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
进阶序列，华人首先发现并使用的超凡力量，使个体力量远超想象的跃进。
颠覆蒸汽带来的一切改变，掀起了波及全世界的序列狂潮。
基础魔药‘密语者’序列，使用范围最广，序列进阶最易得的魔药序列之一。
与‘强狮’魔药并列为华租界警员的首选，也是于勒嘱托莱利的选择。
华人是进阶序列的发现者与创造者，现阶段所有的序列魔药成果都在华人的研究成果上演变而来。
警所内所有基础序列魔药，很大可能有优于‘密语者’的选择。
莱利捻动着手指，思索不停：“于勒叔叔建议我选择‘密语者’，您有什么建议？”
“基础魔药的最佳选择取决于服食者的心性，用你们的话说叫性格特点。
‘密语者’之所以能成为华租界警员选择最多的魔药，在于它符合了大部分人都有的‘秘密’心思。
比如，你在小时候有没有偷看过女性洗澡，有没有做过一些半夜想起来恨不得扇自己的尴尬事。
又或者有没有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听到看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或者动作。”
荆蕙促狭的眨眨眼，莱利脸上闪过一丝红，这种事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有过。
荆蕙放下钢笔，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形。
“假如说，你走在路上，突然发现有一块石块挡路，你会怎么做？
移开石头，还是绕过石头。”
莱利眨了眨眼：“石头有多大？”
荆蕙愣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插进高扎的发髻挠了挠。
不等荆蕙反应，莱利继续说道。
“我怎么做取决于石块的大小，和我的当时的心理状况。
石块过大，有可能选择绕过去，但我那时的内心情绪如果不好，有搬走甚至砸碎他的可能。
凭借我的力量做不到，借助不同的工具。
至于是锤子还是斧子，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分析……”
“停，停，停。”
荆蕙听得头大，摆手。
“我大概知道你的情况了，由自身情绪决定这一点符合佛教禅宗的即心是佛。
借助工具和墨家机关术一脉类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华国现代研究派的信条，你又学习了儒家开蒙……”
荆蕙看了莱利一眼：“你跟我们华国倒是挺有缘的。”
“我有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看。”莱利摘下警帽，露出一头乌黑发，又虚指着眼睛说。
“我小时候是黑色眼睛，因为生了一场病，才变成黑褐色。”
“既然如此。”荆蕙顿了顿。
“除了‘密语者’和‘强狮’，警所内还存有一份‘机关师’，一份‘沙弥’，一份‘研究员’。
‘机关师’是华国名称，你们的称呼是‘机械学徒’，对齿轮、链条、轴承精熟，改造蒸汽步枪或者各类机械事物。
‘沙弥’在你们这叫‘信徒’，宗教类序列，具体我不清楚。
‘研究员’，华国现代研究派的进阶序列，剖析，解析，分析。”
莱利不犹豫地道：“我选‘研究员’。”
机械，不感兴趣，‘沙弥’，宗教序列无感。
荆蕙对‘研究员’的解释最少，上辈子就是华人，对他们的脾气秉性，莱利再清楚不过，字越少，事越大！
“你的运气相当不错。”
荆蕙意味深长的看了莱利一眼，“不要离开，我稍后回来。”
“被抓的那个大和人，为了让我放他离开，给了我一条‘铁拳’序列的魔药配方藏匿地点。”
荆蕙起身时，莱利突然说。
“铁拳……”荆蕙咀嚼两下，扬了扬光洁的下巴，“详细说说。”
“手掌萦绕魔药力量，震荡……”
荆蕙听完，摆了摆手，走出房间。
“大和人研究出的杂类魔药，整条进阶线不超过三个魔药配方的低阶序列。
放到租界外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自己留着吧。”
房门砰地一声被随手关上，房间内只剩一人。
莱利打量起房间内的布局，古朴素雅的华式风格，精雕细琢、做工精美的红实木桌半人高。
宽大的桌面能躺下一个人。
刚才离开的荆蕙的座位与莱利隔着实木桌子相对而坐。
桌子侧面，几步距离，巨大的落地玻璃射进阳光，房间内被照得通明透亮。
外面远处几座黑色的五层五角楼隐隐伫立，那是华租界各处警所的驻地。
荆蕙的办公室在崖口警所驻地所属五层五角楼的最高层，透过玻璃，向下俯视，一眼可见十数条街道。
老于勒不止一次的吹嘘，华租界警所由黑曜石筑成，即使用普鲁士最先进的蒸汽动力枪械，也打不破一块。
紧闭的房门突地打开，莱利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
荆蕙一手插兜，一手捏着食指长的透明玻璃瓶。
玻璃瓶内湛蓝色液体有如雨水冲过的碧洗天空，摇晃中碎射刺眼阳光。
“呐。”
荆蕙用脚后跟踢关门，随手一扬，把玻璃瓶扔给莱利。
莱利手忙脚乱的接住。
“三楼有静室，你去……”
话说到一半，荆蕙突然停住，英挺的剑眉促了一下。
“算了，就在这儿吧。
‘研究员’不比‘密语者’，应用范围不广，出了问题我来得及解决。”
“就在这里？现在？”莱利瞪大眼睛问，“不用清洗身体，调整呼吸，保持内心半个小时以上的平静？”
“那是与魔药心性不合的服食者，为了增加成功率，才做的额外举措。
有作用，但不多。”
荆蕙坐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向后倾倒，靠上椅背。
“虽然没有对你进行测试，但你和‘研究员’魔药相当契合。
这方面，我是专家！”
莱利看荆蕙信誓旦旦，放下疑虑，拔下玻璃瓶的木塞，瓶口升起一股淡雅清香，像是雨后森林与初升朝露的混合。
仰头喝下。
清凉的喉线由口腔向下贯彻至胸腹，一点点蔓延全身。
当那清凉的感觉充斥全身，溢至十指尖与十脚尖，慢慢地由清凉转为灼热，再由灼热转为刺痛。
荆蕙观察着桌子对面的莱利五官表情与细微动作的变化，拧开钢笔笔帽，在桌子上一张白纸上唰唰地挥动。
白纸上出现一行行长短不一的工整字体。
抬头是：‘研究员’服食记录。
荆蕙在抬头后的短横线填上数字301，然后向下作详细记录。
莱利·格雷斯，青年，华英混血，无魔药服食记录，身体状态良好……
针扎似的刺痛从十指尖、十脚尖寸寸收拢，向胸膛正中汇聚。
刺痛转为窒息，莱利的胸膛开始起伏，像是压了块巨石般喘不过气。
忽然，莱利猛地睁开双眼，张开嘴，得救的溺水者一样，大口呼吸。
荆蕙移下目光，白纸已经记满了整整一张，捏着钢笔，写在最末尾处。
……未出现明显失败症状，疑似成功。
“感觉怎么样？”荆蕙拧合笔盖，钢笔压住白纸，不避讳地正放在桌子上，抬头面视莱利。
“感觉……”
莱利抬起双手，攥拳，松开，小幅度地活动身体。
窒息的感觉大大缓解，呼吸逐渐平稳，刚才的一切好像做梦。
“感觉没什么不一样，就是最后呼吸困难，现在已经好多了。”
“魔药对身体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潜移默化。
喝下基础魔药，相当于你的身体内有了一座宝藏。
想真正的拥有和掌握魔药力量，还需要你自己去观察发现，挖掘宝藏。”
莱利端正姿态，认真听着。
进阶序列的相关知识了解门槛是成功服食魔药的基础序列者。
老于勒还未对他讲解过。
“……每一次服食魔药，体内的宝藏就会扩大一部分。”荆蕙的手指咚咚叩了叩。
“‘扩大’是目前主流的一种说法，华国研究派对人体方面的研究有所进展，我们更偏向为‘发现’。
人体内存在巨大宝藏，魔药相当于一把铲子，将魔药从厚厚泥土里刨出来。
再由我们自己去打开宝藏大门，取出里面的珍宝。”
“女士，华国也称呼‘魔药’吗？”莱利突然问，这个名字和他所熟悉的华国风格大不相同。
“不，‘魔药’是你们对那种力量的称呼，为了便于你理解。”
荆蕙摇摇头，只是否认，不愿多说，“还有其他问题吗？”
“有，我该怎么挖掘宝藏？”
“好问题。”
荆蕙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