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格斗图册
艾蒂站在阁楼地板上,鼓起脸颊,静静看着莱利,一言不发。
“好吧,其实有一些风险,但不用太过担心。”
莱利握着‘秃鹫’站起,走到艾蒂身旁,像手杖一样拄着高压蒸汽步枪,枪口有艾蒂大半个身体高,到达他的胸口。
“这是普鲁士疯狂制造家萨维德拉的作品,普鲁士一线士兵们使用的高压蒸汽步枪。
只需要一枪,就能融化半个身体,它叫‘秃鹫’,从天空飞下,捕捉食物的秃鹫。”
“莱利,秃鹫是食腐动物,它们只会等在已经死亡或者即将死亡的动物不远,你说的那种动物叫‘鹰’。”
艾蒂小声纠正莱利的错误,紧张消去大半。
“呃……好吧。”莱利耸耸肩膀,“总之,这是一件很厉害的物品,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莱利坐回椅子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灰色亚麻布条,将‘秃鹫’缠绕起来。
“你在做什么?”
“枪支是高危险物品,直接出现在公共场所会引发不必要的混乱。”
“即使你用布匹遮挡,也能通过特殊的外形认出这是一支枪。”
“这样就足够了。”
缠绕完毕,莱利打了一个活结,“只要不直接露出它的外形,大部分人即使有猜测也不会做出过激反应。”
艾蒂轻轻的‘哦’了一声,打开门,走下楼梯。
能够预示危险的磨纹圆镜贴身放在最靠近里侧的衣兜,崩损的手术刀与两枚铅铁弹丸放在外侧左右兜。
用较短的棕色亚麻布,缠绕棱刺两端的尖利,藏在外衣的内兜。
磨纹圆镜示警之后,无论有没有发现藏在暗中的袭击者,两枚铅铁弹丸都会最先击发。
这是必不可少的震慑与示警。
棱刺是他主要的作战工具,手术刀提供红色致死点,辅助战斗。
可惜来不及服食第二种魔药,‘剑士’、‘金刚’,听名字就不一般,如果挖掘出强力且有用的宝藏,处境就会好很多……
‘研究员’也不差,只是出现问题,没有警所提供的资料,不知道该怎么挖掘……
莱利缓缓吐口气,隔着两层衣物摸了摸贴身的磨纹圆镜,心中安稳不少。
这枚原身父母遗留的镜子,才是他面对未知危险的最大依仗。
半掩的房门突然又开了,莱利诧异抬头,艾蒂提着挎包走进来。
“艾蒂,还有事?”
挎包铛地放置桌面之上,响声沉闷。
艾莉拿出一条长长的亚麻灰布:“这是我为你缝制的袋子,可以装你的……嗯‘秃鹫’。”
高压蒸汽步枪‘秃鹫’横放桌面,前后各有一段空出桌面,艾蒂拉开袋口,从枪口一端套进。
宽松的袋子掩饰住蒸汽步枪的形状,艾蒂还在侧面缝制了一条肩带,莱利可以斜背在肩膀上。
莱利调试了松紧,‘秃鹫’装在枪袋里,背上肩。
“谢谢。”
“不用谢,我只是在为我的哑铃们缝制袋子时,顺便为你缝了一条袋子而已。”
艾蒂着重强调‘顺便’两个字,拿出挎包里的哑铃,褪下袋子。
原本黑色钢铁质感的哑铃,变成了粉色,还有着蓝色的可爱猫狗形状。
“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并不难,只需要一点点的化学常识和容易得到的材料,就能调制出让钢铁变色的液体。”
艾蒂嘟着嘴,两手分别拿起一个哑铃,熟练地上下举动。
“莱利,我记得你曾经画过一个图册,上面有打架的小人。”
莱利从桌角下堆放的书籍杂物里找出一沓薄薄的纸页,用简陋的线条画着两个摆出防御与进攻姿态的小人:
“你是说这本格斗图册?”
“是的。”
艾蒂重重点头,“我需要一点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格斗只是技巧与经验的综合。”莱利将自绘的格斗图册递向艾蒂,笑着说。
“如果你想拥有力量,等你成年之后,我和于勒叔叔或许可以给你寻找一份‘格斗家’魔药。
唔……可能没有‘格斗家’,但总有增强身体力量与格斗技巧的其他魔药。”
“不,我的爱好是生物与化学。”艾蒂示意手中粉色哑铃。
“身体锻炼与格斗是我的第二爱好,我的梦想是成为生物与化学专家,而不是格斗家。”
粉色哑铃与格斗图册一起装进艾蒂自己缝制的挎包。
“等我掌握了足够的生物与化学知识,即使不服用魔药,我也会拥有保护自己和妈妈的力量。”
艾蒂挥了挥小拳头,“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我也相信。”莱利笑着看着艾蒂走出房间。
……
静谧的干净街道,巴伯尔家的豪华别墅。
长长的餐桌,摆满饰有华丽花纹的餐盘,餐盘上是下层民众渴求的食物,烤牛肉、煎牛肉、煮牛肉、烤羊肉、煎羊肉、煮羊肉……
餐桌旁的高背椅子上,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圆圆的脸上有未消下去的青肿。
左右两手握着刀叉,切割盘子内大块流油,用各种方式烹制的牛羊肉。
艰难地吃下手臂范围内能碰到的牛羊肉,蒙萨·巴伯尔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餐桌远处,一动未动的餐盘。
挺着滚圆的肚子站起。
“爸爸,妈妈,我吃完了。”
说完,抚着肚子,小步离开餐桌,两边的仆人拉开门。他忍不住打了个嗝。
蒙萨离开,巴伯尔太太推开面前的餐盘,招了招手。
身后等待的仆人立刻撤去满桌的牛羊肉,换上样式繁多的蔬菜、酒品、豆类及少量肉食。
戈登·巴伯尔坐在主位,手执刀叉,面容肃穆。
他身后的管家上前一步,“先生,杰夫校长调查了您的问题。
与蒙萨少爷发生冲突的是一个女孩。”
“女孩?”戈登·巴伯尔执着刀叉的手停顿,抬起头。
“是的。”管家弯腰解释,“您知道的,平民的孩子会做一些粗活,这在一定程度上锻炼了他们的力量。
平民的孩子缺少必要的教育,经常发生冲突,互相打架。
巴伯尔少爷的兴趣是音乐与美术,对身体的锻炼不够重视。”
管家看了看戈登的脸色,继续说道:
“即使是女孩,也有可能在身体上赢过蒙萨少爷。”
巴伯尔太太咬牙切齿地用刀子分开一块蔬菜:
“一个平民的孩子,竟然让我的蒙萨受伤,我要让她的父母破产!”
戈登放下刀叉,向后靠住椅背:
“她的父母做什么工作?”
“她的母亲是一名全职太太。”
戈登·巴伯尔威严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掏出烟斗。
巴伯尔太太满脸的愤怒,怒气不可遏的传递。
管家继续道:
“她的父亲是华租界的资深警员,她还有一个哥哥,同样是华租界警员,受到过楚总警长的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