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同意
乘坐马车送伊尔德、哈森一一返回兰斯街区和丁香街，最后回到杜鹃街。
考虑到已经是深夜，简单在36号安顿下马匹。
回到阁楼卧室，脱下外衣，精神与肉体双重疲惫的莱利倒头就睡。
睡意朦胧中，一双幽绿色、充溢疯狂与残忍的瞳孔浮现在眼前，耳边回响着纳勒尼尔以不含感情地语调念出“莱利·格雷斯”。
莱利猛地睁开双眼，阁楼内依旧黑暗，精神与身体的疲惫消去大半，想闭眼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莱利重重吐气，捏着那枚铁哨，在黑暗中观察。
过了一会，莱利索性起身，穿好外衣，顺着瓦斯管道滑至街道，就近找了个下水道口。
掏出那枚铁哨，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
……
华租界的繁荣与伦泰不同，伦泰的繁荣是一簇簇华丽盛开的花堆放在一起，裁剪出合乎主人心意的模样。
华租界则是一株株小而普通的野花，各自扎根，绽放光彩。
两种盛开的花景各有不同，各花入各眼，但华租界的这种更……
马尔斯没心情比较新港与伦泰的不同，他心情沉重地带着两名下属从喧嚷的人群里挤出去。
“马尔斯督察，如果这里的警长仍然不答应，我们去总警所找那位总警长。”
那名眼里藏着傲气的男士语气极不耐烦，边走边说。
“艾克，注意态度，是我们来请求帮助，我们是被动的一方。”
马尔斯看见前方五层五角楼警所的大门，整理着装，回头训诫，“不要再说话了，一会儿我去见荆警长，你们在外面等候。”
马尔斯脸上挂着礼貌的浅笑，跨进一楼大门。
看见昨天晚上才与自己见过一面的莱利·格雷斯在接待台位置转过来，扫了一眼，然后走向楼梯。
马尔斯在接待台前停下：
“我来找荆警长。”
“有预约吗？”接待台值守的卡尔尼抬起眼帘扫过三人。
“没有。”
卡尔尼摊开登记本，递上一支简制吸水钢笔：
“稍等。”
……
“……马尔斯是复兴党成员，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纳勒尼尔？”
荆蕙穿着一成不变的深蓝警服，意外地扬了扬眉毛，“你身上有纳勒尼尔的物品吗？”
“有，他传送离开时丢下了一件兜帽风衣、一只黄金圆环和一枚可以操纵小型动物的铁哨，哨子在我身上。”
荆蕙扯出一张白纸，在桌面上推平，拔开圆腹钢笔的笔帽，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
“拿着这个，去中心街区找楚三……楚总警长，他借来的那只犬还没还回去。
把租界之内查一遍，如果出了租界就别管了，让伦泰来的那几个去查。”
“是。”
莱利点头，起身接过白纸。
推开门时，发现马尔斯在门外等候，不动声色地朝他点点头，擦身而过。
马尔斯回点，推开尚未紧闭的门，走进办公室。
“荆警长，纳勒尼尔是二次进阶的序列者，再服食一次魔药就能进阶中阶序列，成为‘受刑人’或者‘绞死者’。
他身上有多件能力奇特的序列物，留他在租界，是个极大的隐患……”
‘受刑人’、‘绞死者’……莱利从门缝里听到两个魔药名称，做出猜测。
晋升至中阶序列后，魔药名称会有改变……不同的名称代表不同的进阶方向……
中阶序列在整个王国已经算是顶尖战力了……
“行，我同意。
警所会在租界内进行大范围搜捕，租界之外交给你们。”
荆蕙的回答令马尔斯感到惊讶和意外，他已经做好了给出利益交换的条件。
马尔斯想到刚才进门时，莱利的那个点头，心头疑惑略有所解，当即道：
“我马上去通知新港警厅，组织人手，在华租界外布防抓捕。”
“纳勒尼尔有一件可以进行传送的序列物品，我很感兴趣。”
“没有问题！抓捕或击毙纳勒尼尔后，第一时间给您送来。”
……
登记册上打勾，记录下马尔斯三人离开的时间，卡尔尼合上登记册，向后一靠。
摊开报纸，拿起没吃完的早餐，惬意地享受剩余不多的清晨时光。
报纸翻页间习惯性地抬眼查看大厅内情况，他看见一位金色短发的年轻男士走进来。
“什么事？”卡尔尼合上报纸，公事公办。
“警官您好。”赛昂带着恭维的笑道，“我想开一家公司，需要办理手续。”
“办理营业手续去明克街的政务大厅，在两个街区之外。”卡尔尼指了指东侧方向。
“不，不，不，警官您误会了。”赛昂摆手解释。
“在政务大厅走正常手续需要消耗一些流程时间。”
“我和莱利·格雷斯认识，约好了他今天带我去，帮我节省一些时间。”
“我是来找格雷斯警官的。”
“找莱利。”卡尔尼低声重复一句，种种思绪纷呈。
莱利刚刚离开……警长不禁止我们用警员身份谋取一些利益……这并不违反，属于合理范畴……
让他等一会儿，如果莱利在值守时间结束之前没回来，我就带他去……钱我和莱利平分……
“你先在这……”
“你带他去政务大厅办手续，我让人来接替你。”
耳边突然出现荆蕙的声音，卡尔尼的嘴张了张，话音改变：
“莱利有事外出，离开之前让我带你去。”
赛昂一愣，忙不迭点头：
“好的好的。”
楼梯上走下老于勒的干瘦身形，两人点点头，卡尔尼让出接待台后的位置，领着赛昂走出大门时，心里嘀咕：
这钱该怎么分……莱利一份，我一份，再给老于勒一份？
嗯……我拿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六十让他们叔叔侄子自己分……
……
中心街区，莱利乘坐的私人拉客马车在警所门口停下。
总警所比分警所大了一倍……莱利望了望比崖口警所大一圈的总警所，掏出十二便士的铜币交付车钱。
抬腿走进比崖口警所大一号的正门。
不但接待台比分警所长大一倍，就连接待台后轮值的警员也是两个，比分警所多一个。
警服表明了莱利的自己人身份，不等接待台后的警员站起来，莱利主动说：
“崖口警所的，我来找总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