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莱利教的
“下次会议时间，柯里会通知你。”特员含笑对莱利点头。
“好的，特员先生，再见。”
莱利起身，拿起衣帽架上的外衣与外罩枪套的高压蒸汽步枪‘秃鹫’，躬身行礼后出门。
特员注视着莱利离开，五分钟后，他对房间内的另外一人‘骑士’赛昂开口：
“赛昂，你可以离开，帮我关上灯。”
“是，特员先生。”赛昂恭谨点头。
随着开关闭合，瓦斯气体‘滋滋’声减弱，门外的脚步声渐远。
黑暗沉寂，特员默然而坐，注视着透进房间，照在地板上的清冷月光。
他突然取出一张纸，平铺桌面，从怀里掏出钢笔，拧开笔帽，笔尖接触簇草纸面，沙沙声打破房间内的悄寂。
特员好像有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就这样沙沙写了起来。
“尊敬的党魁先生：华国出现第一条高阶之上序列的消息，想必您已经知道。
在新港，华租界内，警所内有一名年轻人，叫莱利·格雷斯，他服食了‘研究员’魔药，却没有被华人抓捕。
据他所说，这是因为他帮助华人得到了一条来自大和的高阶序列线。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足够幸运的年轻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初步接触，他并不排斥我们，能否利用您在伦泰的交情与家族关系，搜集‘研究员’后续魔药配方与相关资料。
他的成长，可能会让党派与王国看到曙光。
另外，新港的工作展开，对平民、贵族已经有所渗透，下一步我准备将目标放在群里庞大的中产阶级上，您是否有指示与建议……”
信件塞进信封，特员戴上半高丝绸礼帽，持手杖，打开门走出房居，走进黑色栅格中透出的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当中。
夜色深暗，温斯公学一片寂静。
校舍区域，一楼拉上薄纱窗帘的玻璃窗前，两名女孩焦急、频繁地向窗外张望。
两名女孩衣着简朴，素色的素色的睡衣上没有额外的图案与装饰，时而望窗外，时而扭头看向房间另一侧虚掩的房门。
“麦琪，菲奥娜，黛西老师过来了！”门缝扩大，身材略胖的康妮赤着脚从外面进来。
“怎么办，艾蒂还没回来！”麦琪紧紧捏着衣角，语气急切。
“快，关门，反锁，我们假装睡觉，不让黛西老师进来。”菲奥娜指着床道。
离门最近的康妮反应过来：“噢，好的。”
反身关门，门即将关上，门外传来一股推力抗拒，阻止最后一丝缝隙合拢。
“为什么还不睡觉？”门外传来严厉的中年女声。
康妮、麦琪、菲奥娜，齐齐站在门前，挡住中年老师黛西的进入。
“黛西老师，我们马上就睡。”康妮小声地回答，声音细弱。
黛西扫过房间，瘦削的眉锋皱起来：
“为什么只有三个，另外一个呢？麦琪？菲奥娜？”
“黛西老师，我在。”“我也在。”麦琪与菲奥娜先后回答。
“艾蒂呢？”
三人低下头，盯着脚尖，嗫嚅不语。
黛西朝前走了一步，推开康妮，声音扬高，愈发严厉：
“艾蒂，艾蒂·格雷斯……”
“黛西老师，你是在叫我吗？”
康妮三人向后转头，艾蒂从床遮挡住的地面上爬起来，轻揉的脖颈，带着鼻音嘟囔：
“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了床，地上好凉，我感觉好像要生病了。”
黛西老师的脸色缓和下来，径直走向窗户位置，拨开被风吹起的薄纱窗帘，关上窗：
“空气流通固然重要，你们的身体更宝贵，睡觉之前关窗，起床的时候再打开。
明天来找我，我给你一些药物。”
“好的，谢谢黛西老师。”艾蒂仰起脸，笑着开口。
黛西退出房间，房门轻轻一声，砰地关上，康妮三人当即重重吐出一口气。
“艾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啊，我们根本没看见你。”
“太可怕了，差点被黛西老师抓到。”
三名女孩围住艾蒂，七嘴八舌地询问。
“在黛西老师进来的时候，阿欠——”艾蒂躲到床上，用温暖的毯被包裹身体。
三名女孩回到各自的床，康妮轻声问：
“艾蒂，你有教训蒙萨·巴伯尔吗？”
“当然。”艾蒂来了精神，绘声绘色的讲述，“我爬到二楼，然后打碎玻璃跳进去，用拳头打得他缩在墙角……”
“上帝，艾蒂你怎么爬到二楼的？”躺在床上的康妮惊呼。
“打碎玻璃，艾蒂你有受伤吗？”麦琪关切问。
“蒙萨·巴伯尔是男孩，你怎么打败他的？”菲奥娜好奇。
艾蒂没有不耐，一一解释：
“墙外有输送瓦斯气体的铁制管道，莱利住在阁楼，我经常透过窗户看见他从瓦斯管道上爬下去爬上来。
看多了我就学会啦”
“爬上去之前，我用一块亚麻布包了一块石块，然后用绳子系在手腕上。
爬到二楼，隔着一些距离甩动绳子，石块就把玻璃打碎了，我没有受伤。”
“玻璃碎的时候，蒙萨·巴伯尔还在睡觉，等我跳进去，他才醒过来。”
艾蒂说着，从床上跳下来，两脚前后摆立，手掌握拳放在身前，打出两个漂亮的空击：
“我就这样，连续两下，就把他打倒了。”
康妮、麦琪、菲奥娜惊羡：
“艾蒂，你好厉害。”
“都是莱利教我的！”艾蒂得意地挺起胸脯。
……
空寂无人的街道，脚步空旷地踏响，间隔的路灯接力将影子拉长，拉短，拉长，拉短。
“‘研究员’是高阶之上，所有服食者都被抓了，我还好端端的，是没想抓我，还是利用我打进复兴党。
为了稳住他们，把‘铁拳’的事说出来了……警所如果要动手，复兴党是条退路……高阶序列他们梦寐以求，真出事了，把‘铁拳’拿出来，换条命……
今天的事儿用不用全部如实汇报……关键是楚三飞的态度，他是总警长，他想保我，大概率能保下来……
我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搭人情，高阶序列和高阶之上比起来差远了，卧底复兴党也不是非我不可……”
莱利转入杜鹃街，想得头大，也未找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迈过35号，即将踏入36号房居的刹那，里兜内平静的磨纹圆镜惊起一股刺痛的灼热。
莱利霍然抬头，脑内杂七杂八的想法一清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