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序列生物
晚餐，餐桌。
汤面上漂浮碎牛肉粒的芜菁浓汤、双面焦黄的馅饼、青翠颜色的一盘豆子，最中间是一盘燕麦面包。
莱利把视线从燕麦面包上抬起来，看了一眼老于勒，酸溜溜的开口：
“我还以为今天的晚餐会是黑面包，毕竟我是年轻人，身体好，消化能力也好，吃得差些没关系。”
“咳咳——”婶婶卢娜突然被一口芜菁浓汤呛着，捂着嘴轻声咳嗽。
老于勒瞪了莱利一眼：
“卢娜准备做一些材成本低廉、材料简单的小食，开店售卖，改善我们的经济情况，黑面包只是其中一种原料。
不会给你吃。”
“哦。”莱利伸手拿起一条燕麦面包。
燕麦面包的硬度介于白面包与黑面包之间，价格以及在面包序列中的位阶都属于中等。
部分经济情况较好的普通家庭，会将其纳入家庭日常食谱。
像格雷斯家这种，拥有中产家庭的收入，家庭食谱却囊括牛肉、羊排、白面包、燕麦面包、黑面包，几乎将贵族、中产、平民三个阶级的食物全部包涵，属于极少数。
莱利将面包掰成两半，一半撕成小块泡进浓汤，一半拿在手上干吃。
过了一会儿，莱利突然问：
“卢娜婶婶准备制作什么美食？”
“还在研制当中。”婶婶卢娜低头不语，老于勒代答：
“毕竟售卖的食物不像给家庭制作的日常用餐，需要考虑客人们的喜好偏向，这需要一点时间。
如果不考虑客人们的需求，很有可能卖不出去。”
莱利幽幽地道：
“如果卖不出去也没关系，拿回来给我吃，毕竟我年轻，身体好，消化能力强。”
“咳咳咳咳咳——”婶婶卢娜咳得脸红。
“这是‘研究员’的能力？还是你选择的第二种魔药的能力？竟然能在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偷听到我们讲话。”
莱利耳边听到老于勒“咬牙切齿”的声音，加持进阶‘密语者’的魔药力量的单词像是一柄柄小锤子。
敲得莱利耳晕目眩，闭上嘴，乖乖用餐。
率先用完晚餐，莱利照常起身，端起自己的餐盘，预备送进厨房，完成清洗工作：
“感谢佩特太太制作的美味晚餐……”
说到一半，老于勒的目光刀子一样射过来，莱利识趣住嘴。
清洗完餐盘，返回阁楼，路过餐桌走向楼梯时，他实在忍不住，返身道：
“晚安，两位亲爱的……”
婶婶卢娜头颅低埋，老于勒的手摸向那根‘半银锁链’胡桃木手杖，莱利话没说完，不敢再停，蹬蹬蹬冲上楼梯，头也不回。
回到阁楼，没开瓦斯灯开关，莱利躺倒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身后。
卢娜婶婶都要开店卖食物了，看来家里的经济情况很难堪啊……不行，格温妮斯那3镑必须要回来！
明天总警长借来的那件序列物到达，希望能在下午五点半之前完成对菊社的清理……周六休息去找格温妮斯……
那姑娘一看就是个体面人，不能不给吧……不给就卖惨……反正我不要脸……
盯着窗口透进的瓦斯路灯光芒，莱利从衣兜里拿出装有‘铁拳’魔药的细长水晶玻璃瓶，端详观察。
周六再去喷火龙酒吧一趟，看有没有合适的委托……还得去找工匠达兹……好多事，能不能来得及……
……
周五，日常巡查街区，路过佐特街时进入面包房与梅莉太太寒暄两句。
莱利与伊尔德进入崖口警所时，所有警员都在一楼大厅集合。
不需要巡街，比莱利先到的老于勒也在其中。
“总警长借来的序列物到了，现在行动……”
正说着，一只细长的白色犬类窜下楼梯，速度奇快，莱利的眼睛还没跟上，就已绕了半个大厅。
细犬……好快……它是序列生物……
白驹过隙之间，莱利只看到了它修长的身形。
就在这时，荆蕙跟在楚三飞身后走下楼梯，楚三飞吹了声口哨，细犬乖乖在楼梯旁停下。
整体纯白，没有一丝杂色，四腿与脖颈细长，双耳薄薄下垂
莱利与伊尔德快步走至队尾，并入队列。
楚三飞停在最后两阶楼梯上，高出众人一头，满意转视。
荆蕙扫了一圈，指向队尾两人：
“莱利、伊尔德，你们没有战斗能力，留在警所。”
说完，带领其他警员出门，细犬冲在最前，不时回跑两步。
目送他们离开，大厅内空空荡荡。
莱利走向接待台后的位置：
“看来我们得在这个位置上坚守一天。”
“轮流怎么样，一人两个小时。”伊尔德走到接待台，“在这里坐一天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没问题，你先来？”
伊尔德抢在前，莱利脚步慢了。
“不，你先来，我只是在找瑞贝卡太太的锦旗，今天是第三天。”
接待台后只有一沓厚厚的报纸，伊尔德无聊翻动：
“瑞贝卡是一位美丽、善良的太太，一定是有事情耽误，嗯，这个理由很合理……”
忽地，他手上一停，拿起一份报纸，展开：
“莱利，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瑞贝卡太太的锦旗。”莱利慢悠悠走着。
伊尔德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嗓音放得正式：
“杜鹃街的恐怖袭击——当事人莱利·格雷斯的态度与反应……”
莱利听到自己的名字，快步走到伊尔德身边。
他手里拿的正是《华英联合社报》，封页第一版，占了半个版面空间，是一张莱利的素描手画半身像。
大小与‘暴徒’纳勒尼尔在《王国晨报》上的首页悬赏相当。
半身像旁，是长长的文字，内容以昨天莱利接受采访的回答为主体，编写而成。
最后的落款上，莱利看到了格温妮斯的名字。
“……莱利警官对新港治安有充分信心，他表示，这次的袭击是一次针对警所的蓄意报复。
他相信，警所有能力保证新港与新港居民的安全，他与他的同事会为此竭尽全力。”
“莱利，你只比我早加入一天，就收到了锦旗，登上了报纸，我却还在希冀着为瑞贝卡太太的一面锦旗。
不过，我为你感到高兴。”
伊尔德看向莱利，“呃，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糊弄过去，就算你再怎么在报纸上夸我，那3镑我也要定了……莱利挤出笑容：
“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