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满载而归
你说……丧尸的出现是否因为人类那死神异样的代码终于崩溃。
永恒的灰暗天空之下，某处人类堡垒之外的残垣断壁中，两位青年隐藏其间，整理着身上的物资。
两人的模样皆是灰头土脸，就如同天空上那自灾变以来便带上的灰色一般。
所以呢，你想说我们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粪坑?
面对同伴的突发奇想，名叫林晨的青年疲惫的反问了一句。
同时他在残垣废墟中捧了一把沙子，末日的降临导致大量植物的死亡，沙漠化的现象几乎占领了人类城邦所未出现的所有地带。
将沙子拍在黑色行动服的表面，将其上粘着的暗黑色血液尽数吸走，其中一枚金属铭牌在沙砾的拍击下脱去了那粘稠脏污的鲜血，露出了七上课画的字体。
巡逻队员——林晨。
编号7396。
他是人类于末世之下打造的官方组织中的一位干员。
他身旁的那位同伴叫宋语，是与他一同执行日常巡逻任务的同伴。
……
一句话给宋语问懵了，他转了转眼珠，正欲开口再说上几句抽象的。
却被林晨打断。
别废话了，子弹还剩多少？
一个弹夹。
宋语特意在身上的弹挂上摸了摸，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
你呢？
没了，为了救你，我连珍藏的高能弹都打光了，说话间林晨悄无声息的将身上一颗空了的异能石装入一旁的背包中。
这是代价之一。
今日巡逻并不顺利，他们遇到了一只2阶的丧尸突变体。
那只突变体的速度很快，宋语被其袭击，如果不是林晨反应及时，宋语的脖子上得多出俩窟窿。
至于救下他的手段……
小术——慧眼。
几丝细微的白雾于林晨眼中飘过。
这是独属于林晨的外挂，也是他能反应过来的理由，至于从何而来，长话要长说，这里显然并不合适。
啧……
嘴中发出无奈的声音，眼中有无奈和庆幸，宋语将最后一个弹夹丢给了林晨。
却又被林晨反手丢回。
拿着吧，我觉醒了。
话闭，林晨淡定的看了眼旁边表情突然裂开的宋语，脸上的淡定掩盖住了心中的复杂。
半空中的弹匣未有人理会，擦着宋雨的身子一头摔在了满是背负上细细沙子的地面。
不是，什么时候，你才几岁，就有异能了?
随手抓起弹夹拍了拍骑上沾上的细沙话语间难掩震惊，若不是处境不允许，也许宋语会原地蹦起来。
救你那会儿，昨天刚成年。
天才！
话语间有些嫉妒的味道，毕竟宋语今年20了，可惜也许是天赋不够的缘故，在连吞了两块异能石后，却依旧迟迟没有觉醒。
觉醒石是普遍主动觉醒最广的方式，也是成功率最高的方式，可见宋语的运气并不好。
不过废物说不上，基地中的普通人并不算少，宋语在其中贡献也并不低，仅仅只是运气不好。
异能的觉醒并没有太多的规律，唯一的一条便是需要成年。
这也足以见得到林晨运气的充足，当然这只是宋语认为。
快快，给我看看你的异能是什么。
震惊与羡慕后的便是对于好友异能的好奇。
喏。
就见得林晨抬起手，一丝微弱的电弧在其中迸射，并开始在五指间来回跳跃。
元素系，应该是操控雷电。
看着自己好友手中那不断迸射的雷光，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后宋语的心中感受到的便只剩下空落。
只是他未曾注意的是，在林晨手中电弧崩射之前，林晨的嘴中快速地嗫嚅了几个音节。
牛啊～
有些泄气的感叹了一句，宋语忽然就像是木偶一般倒在了一旁，仿佛丧失失去了所有力气。
喂，别吓我！
突然的转变把林晨吓了一跳，快速摁灭手中的电弧，林晨上前将瘫倒的宋语扶了起来。
看见宋语只是陷入了情绪低迷，林晨才松了一口气。
他说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跟小胖他们一样忽然就没气了。
林晨的童年有一半是在末日中资源缺乏的日子中度过的，他见到了太多应急病或是各种各样因素忽然就从他身旁倒下的同伴。
宋语刚刚的那一番举动无疑是激起了林晨心中的那一片阴影。
咳，抱歉。
只是忽然有些emo了。
意识到了刚刚行为的不妥，宋语随口道歉，只是神色上的低迷久久不散。
行了，咱们该走了，今日的巡逻任务就到此。
意识到话头开始向着不好的方向延伸，林晨果断急停。
我们该走了。
看着远方那逐渐被山顶遮着的太阳，林晨判断着此时的时间。
嘶呼——
没有回话，深呼吸了一口气，宋语站起了身，面色上的低迷也逐渐被其压了下去。
休息的时候还好，发发牢骚，开开玩笑只要不是太大动静，都算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但若是在城市废墟中赶路的时候还带着其他情绪，那绝对是作死。
从黑暗角落中抽出巡逻期间收集的物资，整整两大包扛在肩上，很快便在城市的废墟中开始向着南方移动。
————
影子西斜，巨大的赤阳透过灰色的天空半隐在群山之间。
地平线的尽头，一列城墙与大门的轮廓逐渐拔地而起，二人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位穿着灰袄的老人坐在大门的一旁，老人的旁边还坐着一条与其年龄阶段相仿的灰狗。
仿佛一个颜料盘子里涂出来的一般，远处看，不免让人怀疑，不管是人变成狗或是狗变成人，他们的样子绝对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那条灰色的老狗远远的便看见了二人，撑起身，粗壮如鸡毛毯子的尾巴象征性的摇了两下，又躺了回去。
一旁的老人则是始终闭着眼，嘴中叼着烟斗，看起来对到来的二人表现的漠不关心。
柳爷！
林晨主动上前打招呼，还顺手从兜里摸出了半罐茶叶。
罐子只有手掌大小，其中的茶叶也是少的可怜，但这却是末日中少有的稀罕物。
老人的鼻子皱了皱。
仿佛是隔着罐子闻到了那干燥茶香，叼着烟的老人终于睁开了眼。
伸手接过茶叶，将其揣入怀里又闭上了眼，恢复了原本不倒翁的样子。
隔着老远站在后面的宋语看见了老人一如既往的态度有些不悦的抱起了臂膀。
一旁的老狗却在此时又发出了哼唧声，显然也是在向林晨讨要好处。
哝！
并没有对于老人的反应有任何不满，林晨面色如常的从背后的背包中摸出了一块早已干燥的血肉。
自然不是丧尸肉。
事实上，人们对于末日的概括丧失只在其中占一部分，莫名降临或是本土动物进化而成的异兽，从尸骸中诞生的，携带着规则执念，一旦彻底解放便同阶无敌的诡异。
甚至还有若隐若现的各类邪神，以及满世界跑的邪神教徒。
这一切的光听名字就感到糟糕的灾难才是末日的主要部分。
而林晨手中的这一块血肉，便是一块最普通的异兽的血肉。
将血肉抛进狗子的嘴中，灰狗吃下血肉的反应相比于老人要好很多。
摇着尾巴在林晨的腿上蹭了两下，原本平时只有老人能摸的脑壳，林晨今天也撸了几下。
这一切都落入宋语的眼中，他的眼中是习以为常。
脸上仅有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
看着那老人爱搭不理的欠样，以及那老狗吃完肉后的谄媚，宋语的心中不免还是生出了几分复杂。
这是林晨的一个习惯，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在外边捡到什么好东西，总会分出一些给这个不爱搭理人的老头，连带着那老头身旁的狗也平白受了林晨不少的好处。
待看到林晨尝试逆着毛撸被勃然大怒的老狗差点咬到手后。
宋语叹了口气，手里提着满载而归的物资，与走回的林晨并肩而行向着基地内走去。
林晨。
嗯?
那老登成天不知好歹的样，你怎么还整天给他送东西?
做慈善嘛，积点功德，柳爷也不算坏人，当年咱们住的孤儿院柳爷可是没少往里面拿东西。
是……打小孩的次数也不少，下手没轻没重，要不是这家伙，秦念当年也不至于出意外。
哎，你这话就有点丧良心了，谁能想到当天末日降临了，秦念的腿也不是柳爷直接打的，那般的距离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波及他人，再说了没有柳爷哪来的我们？
听到这句话的林晨，立刻严肃反驳。
咳……说错话了，改天我也拿点东西送过去，但愿到时他那张脸不要一直板着，至少笑一下，不然谁受得了。
末日让一切行动的危险程度都在直线拔高，宋雨刚刚的那一番话语明显是被长时间的紧张情绪所影响到。
林晨知道，所以他进行了理智的反驳。
宋语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所以他做出了表示。
宋语的话语间没有愤怒，转而是被释然所洗刷过的纯粹无奈。
听到宋语表明态度，林晨那严肃的面色才缓和了下来。
这并非他小题大做，情绪憋在心中是愈演愈烈的，就像是一只永远不会下跌的股票。
末日之下，相比于和平年代，一切都糟透了，这些糟透的一切都会成为宋语买下这只名为愤怒股票的理由，当到了一定时候。
若是不加以劝解，当股票转为现实的子弹，向着某人或所有人卖出的那一刻，就晚了。
……
沉默了一会儿，宋语又找起了话题。
这次又换来了什么破烂?
一枚铜币。
嚯，这算古董了吧，值钱吗？
柳爷自制的。
那就是不值钱咯……
同样也不只是那一次起的头，柳爷会在收下礼物以后同样探索给林晨一些东西，只是大多都不值钱，在宋语的眼中就是破烂。
呵……
撇了眼宋语失望的脸，林晨只是轻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