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说的是我的“命”
这声音的确是百眼的声音，但这说话的语气，却让杨婵不由得紧张起来。
“什么玩意？装神弄鬼？”
顾安可不惯着这死人头，他举棍就要打去。
“慢着！”杨婵赶紧喊住顾安，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尝试着问了一句：“娘娘？”
那头颅未置可否，只是继续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杨婵，你忘了自己的任务吗？”
“娘娘……臣女没忘。”
“那你为何杀了百眼？为何与外人合谋坏我大事？莫非你要反叛瑶池不成？”
杨婵心头一惊，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
“臣女不敢！启禀娘娘，盘丝岭的情况十分复杂，这百眼道人也非善类，请容臣女详细……”
“哼！不必多言！”王母粗暴地打断了杨婵。
“你只需按本宫吩咐去办，完成你的任务，其他事情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可是，娘娘，盘丝岭里的琴螂仙幼虫会为害人界，不可将其放出结界之外啊！”
“好好好……你果然跟你母亲很像……”
“娘娘，您这话是何意？”
“既不愿为瑶池效力，多说无益……本宫无非是自己动手罢了……”
王母的话说完，那头颅像是瞬间失去了生命一般，无力地坠落在了地上。
顾安有点担心地过来询问：“杨仙子，刚刚那声音是瑶池西王母？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杨婵也不清楚，她一脸忧虑地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娘娘言语不善，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嗯！走！”
顾安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反正他此行的主要目标基本达成，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二人飞出道观，顾安想直接带杨婵离开掌中佛国，就在他准备给杨婵刻下“通行印记”时，却发现她并没有跟上自己。
顾安回头看去，杨婵还停在原地。
怎么了？
顾安狐疑地回到杨婵身边，却发现，她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在微微发抖。
“杨仙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顾安想伸手去碰一下她的额头，杨婵突然猛地抬头冲他大喊：
“别碰我！快走！！”
顾安吓得手一缩，立刻后退了两步，他这才看清，杨婵身上的那件华美仙裙正在升腾起一阵阵的云气。
“杨仙子！你怎么了？”
顾安眉头紧皱，他感应到杨婵的身上似乎多出了一股陌生的灵蕴。
“仙裙……衣服……”
杨婵浑身颤抖，冷汗直流，看上去非常痛苦，她的手指紧紧抠住自己身上的仙裙，似乎在跟一股巨大的力量拔河。
“仙裙？”
顾安定睛看去，果然如杨婵所言，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居然像活物一样，伸出了许多细小的触须，正在侵蚀杨婵的身体！
“杨婵！杨婵！”
顾安大声呼唤杨婵，想问清楚这件仙裙的底细，然而此刻她已经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杨婵步履摇晃，神智恍惚，她只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强大的意志要将她吞没，要将她取而代之！
听见顾安的呼唤，杨婵还是勉强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顾安焦急的脸庞，她本能地伸出了手。
“顾……”
然而，她的声音刚刚发出，就转变成了一声凄惨的痛叫。
“啊——”
杨婵的身体爆出一团血雾，与那些蒸腾而起的云气融合在一起，它们疾速拉升，变成了一根根直冲天际的红丝，径直刺入了掌中佛国结界的穹顶中。
佛国结界受到冲击，闪耀起阵阵金光涟漪，整片盘丝岭都因此产生了微微震动。
而与这些红色丝线相连的杨婵，她的痛苦在进一步加剧，顾安惊恐地发现，杨婵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正在肉眼可见地变白！
“系统！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女仙身上的圣灵法宝中隐藏了圣人级的操控手段，现在这个圣人正在消耗这位女仙的灵蕴与生命力强行破除掌中佛国结界。”
顾安心头猛地一沉，他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这件法宝里面一定是隐藏了西王母的灵蕴与意志，它隐藏到现在，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夺舍杨婵！
“妈的！西王母！！”
顾安大怒，眼中似要喷火，他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去撕扯那些紧紧嵌入了杨婵身体的红色丝线。
然而，就在他手指接触到杨婵的一刹那，一股彻骨的剧痛传来！
云花流仙裙自带的“天云散华”防御手段，是将灵蕴化作极细微的云气渗入生灵的肉体中，从微观层面上侵蚀破坏敌人，这种手段几乎无法防御，同时会给敌人造成剧烈的痛楚。
“啊啊！！”顾安咬紧钢牙，闷声怒吼着。
他的手指被云气侵蚀、破坏，皮肤、血肉龟裂脱落，露出了森森白骨。
这些云气不断沿着他的手掌向上侵蚀，很快他失去血肉的双手变得无力起来。
“无量金身诀！”
顾安运起从毗蓝婆菩萨那里新学的佛门功法，一层金光笼罩了他的双手，终于抑制住了那些恐怖云气的侵蚀。
然而，顾安的对抗行为，却加重了杨婵的灵蕴消耗，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连容貌都开始逐渐衰老。
“不行！这样下去，她会先顶不住的！系统，怎么才能破坏这件法宝？”
“这件仙裙是圣灵法宝，理论上无法破坏，但它现在施展的形态变化，只是由普通金仙灵蕴供给，粗略计算，宿主只要有混元大罗金仙境界的实力即可破坏它。”
“混？混元大罗金仙？！”
必须要有准圣级别的实力才能救杨婵么……
顾安的底牌是毗蓝婆菩萨传给他的“罗刹血煞术”。
这是一种靠强行燃烧自己的生命力来短暂提升实力的秘术，通常用于与强敌的死斗。
“系统，如果我使用罗刹血煞术提升到混元大罗金仙境界，需要耗我多少命？”
“提升不到。你的生命力不足以支撑你提升至混元大罗金仙，最多只能短暂接近大罗金仙的巅峰。”
“你听清楚，我不是说‘生命力’，我说的是‘命’。”
“…………”
理解了顾安的意思后，系统居然罕见地沉默了。
“快说！没时间了！”
“消耗全部生命力的同时，还需要消耗八成的寿命用于填补透支部分。”
“好，就这样！”
“宿主你……”
“少废话！开始！”
顾安咬紧牙关，撤销了无量金身诀，同时将自身太乙金仙的灵蕴全力爆发，运转罗刹血煞术！
在系统的配合下，顾安的寿命如星辰坠落般飞速流逝，但他的修为也如海啸般汹涌滂湃地暴涨了起来！
太乙金仙巅峰！
大罗金仙境！
大罗金仙巅峰！
混元大罗金仙境！
“给老子破！！”
顾安狂吼着，猛力撕扯缠绕在杨婵身上的红色丝线，一道道刺耳的裂帛之声传来，云花流仙裙裂开了！
在一瞬间，顾安的灵蕴甚至一度逼近混元大罗金仙巅峰，距离圣人只有一步之遥！
“滋啦”一声脆响，束缚在杨婵身上的云花流仙裙被顾安彻底撕裂。
“轰——”
剧烈爆散的灵蕴乱流将顾安吹飞，他撞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土坑，翻滚了数十丈才勉强止住身形。
顾安单膝跪地，艰难地站起，他面容枯槁，七窍流血，境界也在疾速跌落。
“宿主……你知道不知道这次的行为会有什么后果？这个女仙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吗？还是所谓的拯救苍生责任让你去这样做的？”
“咳咳咳！”
顾安大口地咳着鲜血，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融化了一般灼烧、剧痛，但他的心里却无比的畅快。
他抹了一把口中的鲜血，咧嘴笑道：
“不，不是杨婵对我有多重要，更不是拯救人界的苍生有多重要……”
顾安眼中布满血丝，好似疯狂燃烧着的火焰，他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涂满了鲜血，让他不羁的笑容显得更加狂狷——
“我就是要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们……无论你们处心积虑谋划了多久，无论你们曾经有多少次主宰了别人的命运……”
“今天，在我顾安手中，老子就偏不让你们如意！”
“就算你是圣人，今天也得给老子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