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十万金镑的含金量
这又是什么东西?蒂埃里狐疑地接过那张纸,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一个复杂的庞大机械。
初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怨魂”史蒂夫那离谱的报价令蒂埃里不得不硬着头皮细细推敲。终于,他在这张草纸的右下角认出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赫尔莫修因。
赫尔莫修因?那个伟大的,疯狂的科学家,于研究第三代差分机的时候神秘失踪的图兰尼·冯·赫尔莫修因?
有了联想之后,蒂埃里把手中的图纸草草又看了一遍,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第三代差分机设计图?”他惊呼出声。
“不止。”史蒂夫双手环绕在胸前,“这是原稿。”
原稿与复写件的区别可太大了,没人知道设计者在稿件中留下了怎样的暗语秘密,誊抄时有没有什么偏差。
在没有复印机的时代,图兰尼·冯·赫尔莫修因失踪的当下,唯有原稿可以保证值得信赖。
这么重要的稿件可不是能拿金钱衡量的,换个角度思考,也就是说,失踪的科学家在玫瑰教派手中,所以才不在乎原稿的直接流出?
而原稿换来的金镑,却能直接支持他们把第三代差分机确实研发!
作为资深情报人员的他立即推测出了这个举动背后的含义。
蒂埃里诧异地重新审视面前的“怨魂”,发现他依旧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对贩卖第三代差分机原稿这件事一点也不心疼。
他算是看出来了,控制着赫尔莫修因本人的玫瑰学派一点都不在乎第三代差分机原稿,他们只想要钱。
第三代差分机手稿绝对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只不过蒂埃里个人在短时间里可凑不出这么多闲钱,联系贝克朗大使又是给他送功劳,他也不是很乐意。
因蒂斯造不造得出来第三代差分机和我有个鸡毛关系?愿意办事就不错了,谁也别想让我垫钱。
但是简简单单地放弃这样重要的事物,那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第八局”成员的举动。
电光火石间,蒂埃里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好意思,没钱,”他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但是我知道一个有钱的——大桥南区,小灯路3号,纳乔先生,我来自费内波特的同行。”
“哦?同行?”史蒂夫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能有这么好心?”
“你确定收到钱了之后再交货,我抢他的。”蒂埃里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反正我没钱。就当是合作的延续,我给你推荐买家,你告诉我交易的时间。”
顿了顿,他补充道:
“费内波特工业化进程远远低于鲁恩、因蒂斯,甚至信奉知识教会的伦堡、马锡、塞加尔工业水平都更高一些。我相信,费内波特不会放弃这个弯道超车的机会,纳乔先生也不会错过这样的功劳。”
“阴险,狡诈,贪婪。”史蒂夫直勾勾地看着蒂埃里,评价道,“我更能确定你是因蒂斯第八局的人了。”
他哈哈笑着站起身来,向蒂埃里伸出一只手:
“合作愉快。”
…………
关于那3%股份的收购谈判正式开始,盖尔夫妇以吸收股权为名加入了竞争,把价钱打到3050镑的水平。
这比公司股份的传统估值还高上了50镑,还没算上交易时0.5%的印花税。但既然盖尔夫妇掏腰包补贴差价,再加上他们承诺6个月后赠与的0.7%股份,那也就不好在这件事上纠结什么了。
况且,成交价格的小小提价也有助于自己手上股份价值的增长。
克洛伊猜测盖尔夫妇下一步的动作就是从其他股东手里吸收0.7%或者更多的股份,在不稀释手中股权的情况下提前准备赠送的份额。这也与盖尔夫妇突然加入竞争的行为相符,不会被别人看出端倪。
谈判持续了两天,终于在星期二的时候达成了一致。伴随着双方团队的鼓掌,克洛伊和奥特罗先生共同在认购协议书上签下了名字。
走出房间,玛丽夫人带着一副笑脸迎了上来,全然没有竞争时的针锋相对。
“恭喜你,克洛伊,不管怎么样,考伊姆公司的股东团体都要欢迎你的加入。”在明面上,玛丽夫人和克洛伊对这份股权还是竞争的关系,因此她的祝贺让人听起来酸溜溜的,“我们是毫无疑问的合作伙伴,我打算在明天晚上在家里举办晚宴,欢迎你的加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出席?”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克洛伊明白玛丽夫人在兑现帮助她融入上流社会的诺言,欣然接受。
又相互说了一些客套话,众人才道了别,各自踏上返程的路。
坐在私人马车上,玛丽夫人吩咐自己的贴身女仆:
“去告诉管家,就像我刚才说的,邀请我的那些朋友们来参加明晚的宴会。”
顿了顿,她补充道:
“放出一个消息,我们这次宴会的主角很年轻,很漂亮,还有丰厚的财富底蕴……最好让他们把孩子带上,你知道,年轻人很难在我们这些慢慢失去活力的老古董中间找到归属感。”
“您说笑了,夫人,”贴身女仆恭维了一句,“要是您还不算年轻人的话,多少绅士小姐都要无地自容了。”
玛丽夫人摆了摆手,似乎不太受用。
她把目光投向窗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心中想起了什么。
…………
从普利兹港返回贝克兰德,蒂埃里走下火车,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重新换回伊恩·赖特的样貌。他慢悠悠晃荡到码头区,准备找家酒吧把今天消磨过去。
突然,他的灵感触动,开启灵视,发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位足有四米高,眼窝燃烧着漆黑的火焰的巨大虚幻骷髅。
什么玩意?活尸啊怨魂啊骷髅啊好像都料定了我今天随身带着太阳途径的非凡物品一样,怎么猛猛往脸上蹦?
忍住吐槽的欲望,他立即就要喊出激发“塞洛尼奥·德·安茹之印”的口令。然而,那信使只是伸出一只白骨构成的小臂,递出了一封信。
一封信?
哦,想起来了,这应该是阿兹克先生的信使。
蒂埃里微不可见地耸耸肩,放松下来,挥手接过那片信纸,迅速塞进兜里。
旋即,虚幻的白骨根根崩解,如雨落下,消失在蒂埃里眼前。
这玩意儿不比密信靠谱多了?蒂埃里还是第一次见信使这种东西,瞬间就觉得第八局的什么秘密通信方式都是垃圾。
嗯,改天让阿兹克先生给我也弄一个。
见四周无人注意,蒂埃里重新从兜里掏出信纸,开始阅读起来。
“可能你也注意到了,在回忆往事的时候,我的性情有些多变……这让我在前些日子做了些错事,做了些过激的事。我想,如果你在旁边,也许我能稍微控制自己一些。
“能请你帮这个忙吗?我还在你那间公寓里住着,最近两天,我会一直等你。”