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捉弄
“赖特，两杯‘火油’。”
沉闷的声音回荡，侏儒赖特不情不愿地端着两个厚重的粗糙木杯跳下中央的吧台。
他行动看似笨拙，木杯里的火红色却没洒出来一点，莱利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是‘喷火龙’的招牌，和那些软绵绵的婊子酒不一样，这才是男人该喝的！”哈森掷地有声地向两人介绍。
莱利将铁面具扯开一个小缝，轻轻抿了一口。
气冲鼻腔，灼辣的感觉如同一条火线，直灌而下，不像是酒，更像一杯红椒精油调制的辣椒水。
“怎么样？”哈森咧着嘴问。
仅仅一小口，莱利的声音就已经有了沙哑，将‘火油’推远：
“我还是个男孩，不是男人。”
“咳咳咳——”伊尔德喝下一口，呛得脸红，“我也不喝。”
“这就是我为什么只要两杯，不要三杯的原因，就算我请你们喝，你们也会因为喝不下而给我。”
哈森的嘴咧地更开，浓密胡须里露出几颗白牙，伸手将两只木杯揽进怀里，小小地啜饮一口，惬意悠叹。
“这是你要的东西。”
莱利好奇观察喷火龙酒吧的时候，哈森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只长长的棱角盒子：
“它比‘幽影’的价值更高，算上五枚子弹的五十镑，你还欠他200镑。”
笑意只在莱利脸上存在了一瞬，硬着头皮，没把‘不要了’三个字说出口，打开盒子。
通体银白的特制刀，刀刃和刀柄的长度是艾蒂送的那把手术刀两倍，入手沁凉，即使不试用，也能从刀刃冷寒的放光中看出锐利。
握住手术刀的刹那，视野中的人身上，浮现深邃的红蓝线。
莱利明显地感觉到，这柄特制手术刀在手时，消耗的魔药力量更少，维持的时间更长！
“怎么样，要吗？”哈森看出了莱利打开盒子前的心疼。
“要！”
莱利咬牙点头，不就是200镑嘛，虽然我没有，但是不耽误我看不起它……粪土……身外之物……
大不了卖魔药配方！
“这里怎么交易？”莱利小声问。
哈森眯着眼回味口腔里‘火油’的余韵，指了指中央的圆形吧台。
莱利与伊尔德互相看了一眼，跳下高脚凳，走过去。
靠近，两人看见吧台上立着三块写有粉笔字的小黑板，下方还有两个粉笔头。
还真是朴素……莱利凝视其中一块黑板。
毒蟾蜍皮一张，5镑。
曼德拉草二十五棵，3镑。
月光石两块，20镑。
蝾螈眼球两只，30镑。
……
“一块卖物品，一块卖消息与情报，一块是客人们的委托和雇佣。”
侏儒赖特跳上吧台，“可以留下消息，等想买的人联系，也可以多抽百分之三，放我们这里代卖。
直接卖给我们，免抽百分之五，你想买什么？新客第一单免抽。”
“我先看看。”莱利转向另一块小黑板，每一条前都标了号码。
标有数字1的那一行，单词正中间一条粗横线穿过：
‘暴徒’纳勒尼尔抵达华租界，王国警方悬赏1000镑。
“打横线的消息或者情报，酒吧免费提供给客人。”侏儒赖特适时解释。
情报都有时效性，时间越长，流传越广，价值越低……莱利眼馋地看着1000镑后面的三个零，看向第三块黑板。
委托、雇佣……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伊尔德扫过两块黑板，都不感兴趣，转而问：“有没有蒸汽机械的图纸、部件或者成品？”
“有。”赖特熟练地回答，“左轮10镑，单发步枪50镑，连发步枪200镑，子弹1先令一发，最少买一镑。”
“高压蒸汽步枪呢？”伊尔德无意问。
“管制物品，华租界内禁止出现。”
伊尔德挠挠头：“你们有没有贷款业务？”
赖特反手从吧台内部的桌下掏出一张纸：
“贷款合同，如果没有抵押物，就要告诉我服食的魔药序列名称。”
“算了，我只是问问，没有贷款的打算。”伊尔德忙摇头。
莱利看着第三块黑板上的委托雇佣信息，眉头逐渐皱起来。
报酬普遍不菲，但大多数要求持续数天，他每周只在周六能休息一天。
有两条一天内就能完成的短时任务，要求时间却在周二和周天。
伊尔德抱着膀子，与莱利一块观看第三块黑板，他的时间更不够，两天一次的学习，每两周才能休息一天。
赖特静静站着，突然轻喊一声，引起伊尔德注意：
“你是‘机械学徒’？”
“我只是对机械感兴趣。”伊尔德毫不犹豫地道。
侏儒赖特没被他的回答扰乱，继续说道：
“如果你是‘机械学徒’，我可以免息借你1000镑，两年内还清。
或者帮我制作两件序列物品，所有材料由我提供，并且以后只在我的酒吧接受制作物品的委托。”
1000镑……莱利被吸引地转过头。
“我不会制作序列物品。”伊尔德‘如实’回答。
“我知道‘机械学徒’需要学习和练习，我有一本卜拉杜编写的《蒸汽与机械基础》，如果你答应，免费送给你。”
卜拉杜，现代蒸汽与机械之父、伦泰大学荣誉院长、皇室特别顾问、最伟大的科学家……莱利脑海里闪过一系列身份后缀
伊尔德想了好一会，艰难地给出答案：
“我需要它的时候，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好。”赖特点头。
伊尔德不舍地补充：“那本《蒸汽与机械基础》一定保存好，不要被人偷走。”
“我很乐意得到一名‘机械学徒’的善意，稍后我会拓印两份副本出来，保存在不同的地点。”
侏儒赖特一本正经，很少露出笑容，有莫名的喜感。
浏览过三块黑板，莱利左右扭头看了一眼，其他客人坐在靠墙的位置，没有一个靠近，问出疑惑：
“你这里有没有基础魔药配方？”
“没人会拿那东西出来卖。”
“多少钱？”莱利直接问价格。
侏儒赖特感受到他的认真，不自觉地压低声音：“5000镑。”
莱利的眼亮了一下：“低阶序列？”
赖特点下头，本就不高的身材压得更低：“如果你有进阶序列，两个加在一起，只要哈森愿意担保东西的真实，我给你两万镑。”
“如果是中阶序列呢？”
“我帮你联系人，具体价格你和他商议，无论你卖出多少，我只要5000的佣金。”
这意思是成交价格很有可能是5万镑，或者更多！
莱利的呼吸顿住：“如果是高阶呢？”
侏儒赖特终于确定这个刚来的新人是在捉弄自己，冷冷地呵笑：
“那我就报警，把你们送进华人警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