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奇怪的艾蒂
“加入复兴党后，多参加他们的聚会，有情况及时汇报。”
荆蕙淡淡回应。
莱利明白了意思：“是，警长。”
“有关复兴党的事，你直接向我说明，参加他们的聚会，提前向我说明请假。”
莱利点头应是，回到二楼警员办公室。
坐在角落的位置，用‘研究员’的红蓝线视野，细细观察每一位警员，总结规律。
因为频繁观察带来的疲惫，中午在休息室中小睡一会儿，下午则用‘回家等待柯里·伯顿，同意加入复兴党’的借口请假。
光明正大的翘班。
下午三点半，莱利离开崖口警所，回到杜鹃街36号。
莱利换下显眼的警装，接着艾蒂出门，斜背的灰色亚麻枪套，吸引了不少目光。
艾蒂一路上警视戒备，时刻注意不知会从哪儿冲出来的袭击者。
“艾蒂，不用紧张，距离学校还有一大段路程，如果你一直这么紧张，会很累。”
莱利察觉到艾蒂的行动时的僵硬，宽慰。
“好的，莱利。”
艾蒂深吸一口气，停止左右张望。
艾蒂所在的温斯公学，是一家贵族寄宿学校，战争、蒸汽与魔药打破了老贵族们不可一世的地位。
新兴的商人与一部分有魄力、将希望寄托于子女的中产阶级花大价钱，将孩子送进温斯公学。
为了照顾贵族们仅存的脸面，校址未搬进安全性最高的华租界。
同时，为了保证实权官员、老牌贵族、大商人子女的安全，温斯公学的安保工作受到最高程度的重视。
不乏服食过魔药的序列者与士兵出身的战士。
下午三点的街道，人流量远少于清晨、傍晚。
最里侧的衣兜，磨纹圆镜如常，未发出示警，艾蒂挎着挎包，包里放的是她用试剂染成粉色的哑铃。
莱利替她提一个鼓鼓囊囊的包，里面是婶婶卢娜准备的冬季衣物。
一路上没有任何危险，艾蒂渐渐放松起来，走动中带着蹦跳的痕迹。
“艾蒂，你的生物解剖科目学习得怎么样？”莱利突然问。
“非常好！”艾蒂加重语气，“福兰德老师甚至邀请我成为他的助理，帮助他做一些科研工作。”
“我最近对生物解剖有兴趣，需要你的解剖学笔记。”
“没问题，兔子、青蛙、老鼠、大型犬，每一种生物解剖我都有详细的笔记记录，你需要哪一种？”
“都可以，只要是你用不到的，都拿来给我。”
“华国地理书籍与解剖笔记，好的，莱利。”
步行出华租界，在最近的公共马车站点等待5分钟，前往温斯公学方向的马车叮铃响着铃铛到达。
马车沿既定路线奔驰，路上的风景比华租界多了萧索与脏乱。
路上的行人一个个裹紧大衣，行色匆匆。
普通的中产家庭，没有足够的财力养一辆私驾马车和车夫，大多数中产阶级的学生，选乘公共马车。
车厢内有不少和艾蒂打扮差不多的年轻男孩女孩。
莱利看到艾蒂转过头，朝侧面方向无声地说什么。
“同学？”
“不，不是。”艾蒂忙转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属于经常见到但互相不认识的那种人。”
艾蒂的侧向，是一个身材略胖的女孩，看起来年纪与她相似。
莱利收回视线：“既然经常见到，为什么不成为朋友？
你在学校里需要朋友，多交朋友。”
“下次，下次见面，我会主动展开话题，和她聊天。”艾蒂乖巧的点头。
莱利没再说什么，静静看着窗外景色不停掠过。
窗外的马车越来越稠密，交谈的声音杂乱，靠近温斯公学，返回学校的学生聚集。
马车稳稳停下，莱利跟在艾蒂身旁：
“送你进去校门，我再离开。”
……
华丽的四轮马车，拉车的四匹马毛色统一，没有一丝杂乱。
车夫穿一身干净亚麻粗布长袍，宽边帽子遮挡眼部，马鞭熟练地甩出空响，马车疾驰。
蒙萨·巴伯尔趴在窗边，脸上的青肿完全消去。
温斯公学拥挤的大门一闪而过，他突然跳下位置。
“妈妈，停车，我要走进去。”
巴伯尔太太穿蓝色立领长裙，头上是一顶造型夸张的黑天鹅绒帽子，最喜爱的祖母绿的翡翠戒指戴在显眼的右手无名指上。
“蒙萨，好好坐下，我们不需要从这里走进去。”
巴伯尔太太的眼神掠过窗外，闪过一丝鄙夷，温斯公学竟然允许这些人入学。
高贵的学校快被这些没有素质的平民污染成了贫民窟！
“我看到了我的同学，我要和他们打招呼。”蒙萨·巴伯尔执着的摆脱妈妈的手掌。
“蒙萨，我们是贵族，如果你抛下体面，主动和平民的孩子打招呼，那其他人会认为你爸爸的产业即将破产。
中止与他的合作。”
送孩子上学，对巴伯尔太太来说，不仅仅是简单的家庭行为，更是贵族圈子内社交。
假借送孩子上学名义的贵族们，可以直接将马车驶进温斯公学内的一处房子。
并在这里度过一个下午，交流经济、政治、文化活动，以及攀比孩子的学习。
这是巴伯尔太太打扮精致，佩戴珍贵首饰的最主要原因。
巴伯尔沉默下来，闷闷的望着窗外，马车即将行驶过温斯公学大门前的拥挤，进入一扇侧开的小门。
一道挎着简陋单肩挎包的身影一闪即逝，巴伯尔脸色一喜，扒着窗户探出头。
在马车拐弯，车角最后的视线里，看见那道身影旁跟着一个高些的身影，后背斜着一个灰色的长条状事物。
“蒙萨，回来，这太不雅观。”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妈妈，我看见一个学习很好的同学，我要去找她。”
不等车夫停稳，巴伯尔窜下车，朝那两道慢慢走动的身影跑去。
“蒙……”
巴伯尔太太想起贵族礼仪，喊声留在喉咙。
莱利和艾蒂行走在人群里，不时有一名女孩看见艾蒂，想要靠拢过来。
艾蒂转过头，打出几个手势后，女孩们便停止前进，装作看不到一样，径直掠过莱利。
在艾蒂再一次用手势让一名迈出脚步的女孩转身，莱利忍不住问：
“艾蒂，她们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不让她们过来？”
艾蒂转动漂亮的眼眸，唔了两下：
“这是女孩的秘密！”
秘密……你不是被同学联合起来孤立排挤么，看样子不像啊……莱利感觉不对。
莱利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注视自己，里兜的磨纹圆镜没有给出任何警示。
两眉微促，手掌伸进衣兜，握住手术刀。
转身，一个体型圆润，穿小版燕尾服的男孩站在后面，脸侧滑落汗珠。
莱利笑了笑：“艾蒂，你的同学。”
“嗯？”
艾蒂依言转身，看清那名胖男孩的瞬间，脸上吟吟的笑唰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