而变得冷静，她长吸一口气，压下恐惧和软弱：
“你想要什么？”
埃尔攥握手掌，跳动的火焰熄灭，他凑上前，鼻息喷在凯伊脸上，“你当初也很喜欢我不是吗？”
“埃尔，我和你分手不是因为你的出身和贫穷。”凯伊闭上眼眸，身体因气息不稳而颤抖。
“我不想伤害你，答应我的条件。”
脸庞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凯伊后退一步：
“今天有很多客人，我先带你回房间，你在那里等我。”
……
餐盘被食物残渣、鱼刺、油渍占满，莱利重新换了一个，绕着长桌转圈。
乔治娅不知为什么一直跟在身旁，莱利随口闲问：“你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顺利吗？”
“我很想和你详细聊这个问题，听一听你的意见，但显然不是这个场合。”
乔治娅左右转头看了看，压低声音，“我们应该避免在公共场合说这些……格雷斯先生，需要我为您介绍这座庄园你的历史吗？
凯伊托我招待您，我必须让您满意。”
乔治娅的嗓音突然变得高起来，微有前倾的身体也恢复正常体态。
莱利疑惑抬头，看见一位偏中性打扮的太太，摇晃着红酒杯，目标明确的向自己走来。
“您是莱利·格雷斯警官吗？”她小心地问。
莱利眨了眨眼，放下餐盘：
“你是？”
“这位是珍妮弗太太，凯伊和谢丽尔的妈妈的朋友。”乔治娅介绍道。
“是的。”珍妮弗微笑着向乔治娅点点头，然后对莱利说道，“我从报纸上看到了您的事迹。
对您很敬佩。”
“哦，你好你好。”莱利握了握珍妮弗伸出的手掌。
“格雷斯先生是一位不受繁复礼仪约束的幽默绅士，你们一定能相处的非常愉快。
珍妮弗太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谢谢。”
乔治娅温和点头后离开餐桌区域，混入客厅中交流着的人群。
目光搜寻合适的人物以进行潜移默化的交谈、试探和渗透。
忽然她的目光一顿，看到了角落里带有焦急神色的凯伊，快速的挥动手掌，示意自己过去。
乔治娅加快步伐，拒绝两名男士的攀谈邀请，穿过人群。
跟着凯伊到了宴会厅外，无人的走廊。
“乔治娅，我在伦泰认识了一名男士，被他的伪装迷惑，和他确定了关系。”
凯伊的语气急切颤抖，理智的快速述说，“现在他过来了，我需要你帮我。”
“通知艾森管家，让仆人们把他撵出去？”
凯伊紧咬了咬下唇:
“不，他威胁我要把事情泄露出去，我爸爸是个古板体面的人，如果知道我作出这种下贱的事……”
“你和他……”乔治娅张了张嘴，没说出那个词。
“嗯。”凯伊痛苦地闭眼。
帮助凯伊，取得她更进一步的信任……
或许能将她发展进党派，以她为撬点，撬动约克伯爵，继而撬动整个保守贵族整体……
乔治娅立即意识到这个巨大的机会，轻吐一口气:
“需要我做什么？”
凯伊睁开眼，快速说道:
“埃尔取得了特殊能力，我跟你说过的那种，只有爸爸的贴身保镖能对付他。
我不想让爸爸知道这件事，你引开爸爸，我去说服保镖。”
“好，没问题。”乔治娅点头，忽然皱了下眉。
“凯伊，你刚才说那个人叫‘埃尔’，他的全名叫什么？”
“埃尔·马克，他应该在伦泰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新港。”
乔治娅的表情变得凝重:
“凯伊，你爸爸的保镖不会欺骗他，这是对雇主最基本的守则。
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